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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没干什么呢,它就过来护短了?
也不知道是谁把它从笼子里带回来的,真是没良心。
虽然有些闷,但她还是象征性的摸了摸大金毛的头,得到了安抚,巴顿就乐呵乐呵的爬上了楼梯。
南湾把慕瑾桓的大衣挂好之后,走进了餐厅,取了干净的杯子和茶叶,站在餐桌前给他泡茶。
周姨早就听到动静了,但在厨房里磨磨蹭蹭了好一会儿,才慢慢走到南湾身边,想问却又不太敢问,“太太,您回来了。”
“嗯,慕桓的朋友们一直缠着他喝酒,说什么也不放人,我怕他的司机也喝酒了没办法开车,就自己去接他回来。”
周姨听她这么说,就松了一大口气,觉得先生的那些朋友们也太过分了些,婚礼上闹一闹很正常,但闹到凌晨四五点都不放人,就说不大过去了。
太太刚怀上孩子,新婚夜里就算没办法亲热,说些甜蜜的体己话也是好的。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却不敢真的抱怨,毕竟自己的身份不允许她过问太多,“哦,这样啊,我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呢,后半夜都没怎么敢睡觉。”
南湾把开水倒进杯子后,转过身,说,“周姨对不起啊,是我没考虑周全,走的时候忘了跟你说一声。”
她活了二十六年,一个人是不是真心待她,她还算是勉强能看透的。
所以,对周姨,她是真的觉得抱歉。
周姨有些不好意思,“太太看您说的,是我爱操心又爱多想,不关您的事。”
南湾往厨房里看了看,“小赵呢?”
周姨说着,“小赵还没起,太太您走后她也惊醒了,我就随便找了个借口,她应该不知道太太出去了,我还没开始做早饭呢,您先上楼睡一会儿吧。”
南湾点了点头,拿起桌上的茶杯,“辛苦周姨。”
上楼,走进卧室。
慕瑾桓还在洗澡,她把茶杯放在桌上后,换了身衣服,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次卧冲洗,直接躺上了床。
男人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她还没有睡着,但没有睁眼,懒懒的出声提醒,“茶在桌上。”
慕瑾桓应了一声,走到桌前,揭开了杯盖,拿起。
本来洗漱过后不怎么想喝茶的,但既然让她泡了,就还是喝了大半杯。
关了灯,走回大床,掀开被褥。
身体被男人单手揽进了还带着湿意的怀抱,他用的左手,南湾就也随他去了,没有挣扎。
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后,低声问,“你没有让伤口沾到水吧?”
慕瑾桓面不改色的答,“沾到了。”
闻言,南湾立刻就睁开了眼,上楼之前她不是提醒过了吗?
又不是三岁的小孩,伤在右手,是很不方便,但稍微注意一些,还是可以避免的。
所以,她是白费口舌了?
撑起身体,没好气的说了两个字,“开灯。”
慕瑾桓将人重新拉进怀里,薄唇在她饱满的额头印上一吻,低沉的嗓音里染上了笑,“骗你的。”
南湾不信,看不见,就直接把手摸到了男人手臂缠着纱布的地方,来来回回摸了个遍,确实都湿润的触感。
这才意识到,自己被耍了......
翻了个身,把自己挪出了他的怀抱,“你真是烦死了。”
语气确实是不耐烦的,但听在慕瑾桓的耳里,却多了几分小女人的情态。
身体贴了过去,薄唇勾一抹好看的弧度,“你睡,我不烦你。”
“你这样我睡不着。”
“那这样?”
说着,慕瑾桓的手便从女人的衣摆滑了进去,越过平坦的小腹,到达最柔软的那一处。
男人的动作来的太突然,南湾差点惊呼出声,细白的牙齿咬着下唇瓣,堪堪忍住。
也不阻止,手指攥着被褥,紧闭着眼睛,脑子里去想之前观摩过的一个手术场景,“可以啊,如果伤口裂开,我是不会再给你包第二遍的。”
慕瑾桓低声笑了笑,不轻不重的揉了一把之后,便撤了出来,只是搭在她纤细的腰肢上,没有其它过分的动作。
他不摸了,南湾也就不用去想手术场景了,攥着被褥的手缓缓松了力。
他身上的热度透过睡衣,传递到皮肤,身体渐渐暖了起来。
像是在表明什么一样,她整个人都被揽在男人怀里,以前睡觉的时候不是没有抱过,只是基本上都在完事之后,显然他的床品是好的,没有做完倒头就睡。
少有的几次反常是在公寓那几天,她痛经睡不好,总是翻来覆去,许是吵得他睡不着,他才会抱着她不让她动。
而现在,身后的男人圈着她的腰,胸膛贴着她的后背,卧室里很安静,她能清晰的听到他心脏跳动的声音。
一点睡意都没有。
不知道过了多久,低沉的嗓音响在耳畔,“睡了?”
南湾没有动,低声说,“还没有。”
这样一问一答后,卧室里重新恢复了安静。
不会是伤口疼,即使是,他也不会为了这个开口。
南湾也没有主动问,他要说什么,似乎已经有了预兆。
酒意已经褪去,慕瑾桓整晚未合一眼,这个时候,却没有太多的困意。
清醒,沉静。
薄唇贴在她耳边,嗓音低低缓缓,“余家对我有恩,即使没有清露未婚夫的死,我也不能放着清露不管不问。”
南湾没有睁眼,埋在被褥里的小脸上也只有平和。
看吧,她说什么来着......
女人的第六感,一直是个迷,没有任何根据,偏偏很多时候就是准的。
淡淡的应了一声“嗯,”表示自己听到了。
确实,于情于理,他都没办法视若无睹。
理不理解是一回事,但接不接受又是另一回事。
余清露不费分毫之力就从奶奶手里拿回了房子,那下一步,要的是不是就是他了......
慕瑾桓把话说得很透彻,没有保留,“只要清露在青城一天,我就得护她周全。”
南湾维持着原始的睡姿,声音依旧是平淡的,“你有你的道义和情谊,很可惜,我没见证过你们的过去,也不会懂,所以你不用跟我说这些。”
慕瑾桓黑眸里隐着一股旁人看不懂的情绪,摸索到她的手,握在掌心,“我是可以什么都不说,也可以不解释,但我不想瞒着你。”
南湾轻笑出声,嗓音是慵懒的,“慕先生,你一边说要跟我试试,一边却又让我接受你口中的责任,你不觉得自己要的太多了吗?”
慕瑾桓又有了那种奇怪的感觉,她明明就在他怀里,可是那话音却像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飘来的。
虚无,缥缈。
手臂收紧,俊脸隐在暗影里,讳莫如深,“婚姻本就是贪心的开端。”
男人的力道变大,勒得南湾有些不舒服,但她并没有恼怒,反而像是开玩笑一般,“你这么强势,应该找一个性格柔软的姑娘,人家才不会跟你闹。”
慕瑾桓反问,“我有了你,还要去找谁?”
这样的话,偶尔听听还是挺不错的。
南湾笑,“我脾气很不好,忍不忍全看心情,万一哪天在你的‘责任’面前说了难听的话,加重了她的病情,我会很过意不去的,毕竟我是个医生,名声不好,总不能也把职业素养毁了。”
慕瑾桓看不到她的表情,这样轻飘飘的话音,让他有些烦躁。
将怀里的人翻转了个方向,面对面躺着。
目光所及,是一张浅浅笑着的小脸,嗓音又低又沉,“我更担心慕太太受委屈。”
南湾在被窝里抻了抻懒腰,重新翻了回去,“我是锱铢必报的类型,如果有人给我一巴掌,我会加倍还回去,所以,慕先生完全不用担心我。”
慕瑾桓看着那颗后脑勺,黑眸里蓄着深沉,如幽远的山峰雾景。
她好像回到了原点,那些原本已经渐渐消退的刺,似乎在一夜之间全部重新长了回来。
如果他再去抱她,她不会拒绝,只会用另一种不漏痕迹的方式将自己挪的更远。
不再继续这个话题,“现在还早,睡一会儿。”
南湾低低的应了一声,“嗯。”
她曾经看过一部电影,影片里的女主角有一句台词,她到现在都记得:你永远都不知道你有多爱一个男人,直到,你看到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
余清露没有对她恶语相向,也没有哭着喊着让她离开这个男人,更没有挺着肚子找上门等着她让位,只是在婚礼当晚,创造了点意外而已。
如果是真病,那‘凑巧’这两个字就没有第二层含义,可如果是装的......
南湾忽然觉得自己很陌生,竟有了这样莫名其妙的情绪和没有任何根据的猜测。
睁开眼睛,目光所及,是薄纱窗帘外隐隐透着光亮的天空。
心里有个声音在提醒她:南湾,你不应该是这样的。
可又有另一个声音在反驳:不对,生活和婚姻就应该是这样的,你对这个男人动了心思,所以才会有失望,有生气。
两个声音各执一词,来回辩驳,过了很久很久,她才渐渐进入睡眠。
————
霍亦寒的情绪不太对,喝完一杯就再添一杯,高脚杯里就没空过。
坐在他旁边的哥们韩哲似笑非笑的打趣,“霍公子,你不是吧你,兄弟结婚你惆怅到要解酒消愁?”
霍亦寒没心情跟他扯,点了根烟,开始吞云吐雾。
韩哲笑的更加不怀好意,“你是难过那如花似玉的美人嫁得不是你?还是兄弟情深你见不得他枕边有人?”
霍亦寒一记冷眼扫了过去,“你他妈会说人话吗?”
韩哲收起了玩笑,将椅子拉近,眼睛看着隔壁桌的许墨一,用胳膊肘撞了撞他,“说正经的,许家小妞最近是越长越漂亮了,都是兄弟,你帮我搭搭线呗?”
闻言,霍亦寒的眼神瞬间变得阴鸷无比,俊脸暗沉,“你玩儿谁我都不管,但你如果敢把心思动到许墨一身上,别怪我不客气!”
韩哲被他这样的眼神看的有些颤,但平时在一起厮混惯了,也就没当回事,继续说服,“这么美味的蜜桃你不吃,也不能不让我吃是不是?”
霍亦寒抬腿就在他小腿上踹了一脚,眼里的阴鸷愈加的暗,“韩哲,老子再给你说一遍,许墨一不是你能肖想的人,把你那些猥琐恶心的想法给我收起来,否则,我翻脸的时候,你就算是有四条腿也不够我卸的。”
如果不是顾忌这是慕瑾桓的婚宴,他早就动手了。
韩哲被他这一脚激起了脾气,但霍家的势力黑白两道都占着,他惹不起。
许久才压住心底的怒气,讪讪的拍了拍裤腿,“......没劲。”
同一桌坐着的都是平时关系还算不错的,两人的声音虽然不大,但两边的人是可以听见的,气氛徒然变得有些尴尬。
但也都是有眼力见的人,安静了几秒钟后,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继续之前的,喝酒的喝酒,聊天的聊天,恢复了热闹。
手里的酒杯被一股大力截走,许墨一抬头,看到的是一张模糊的脸,模糊归模糊,她依旧认出来了。
觉得他有些莫名其妙,手肘撑着桌面,掌心托着摇摇欲坠的脑袋,问,“你干嘛?”
霍亦寒看着面前这张因为酒精而显得格外娇媚的脸蛋,剑眉皱成了‘川’字,将酒杯放在桌面上,伸手去拉她,“差不多就行了,起来,我送你回家。”
许墨一挥开了他的手,含糊不清的说,“回......回什么家......今天这么高兴......当然要多喝几杯啊。”
霍亦寒脸色暗沉,“你准备醉死在这儿,给你姐送份大礼?”
许墨一瞪他,“霍亦寒,你会不会说话?哎哎哎,你别拉我......我不用你送,你爱找谁就找谁......我......”
心头那股还没消的气焰依旧燃着,霍亦寒冷冷地打断她,“你把嘴闭上。”
没经过她同意,就拖着她走,许墨一本来就已经很不高兴了,再听到他这么冷冰冰的语气,就更不愿意配合了。
嘿!她这暴脾气!
“我就喜欢说话怎么了,你管得着吗?”
她穿的还是伴娘礼服,抹胸的款式,稍不留神就会走光,霍亦寒一想到韩哲看她的时候那色眯眯的眼神,气就不打一处来。
黑着脸警告,“你给我安分点,如果被人看光了别怨我。”
许墨一不屑的哼哼,“哪个孙子敢看光我,我就让我爸剥了他的皮。”
她已经醉的神志不清了,身体软的跟没有骨头一样,出了酒店大门,霍亦寒脱下大衣裹住在身上,然后就像是抗麻袋一样把她抗了起来。
头朝下的充血感让许墨一很难受,手还被困在男人的大衣里无法动弹,提高了嗓音,“霍亦寒!你放我下来,我让你抱我了吗?”
“......”
“我看你对你那些莺莺燕燕挺会怜香惜玉的,为什么到我身上就这么粗鲁?就算你没把我当女人看,也不能这么对我啊。”
“......”
“霍亦寒你眼睛瞎了也就算了,现在还聋了吗?”
“......”
“霍亦寒,我真的是讨厌死你了......”
越到最后,她的声音就越小。
不知道是自己唱独角戏得不到回应的原因,还是因为酒劲上来了,总之等霍亦寒把她扔上车的时候,她已经是昏睡状态了。
司机扔了手里的烟头,打起了精神,“霍总,往哪儿开?”
霍亦寒一手按着太阳穴,一手将揽着睡死过去的许墨一,觉得头有点疼。
这副鬼样子送回家,许老可能会先打断她的腿,然后再剥了他的皮。
想了半分钟,薄唇才吐出四个字,“帝峰酒店。”
“好的。”
司机虽然没有看清霍亦寒怀里的人是谁,但心里已经把许墨一当成他在婚宴上认识的新欢了,不敢耽误老板的好事,所以车开的很快。
平时四十分钟的路程,他只用了一半的时间。
霍亦寒把人扔到床上的时候,是凌晨一点。
许墨一是脸朝下的,鼻子磕的有点酸,含糊不清的嘟囔了几句,翻了个身,觉得很不舒服,胡乱扭动着身体,手也没有闲着,只想脱掉身上的衣服。
礼服本就有些暴露,她三扯四扯,领口就滑到了小腹的位置。
大片肌肤都是暴露在空气里的,当然,包括她只贴着乳贴的柔软。
霍亦寒倒完水转身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几乎半裸着的女人,躺在床上来回扭动着身体,嘴里哼哼唧唧的。
香艳的引人无限遐想。
性感的喉结滚了滚,移开视线,咒骂了一声,“操!”
这死孩子知道她在哪儿吗?知道把她扔上床的人是谁吗?
难道以前喝醉了之后都是这副鬼样子?
这么想着,心里那股还未熄灭的火燃的更旺了。
仰头,把手里准备灌给她的水几口喝了个干净,然后把杯子重重的扔在桌上。
走出房间,叫了个女服务生上来,吩咐道,“给里面的人洗个澡。”
服务生恭敬的应着,“好的。”
门被关上之后,霍亦寒倚靠在走廊的墙壁上抽着烟,眼前却总是闪过刚才看到的那一幕,一阵口干舌燥,本就不好的心情此刻更加的烦躁。
两分钟后,门打开了。
看了看手腕上的时间,找到了撒气口,“这么快,你用法术给她洗的?”
服务生被吓的头都不敢抬,连忙解释,“不是的,那位小姐不让我碰她,我怎说她都不让,还让我滚。”
霍亦寒面无表情,“别管她,直接扔进浴缸,淹死了算我的。”
服务生听完这句话后,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死,“我......我拉不动。”
霍亦寒将手里的烟蒂扔进两步远处的垃圾桶,嗓音是极致明显的不悦,“你脑子是死的吗,不会再去叫一个搭手的?”
服务生连忙应着,然后拿出手机给同事打电话,她怕晚一秒钟这位霍二少就会直接过来劈开她的脑袋。
虽然床上那位还是不配合,但两个人怎么说也比一个人力气大,洗完澡换完衣服后,两人身上的工作服是接近半湿的状态了。
互相看了一眼,同时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气。
拉开房间的门,恭敬的说,“霍先生,已经换好了。”
霍亦寒冷静了大半个小时,身体里那股子躁动已经褪去了,淡淡的应了一声。
他本来想直接走人的,但走出两步之后,又转过身打开了房间的门。
床上的人安静的窝在被褥里,之前花了妆后脏兮兮的脸,现在是干干净净的,几缕头发沾在脸颊上,在暖暖的灯光下,竟有些难以言说的美。
霍亦寒在床边站了一会儿后,移开视线,捞起床尾的大衣准备离开。
霍亦寒,你就是一混蛋。”
许墨一不知道梦到了什么,突然喊了这么一句,在寂静的房间里,清晰的传进霍亦寒的耳朵。
霍亦寒沉了脸,转身走回床边,俯身,掐着她的下巴,恶狠狠盯着她,“你再说一遍!”
睡梦中的许墨一很是配合,“混蛋。”
霍亦寒怒极反笑,只是那笑有些瘆得慌。
很好,他是吃撑了才会半夜不睡觉多管闲事。
好像掐死她......
闭了闭眼,松开捏在女人下巴上的力,直起身体,准备走。
然而,他还未迈出一步,手就被拽住了,耳边响起的,是许墨一几不可闻的低喃,“你别走......”
霍亦寒的身体突然一僵。
几秒钟后,才回头,床上的人依旧是闭着眼的,不像是酒醒了在故意整他的样子。
霍亦寒站在床边,许墨一躺在被窝里,手臂横在空气里,紧紧抓着他的两根手指。
很长时间,都维持着这个姿势。
......
“啊!”
震耳欲聋。
霍亦寒皱着眉翻了个身,嗓音很不悦,“吵什么?”
然而,一秒钟后,回答他的是一阵拳打脚踢,还有枕头的击打。
睁眼,抬臂截过枕头扔到一边,很烦躁的问,“大早上的你又犯什么病?”
许墨一挠了挠头皮,冷着脸说,“霍亦寒,你给我起来解释一下!”
霍亦寒躺着没动,短发乱糟糟的,衬衣的扣子也解开了几颗,嗓音是初醒的沙哑,“解释什么?”
许墨一闭了闭眼,深呼吸,再深呼吸,努力维持着平静,“我们为什么会睡在一张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