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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都在日记里骂我了。】
陆淮安的这段话不短,但林初只捕捉到了最后这一句。
本来,她还抱有这样的希冀:陆淮安闲着没事,走到书桌旁边顺手拿起了她的日记本,只是翻了翻而已,其实并没有看里面的内容。
呵呵……
她还是太天真。
所有人都觉得林初性子简单,热烈的像是一团火焰,写日记这种少女娴静的事情,不是她会做的事。
但没有人知道,有多少个被心上人忽视的日日夜夜,她都是一个人坐在阳台上发呆。
林家别墅很大,但很空荡。
除了林爸爸之外,她没有其他亲人。
虽然有纪晚夏、江慕周、许秋白这些朋友,但总有些难过说不出口。
虽然神情不太自然,眼球左转右转,就是不敢跟对谁,但嘴巴并没有怂。
“谁说L君是你?世界上不止你陆淮安一个人姓陆,百家姓里L开头的姓氏有将近四十来个,像吕、罗、厉、刘……等等等等,就只是一个代号而已,我认识的人多了。”
女孩柔顺的长发松散的挽在脑后,被浸湿的发丝粘在脸颊鬓角,衬得干净的脸蛋越发的精致。
修长卷翘的睫毛因为说谎的原因上下煽动,仿佛挠在心尖。
陆淮安喉结滚动了一下,松了钳制在女孩纤细腰肢的大手。
日记本是常规大小,但很厚,立起来就像一本书。
他只大概翻了翻,最早的记录日期还在六七年前。
她不是每天都写,没有什么规律,有时间隔两三个月,有时连续好几天都会写上满满一页纸。
【我今天穿的那么漂亮,你竟然连余光都不往我身上扫一眼,一定是瞎了。】
【打篮球的样子好帅好帅!可那些花痴真是没礼貌,怎么能盯着别人老公的腹肌看呢?】
【为什么把我送你的生日礼物扔进泳池?为什么你总是阴晴不定?】
【你是雨后清晨,你是星光余晖。】
……
白色的纸张,清秀的钢笔字,每一笔每一划都透着隽秀,跟她的性格很不相符。
她安静的时候,是另一种模样。
陆淮安把放回原位,幽深的黑眸里有一种毫不怀疑的笃定。
缓缓的道,“不会是别人,只可能是我。”
半分钟之前,两个人之间的气氛还是轻松的,但忽然就静了下来。
林初围在身上的浴巾因为她争抢日记本的剧烈动作而变得松散,堪堪挂在胸前的起伏。
她看着背过身往衣柜的方向走去的男人,目光恍惚混沌。
淡淡的问,“你是不是觉得,如果没有你,我林初就活不下去了?”
在她勉强的这段婚姻里,主导权一直都在他手上。
她就像是他捏在手里的一个木偶,所有的情绪都建立在他怎么摆弄那些驱动她动作的线绳。
开心也好,难过也好,都是因为他。
林初开始怀疑这样的自己了。
陆淮安听到林初的话,手里的动作顿了一下,但很快恢复自然。
在衣柜里找了件睡衣,转身,走到站在床边的女孩面前,黑眸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我不是空气,也不是水源,离开我……你当然不会死。”
没有人离开谁,就活不下去了。
“但前提是,你得有能力离开我。”
明明说出口的话霸道强势到一种能让人抓狂的地步,俊朗分明的五官却是带着笑意的。
他很少笑,偶尔的破例也都不是因为心情愉悦,嘲讽的意味居多。
但他现在的模样看在林初眼里,就像她只是他闲暇时候逗弄的一只小鸟,他只要关好笼子,她就飞不出去。
真是让人很不舒服。
林初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从男人手里扯过她的睡衣,也不看他,淡淡的说,“我要换衣服,你出去。”
明明不是来求和的,跟着来林家做什么?
是知道她在爸爸面前不会跟他呛?
【年纪不大,却老谋深算】,说的就是陆淮安这种人。
陆淮安似乎也没有怎么生气,唇角的弧度反而越来越明显,不紧不慢的开口,“你换衣服还需要我给你腾地方,不能看?”
在男人的大手即将触碰到鼻尖的时候,林初往后退了几步,慵懒的坐在沙发上。
顺手拿起了桌面上的玻璃杯,蜂蜜水还没有凉,闲适的小口喝着。
“我们还在吵架,别以为我喝醉了神志不清就会原谅你,不道歉就想占我便宜吗?”
因为刚从浴室里出来的原因,女孩的脸颊还带着迷人的绯色,杏眸湿漉漉的,全身上下只围着一条浴巾,怎么看怎么可口。
陆淮安忽然觉得,这样傲娇的林初,好像更顺眼。
他本来没有这个想法的,但既然她不愿意,那就另当别论。
迈开长腿,一步一步逼近到沙发,似笑非笑的看着窝在角落里的林初。
薄唇轻启,不急不缓的陈述。
“你爸吃完晚饭后还有工作要处理,现在是七点五十五,你家的佣人最多还有五分钟就会来敲门,只是换件衣服而已,很快就可以完成,你还有三分钟的时间的可以浪费。”
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这蜂蜜水林初喝不下去了,要她在这个时候脱光光在他面前换衣服,那感觉真的是一言难尽。
明明这是她的房间,最后怂怂的躲进浴室的人却是她。
换好衣服后,林初看都没有看陆淮安一眼,拉开房门就往外走。
二楼的走廊里很安静,她能清晰的听到男人跟在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一步一步,沉沉有力。
经过书房的时候,左手被男人温厚大手握住,温热感传来,她不自觉的停下呼吸。
然后猛地醒悟,甩开。
神色冷淡,“麻烦你跟我保持距离,吃完饭就请自觉的离开,我要在家多陪陪我爸,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别以为她没有一点脾气。
陆淮安也没有在意,棱角分明的五官沉静如往常,“先吃饭。”
……
林宗钧看见两人牵着手从二楼下来的时候,眼镜后的眼眸呈现出些许温和的笑意。
即使公司情况不明朗,他最牵挂的也无非是女儿的幸福。
和陆家不一样,在林家,吃饭的时候会聊天。
林宗钧夹了一块排骨放进陆淮安的碗里,随后又给林初夹了一块,问道,“小初啊,你们学校大三的学生是不是已经开始实习了?你准备什么时候进公司?”
他只有林初一个女儿,林氏总有一天要交到林初手里。
本来林宗钧想让女儿再自由一段时间,但身体一天比一天糟糕,可女儿还是小孩子的心性,如果再不让她进入社会,万一哪天他出了什么意外……
林初刚准备踩坐在旁边的男人的一脚,被点到名,僵在空气里的脚就缩了回去。
小动作没有完成,她有些不甘心,但也知道林宗钧说的是正事,没有嘻嘻哈哈的打马虎眼。
认真的回答,“差不多就是这两个礼拜吧,只要填好实习信息交给学校就可以了。”
她没有兄弟姐妹,爸爸的爱她一个人独享,那么林氏的责任,理所当然也只有她一个人担着。
陆淮安放下筷子,开口说道,“爸,让小初跟着我吧。”
林宗钧看向他,显然是有些意外,“去陆氏么?”
反正都是一家人,也不是不可以,“小初什么都不会,需要从头开始教。”
林初学校里的成绩名列前茅,但书本上的知识都只是理论,她没有任何经验,就跟白纸一样。
似乎是察觉到女孩的视线,陆淮安没有侧目去看她,只是去握她放在腿面上的手。
嗓音低沉,“她很聪明,不需要我一遍一遍的重复,而且她去陆氏实习,我们每天在一起的时间能多一些。”
听到这话,林初的心跳似乎静止了那么几秒钟。
他在说什么?
不是总觉得她粘人无理取闹么?
林宗钧点了点头,眼里有欣慰和赞同,“也好,你每天工作都很忙,如果小初在林氏,你们就算住在一起,恐怕连说话的时间也没有。”
看向一旁呆愣的女儿,不免觉得有些好笑,温和的叮嘱,“跟着淮安好好学,不许偷懒,隔一段时间爸爸要检查的。”
眼看着两个男人已经决定了她的去向,林初忍不住发问,“那我去干什么呀?”
如果要去陆氏,那陆淮安就是她得罪不起的上司。
在家她就处于弱势的一方,在公司依然被压榨,那她翻身的日子更加的遥遥无期了。
陆淮安终于回应了女孩的目光,沉淡的黑眸平静的像是一汪幽静的湖水,反问,“你想干什么?”
林初有点懵,这是要她自己随便选的意思吗?
“我不想去陆氏。”
他们还在吵架,这次是原则问题,她不会就这么简单的过去。
陆淮安似乎没有听到林初这句话,自顾自的给她做了决定,“那就秘书吧,刚好有空缺。”
再一次被忽视,林初的脸垮下来了。
林宗钧适时的开口缓解气氛,“从最简单的职位开始,才能多积累一些经验,年轻人切勿好高骛远,秘书的工作虽然看着简单,但其实很考验人,淮安当初也是从底层开始的,你跟着他能学到很多东西,等爸爸年纪大了,也能轻松一些。”
既然唯一的女儿嫁到了陆家,未来的某一天两家公司会合并也不是不可能。
林初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亲爹会这么说,明明在陆淮安来林家之前,爸爸都是跟她站在同一条战线的。
她在房间里洗澡的那半个小时里,爸爸和陆淮安到底说了些什么?
没有任何可以拒绝的语言,她有气无力的点了点头,低声应着,“……好吧。”
林宗钧吩咐佣人泡杯茶送到书房,经过两人身边的时候,拍了拍陆淮安的肩,“时间不早了,我还有工作,先上楼。”
陆淮安松了握在女孩手背上的手,跟着站起身,态度谦和,微微颔了颔首,“好。”
等佣人把泡好的茶送到楼上,然后回到餐厅,询问两人要不要喝点什么的时候,林初才反应过来。
爸爸的意思是,让陆淮安在林家过夜。
对佣人说,“陆总的工作很繁忙,没有时间喝茶,你们把餐厅收拾干净就可以休息了。”
她也没有去看陆淮安,捡起桌面上的手机,往楼上走。
佣人有些尴尬。
这很明显夫妻俩还没有和好,她们是林家的佣人,当然会向着自家的小姐,但姑爷的身份又不是她们能怠慢的。
这可怎么好。
正在佣人尴尬的不知所措的的时候,听到了让她们如释重负的话。
“你们忙自己的事情,有需要我会自己动手。”
“……好的。”
陆淮安已经听到了二楼传来关门的声音,冷峻坚毅的五官没有丝毫生气恼怒的意思,迈开长腿往楼上走。
果然,那间卧室的房门被反锁了。
他不觉得意外,准备去找佣人要备用钥匙的时候,管家就把钥匙送到了门口,同时还有新的男士睡衣。
这当然不是管家私自的决定。
这个家里,没有人比林宗钧更了解自己女儿的性子。
陆淮安接过钥匙,顺畅的打开了房门。
正在刷牙的林初听到了门锁打开的声响,所有的动作都停了下来,浴室的门没有关,她能清楚的看到镜子里反射出来的画面。
视线集中在男人勾在手指间的钥匙。
满嘴的泡沫,连话都说不清楚,“你你你从哪里来的钥匙?”
她都锁门了,意思还不明显吗?
陆淮安意味不明的冷笑了一声。
把睡衣和钥匙都放在床尾,开始解衬衫的纽扣,动作淡定优雅。
一步一步的往浴室里走,关上门之后,把愣在镜子前的女孩的身子转了一百八十度,面对着他。
黑眸沉静,棱角分明的五官镌刻着似笑非笑的冷漠,“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就直接把我锁在门外,这是谁教你的臭毛病?”
林初被困在洗手台和男人精瘦伟岸的身体之间,空气似乎变得轻薄了,她的呼吸有点困难。
那双黑眸幽深难测,仅仅只对视几秒钟,她的视线就往旁边飘。
“我从你身上学的啊,怎么?你都能这么对我,我原版原样的还给你,你就觉得男人的自尊心受损了?”
口腔里满满都是泡沫,说话的时候口吃不清没有任何气势也就算了,清凉的薄荷好像滑进了喉咙,呛得她鼻子有点酸。
女孩所有的反应都在陆淮安的视线里,包括她微微泛红的眼眶。
周身强势霸道的气息隐退了几分,松了钳制在她腰肢的手,让她刷牙漱口。
林初似乎一点都不想跟他待在同一个空间里,干脆利落的梳洗好,转身就准备往外走。
还未碰到门把手,就被男人圈着腰带了回去。
陆淮安看着女孩寡淡的小脸,眉头皱了皱,“不仅脾气变大了,还学会颠倒是非倒打一耙。”
这话听在林初耳里,真是非常的能激起一个人的斗志。
抬脚就想踹他,却在有动作之前就被他压轻而易举的化解并且压制。
林初被男人抵在墙壁,耗尽了力气都挣脱不开,索性就懒得跟他拧了。
放松身体,淡淡的反问,“今天早上在医院不分青红皂白就冤枉我,你给我说话的机会了吗?”
陆淮安沉静的黑眸起了层波澜,仿佛幽静的湖被丢进了一颗石子,圈圈涟漪蔓延开来。
寻到女孩无名指上的婚戒,指腹缓而慢的摩挲着,是温和的力道。
低沉着嗓音,“对不起,是我误会了。”
【对不起】这三个字是真的把林初给吓到了,很普通的三个字,但这是她第一次听到陆淮安给她道歉。
睁大了杏眸,好一会儿才哆哆嗦嗦的开口,“你、你道歉干什么?我还没想原谅你。”
怎么他总是不按套路出牌?
早上的陆淮安很反常,他向来都不会在公众场合有一星半点的情绪波动,却在医院那种地方用力量的优势欺负一个女孩子。
林初从医院离开后,他在走廊里站了很长时间。
他想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但脑海里都是她离开时眼角泛红的模样,每一帧每一幕都极其清晰,所以没有结果。
“我忙得连喝茶的时间都没有,还在搬家的第一天腾出时间在家里陪你,你倒好,扔下我去跟别的男人吃饭,我还不能有点情绪?”
这不是解释。
林初心里的期待一点点陨落。
她抬起头,姣好的五官漾出轻盈的笑意,隐着几分讥讽的意味,“我挺庆幸没有放了别人的鸽子,如果傻兮兮的坐在家,那样被扔下的人就会是我。”
抛开其它因素,毕竟人命关天,他一定会去找沈唯一的。
被抛弃的感觉,她不是第一次品尝,虽然没有难过到想去死的地步,但会一次比一次的疼。
陆淮安凝着女孩明艳张扬的笑颜,深邃的眼眸绞着一股极其复杂的情绪,两个人就这么僵持这,谁都没有动。
浴室里的空间不算大,寂静的连一滴水滴在地板上制造出的声响都能听清。
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周身是冷冽的气场。
不知道过了多久,所有的冷漠都尽数褪去,开口,“唯一对陆家有恩,她有情况,我不能坐视不管。”
有恩……
林初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眉眼间的笑意凝固住,怔怔的看着男人近在咫尺的俊脸。
最难还清的,就是恩情吧。
只要沈唯一对陆淮安还有感情,类似的事情就会没完没了,昨天不是第一次,所以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那真是对不起啊,嚣张跋扈的林初强行拆开了你们这对苦命鸳鸯,沈唯一现在可是一线的当红明星,事业正是上升期,竟然能为了你自杀,我都有点自责过意不去了。”
陆淮安眉头的褶皱越来越深,低沉的嗓音浸着沙哑,“不是自杀,也不是因为我。”
林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软绵绵的靠在男人胸膛。
“早上在病房外,我不小心听到了两句话,她在浴室里昏迷,你都能及时赶到把她从鬼门关拉了回来,是她提前通知你的,还是她身边的人给你打电话的?洗澡的时候总不能穿着衣服吧?”
她在恰当的时候停下来。
有些事情,如果摊开了说,就会很尴尬。
比如:早上她在陆淮安脖子上看到口红印,即使很淡,也掩盖不了那是女人在他皮肤上留下的。
眉眼间的笑意慢慢淡去,清淡的声音缥缈虚无,“到底是不是因为你,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她没有问,不代表她什么都不知道。
空气寂静的可怕。
林初没有抬头,所以不知道他现在的神情是什么模样,他沉默,是因为那些所谓的理由连他自己都说服不了吧。
用力推开他,拉开浴室的门往外走,“你回去吧,我困了想睡觉。”
昨天她也是一个人在这里睡的,今天照样也可以。
……
陆淮安没有走。
林初躺在床上,很清醒。
隔着一扇磨砂玻璃门,浴室里淅淅沥沥的水声隐约响在耳畔,扰的她有些烦躁。
好不容易水声停了,却又有男人说话的声音。
“小初,帮我把睡衣拿进来。”
就不就不就不。
林初躺着装睡,没有给予任何回应。
大约过去半分钟后,她听到浴室门打开的声音,因为闭着眼什么都看不到的缘故,所以听觉就比平时敏锐好几倍。
她能清晰的感觉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以及空气里蔓延过来的湿气。
陆淮安不会是……裸着出来的吧?
似乎是为了验证心里的猜想,她悄悄睁开了一只眼睛,本来只是想偷看一下,结果被抓了个正着。
嗯,还好,不是裸奔。
对视片刻后,林初故作冷漠的命令,“你睡沙发。”
陆淮安只在腰间围了条浴巾,管家送来的睡衣被某人扔在沙发边角,乱糟糟的一团。
他也没打算穿。
在女孩冷漠的目光下,面不改色的扯掉浴巾,掀开被褥躺上床。
浴巾下面,无疑是什么都没有穿的,林初的脸蛋噌的一下热了起来,“你你你你陆淮安我警告你啊,不要试图耍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