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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校长有请
辅导员叫王科，据说才不到三十岁，当年在这个学校毕业后作为优秀毕业生留校了，当然背地里李炜曾经说过这所谓的优秀毕业生是因为他有个当副校长的舅舅。
隐约间还有传闻这人喜欢叫女学生出去喝酒的习惯，还有抓住学生把柄让其送礼的黑历史。
陈长生不是很在意这种事情，本来上大学就是为了体验人生百态，天天蹲教室他怎么体验？
被批了老老实实听着就是，又不会掉块肉。
见陈长生进来，王科似乎没看见，自顾自地忙自己的事。
实际上陈长生一眼就看出来这货手里根本就没事做，装样子而已。
陈长生很配合地保持低头受训的姿态，没有任何不满。
对于底线以上的事，他脾气向来好得夸张。某些老师偶尔做些不符合为人师表身份的事情，在他看来完全没有问题。
毕竟人家理由充分不是？
更何况最近接连遇到喜事，陈长生自己都觉得是不是那天煞孤星的命数变成吉星高照了，完全不合常理。
往日里他走路都得小心点，没准什么时候楼顶就会掉下个花盆来。
此刻倒霉事来了，陈长生居然很贱格地觉得安心，不遇点糟心事，他自己都不踏实。
足足十分钟，摆足了架子的王科才心满意足的抬头，拉着脸：“听说你最近几天都没去上课，是不是。”
陈长生没反驳，也没承认。
王科冷笑一声：“你这样的学生我见多了，以自己家里穷为借口说出去打工，赚了钱就跑到网吧打游戏，白白浪费几年青春！”
陈长生挑挑眉，还是没说话。
“刚开学就连续逃课，往轻里说是无组织无纪律，往重里说就是开除也够了！”王科痛心疾首：“我本来看你挺困难，准备给你申请助学金，你这种学习态度，我还不如把钱拿着当班费。”
原来套路在这里，陈长生笑了起来。
王科所谓的班费就是每次有学生逃课或者宿舍卫生被查就罚款当作‘班费’，可班费交上去之后就再也没了踪影。
李炜曾听大二大三的学长说过，王科带的班每年助学金到手之后，学生都需要上交一笔不菲的班费，再加上时不时的罚款，每年都能捞不少钱。
见陈长生笑，王科大怒正要指着鼻子大骂一顿，电话突然响了。
电话接起来，王科表情瞬间变样：“校长您好，您说，好好好，是是是，我马上带他过去。”
王科挂了电话，表情再次严肃起来，依然是稳重的老师，毫无违和感。
“你除了逃课还做什么事了？”
陈长生一愣：“没有啊。”
王科阴着脸：“老校长让我带你过去，要是敢出什么篓子，后果自负！跟我走！”
陈长生的助学贷款是王科参与审批的，平时见他也总是一两套旧衣服，一看就是贫穷家庭没什么身份的人。
王科不觉得老校长会跟这样一个人有什么关系，就算有当时入校的时候也该打过招呼了。
况且老校长为人正直严厉在整个学校是出了名的，现在年纪大了很多事情都交给了常务副校长，但如果出了什么大问题往往不动声色的将人叫过去，紧接着就是一顿狂风暴雨。
全校上下，对这个从共和国初就在这所学校的老校长没有不敬畏的。
别说王科，陈长生都没搞清楚状况。
最近除了在高庆那搞点事情，他什么麻烦都没惹，一直老老实实看书。
难道是好运来的太多，天煞孤星这小碧池开始反抗了？
陈长生心中也忍不住开始打鼓。
一路来到办公室，王科整整衣服示意陈长生跟在后面，小心地敲敲门，听到里面让进来了，才恭敬地打开门，在进屋的一瞬间原本笔直的身子以一种非常自然又夸张的速度弯下来。
陈长生一脸佩服的跟在后面，果然能在领导跟前混的人都不一般。
“校长，陈长生来了。”王科赔笑。
“校长好。”
老校长发须皆白，但看上去精神颇为矍铄，坐那自有一种气度，且运势稳中有升，中宫稳固可见短时间内身体都不会遇到什么问题。
“坐下吧。”老校长说话颇为和气。
很少见到老校长笑脸的王科一时间有些受宠若惊，哎了一声正要坐下，又见老校长说。
“小王你先出去吧，我跟这位同学有些事情想要谈谈。”
王科一愣，这才明白老校长的笑脸压根不是给自己的，居然是给那个陈长生的。
“他什么来路？”王科惊疑不定地退到门外候着不敢离开，又觉得刚才自己对陈长生的态度太差了，生怕被人告了黑状，一时间竟然不敢离开。
“你叫陈长生是吧？知道我为什么叫你来吗？”老校长声音温和，气度斐然，一派大师风范。
这种人是以往陈长生最不想接触的，个个城府深沉藏着一肚子坏水。
反正去烟雨梵刹的那群人没一个简单的。
陈长生本着话越少把柄越少的原则，摇头道：“不清楚。”
老校长笑笑：“今年高考，在全国引起轰动的那篇高考作文《人的动物性》是你写的吧？”
陈长生一愣，他本以为这校长是从某个大人物那里知道他身份，没想到居然是因为一篇作文。
“这文章……是我写的。”
老校长闻言，眼睛顿时一亮一拍手道：“好！很好！你不要担心，虽然现在很多老迂腐对那篇文章有不合理的批判，但我个人认为，文章中的文学性还有针砭时弊的批判性都堪称近年少有的佳作，虽然略显偏激，但仍可称为字字珠玑都不为过。如果不是字数限制，我认为你在人性的进化方面应该还有更多东西可以探讨。”
不愧是在文学界享有盛名的人，一眼就看出陈长生欲言又止的部分，陈长生也放下心来，道：“剩下的那部分太过尖锐，我想了想还是没有写出来，现在看来这样做是没错的，只是写出的部分都已经引起很多人的不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