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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湾盯着那张照片看了足足有一分钟的时间,唇角慢慢带起似有若无的笑意,似嘲也似讽。
原来,这就是他没有接电话的原因啊……
【湾湾,对你,我不说慌。】
这是他在医院顶楼亲口许诺过的话,现在想来,当真是可笑至极。
手肘撑着床面坐了起来,沉重的身子靠在床头,拨通了给她发短信的这个号码。
本以为不会打通,却没想到三十七秒钟的时候,耳边‘嘟…嘟…嘟…’的声音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句:“慕太太,你好啊。”
对方的声音经过软件变声处理过,是男是女都分辨不出。
在这寂静的卧室里,显得有些阴森可怕。
南湾清淡的眉眼没有一丝温度,淡淡的开口,“你是谁?”
女人天生就有着敏锐的第六感,没有任何证据,她就知道现在电话那端的人,和恐怖箱子的寄件人,是同一个。
对方笑了两声后,慢悠悠的说,“别着急,你会知道的。”
南湾,你给我的痛苦,我会加倍的还给你。
对方说完这句话后,电话就被挂断了,南湾再打过去,就是关机状态。
没有号码归属地,也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就像是有一双眼睛在暗处,随时随地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是她认识的,一定是,到底是谁呢?
南怀煜,于清露,又或者是其他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南湾还是没有任何睡意,卧室里太过安静,安静的让人害怕,即使是开着灯。
十月底的天气,夜晚的温度很舒服,不需要开空调盖着薄被睡觉很适宜,今晚她的身体却生出一阵一阵的凉意,从脚底到指尖。
南湾掀开被褥下床,去了躺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大脑更加清醒。
他还没有回来。
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间,十一点四十七分。
拿出手机,找到南泽的号码,手指的动作顿了顿,几秒钟之后,改变了注意,打给许墨一。
许墨一在办公室里加班,眼皮都快沾到一起了,又累又困,“姐,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
平时十点就准时睡觉的人,今天是什么情况。
南湾靠在床头,眉眼清清淡淡,“我不困,睡不着,你还在公司么?”
有人跟她说话,就能转移注意力。
“是啊,我搞砸了一个案子,许爸爸可生气了,”许墨一打了个哈欠,想喝口咖啡提提神,却发现杯子里面是空的,“姐夫不在家吗?”
所以才有空给她打电话……
南湾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说,“那你忙,早点回去睡觉。”
现在只有她是闲着的,以前不觉得有什么,但一个人的时候,就会觉得没有朋友其实还挺悲哀的。
许墨一困意太浓,一根筋惯了也没有察觉到什么,“……好。”
挂断电话后,秘书敲门进来,问她,“许总,要再来杯咖啡吗?”
“不要了,我回家,万一猝死了多划不来,”许墨一摆了摆手,站起身抻了个懒腰,拿起手机和提包,往办公室外走,“你也下班吧,剩下的明天再说。”
秘书替她关灯,松了口气似的笑了笑,“好的,许总路上小心。”
许墨一差不多是闭着眼睛走路的,懒懒的应了一声,“嗯。”
员工早就下班了,楼层之间特别安静,只有个别办公室是亮着灯的,除了值班的保安,基本看不到人。
许墨一走出大楼,站在台阶上等司机把车开过来。
脚尖点地,有一搭没一搭的踢着地面上的石子,抬头的瞬间,看到有人朝着她的方向走过来。
明明暗暗的路灯下,他看不真切,只能从身形判断,好像是……肖然?
随着男人的走进,五官慢慢清晰。
真的是肖然。
他的车就停在不远处,打眼一看就能看到车牌号,是许墨一困成狗压根就没注意。
肖然在许墨一面前停下脚步,后者站在台阶上,抵消了身高差,两人的视线可以平齐。
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眸色温和清润,“忙完了么?”
一时之间许墨一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怔怔的看着他,眼眶酸酸的,像是被风迷了眼睛。
点了点头,“我都不知道……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上去也行啊,是不是傻?”
肯定又等了很久。
这段时间他还是和以前一样,会来接她下班,也会在百忙之中抽时间去许家陪爸爸下棋,但每一次她都说要加班,或者找借口回房间,两人没有独处过。
不是在躲着他,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肖然笑了笑,拿过她手里提着的包,“我刚到,停好车你就出来了。”
这是他从小受的良好教养,许墨一也没有拒绝,尽量忽略心底对他歉意和愧疚,自然的相处。
精灵般的别过脑袋哼了一声,“我才不信呢。”
“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肖然揽过女人的腰,带着她往车的方向走,“很晚了,你明天还要上班,我送你回家。”
许墨一的身体有些僵硬,但这僵硬也只维持了几秒钟,放松过后,去看男人的侧脸。
肖然停下脚步,侧首回应她的视线。
目若繁星,温和俊朗。
黑色的瞳孔里,只有她的影子,许墨一烦乱的心绪就静下来了。
爸爸说,肖然是最适合她的人,细水长流的陪伴比轰轰烈烈的爱情更长久。
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忽然响起了一声讽刺意味满满的冷笑,“呵!”
在这夜里显得格外的刺耳。
两人同时看向声音的来源地,霍亦寒修长的手指捏着手机一圈一圈的转着把玩,黑色衬衣领口解开了两颗扣子,慵懒的半倚在黑色的宾利旁。
唇角勾起似有若无的弧度,但深眸一片漆黑。
肖然温和的五官没有因此半分波澜,手臂依旧揽在许墨一纤细的腰肢上,整个人干净、矜贵。
十米远的距离,两个男人的视线相交,形成了对峙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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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瑾桓到家的时候,卧室的灯还亮着,床上的女人听到开门声睁开了眼睛,看向他的目光是清明的。
迈步走到床边,修长的手指拨了拨她散在枕头上的长发,“在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