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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九十九章 死而无憾
周啸这才明白。
怪不得混沌天塔第一层那里看起来是一片惨烈的战场，到处都是太古一族的尸体。
也怪不得在神界，太古一族只剩下了传说，只有一些后裔血脉还在隐于世外活动。
混沌老祖眼中一抹苦笑：
“不过盗核那伙人实力太强，到底在封印最终成形之前逃了出去，我被打伤，彻底散功，化身为塔，从此再也无法凝聚肉身，只能在无尽的幽寒中一点一点被磨去生机。”
周啸眼中寒芒一肃。
混沌老祖的故事虽然已经极为久远了，不过仍然让他听的惊心动魄。
“而这还没完。”
混沌老祖的声音幽幽的。
“那枚奥义原核，原本已经进化出了十三个分核，就如你在第四层看到的绿核能分化一样。”
周啸点了点头。
混沌老祖又道：
“这十三枚分核，原本可以让这个世界维持更久的一段时间，但是我化为混沌天塔之后才得知，原来当年太古一族已经勾结了不周、魔域和万妖三个尊者，里通外合，还要继续盗取那十三枚分核。”
“外来的强者们甚至许诺给不周他们三个小世界，说事成之后让他们去统治，不周三人联合太古强盗，将其他几个反抗的尊者全都杀了。”
“只剩下飘雪尊者，因为当年我化身为混沌天塔后杀戮太过强烈，太古强盗们着急逃跑，才没有来的及杀她，只将她封印在了极北雪域。而那个地方，不周三人还不知晓。”
“其他神尊都死了，只剩下飘雪神尊？”
周啸再一次抬头，眼中光芒凛冽。
不周神尊如此邪恶，而能抗衡他的神尊都已去世。
周啸意识到，这件事比他能够想像的还严重。
“嗯。”
混沌老祖点头，静默了片刻，给周啸留下消化这些信息的时间，然后才再次开口：
“我化身为混沌天塔，封闭外界的通道后，不周三人知道我已伤元气，无法对他们怎样，所以，他们盗窃分核更加肆无忌惮。”
“他们秘密培养太古一族的后裔，那些人在修行中有一些会进化出种族天赋，拥有盗取分核的神通，这样，这个世界的十三个分核，已经全都被他们盗采到手。”
“这些年，不周他们一方面盗采分核，一方面想方设法地培养神帝，打通通往外界的通道。”
“而一旦让他们成功将那些分核都拿到外面，那我们这个真灵世界就要加速枯竭，很快就要炸毁掉，到那个时候，上、下界的无尽众生将全都灭绝。”
周啸听出了一身冷汗。
混沌老祖道：
“我已无能力阻止他们，神界也再没有能与他们抗衡的对手，没有办法，我唯有挑选并培养传人，让他快速成长起来，阻止这件事。”
混沌老祖看着周啸：
“你是自带空间奥义的混沌道体，这种体质百世无一，不过，在没有激活之前，你表现出来的天赋并不明显。”
“秋离若是罕见的混沌玄阴体，这个世界，只有她才能将你的混沌道体完美激活。”
“所以，我炼制了两枚帝魂戒，分别给了你们两人，这样，你们就能彼此感应到对方的存在，秋离若下界寻你，双戒合璧，就促成了你们两人的姻缘。”
“果然，你们双修之后，你的空间奥义天赋就开始显现出来。”
“原来是这样！”
周啸全都明白了。
原来自己这一生都是被安排的。
“怪不得我在最落魄之时，可以无缘无故地就能捡到帝魂戒这种天宝。怪不得若若离开时，我的丹田中会进化出黑洞。”
“到达上界，其实就是不为了寻找若若，这位老祖也会安排别的事，让我最终走到这里。”
周啸眼中光芒闪烁，久久不语。
混沌老祖道：
“你知道帝魂戒是用什么炼制的吗？就是用天塔第五层的法则力量，也就是我一生的修为，方才炼制了这两枚，其实成尊的机遇，一直都在你的脑海里。”
周啸蓦然抬头。
怪不得进入第五层，这里一片虚无，什么都没有。
原来这里的法则力量都早就变成了帝魂戒。
混沌老祖点头：
“周啸，你和秋离若都拥有帝魂戒，只要激活它，就等于掌控了混沌天塔，从此这个混沌天塔的通道，你们就可以自由出入。这个世界，你们是唯一能进出太古世界的人。”
周啸抬起眼眉：
“让我拥有进入太古世界的本事，你是想让我帮你做事。”
“对。”混沌老祖点头。
“你怎么知道，培养了我，我就一定会帮你？”周啸淡淡地问。
“因为你至性至情！”
混沌老祖拈须，接着道：“因为你对你的父亲，对你的师父，对你的师兄师姐们都重情重义，还因为你与秋离若生死相许。”
这位老祖炯炯地盯着周啸：
“真灵世界是你的家，毁灭了，除了你，除了少数的几个人，其他人全都要死，都将随着虚空的炸毁而神魂俱灭。你会看着这件事发生吗？”
周啸双拳攥了起来。
这一生，他几乎是被安排着，要从下界走到混沌天塔这里，到了这里，突然之间，就被冠上了一个拯救众生的天大责任。
“我要怎么做？”周啸声音有些嘶哑。
“灭了不周以及太古余孽，夺回分核。”
“然后，前往太古世界，夺回奥义原核。”
混沌老祖道。
“我的实力不够。”周啸开口。
混沌老祖点头：
“确实，以你的实力，这件事对你来说太过艰难，但你别无选择。”
他看着周啸，笑的有些凄凉：
“为了保护这个世界，我耗尽了所有的生命力，现在见你，已经是凝聚了我全部的剩余生命，你出去后，我就将永远在这天地间消散了。”
“我解脱了，从此保护这个世界的任务，就交到了你的肩上。”
混沌老祖笑着：
“周啸，你很不幸，被我选中，注定了你将来的路将很艰辛，这次话别，就算师父最后给你道歉了。”
混沌老祖的身影越来越淡。
周啸虎目含泪，双膝跪地。
算起来，是这位师父真正的造就了自己，给了自己一切，否则，自己就是身怀百世难见的天赋，不能激活也是无用，没有帝魂戒，他现在还在小瓦城苟延残喘，父亲当年的火毒，他根本就没有实力去寻药化解。
师父为了保护这个世界耗尽生命。
他尊为界主，原本可以独善其身，不管众生生死，独自在太古世界逍遥的，却为了救护众生，最终连命都失去。
而现在，他还要为了将这个重担交给自己而道歉。
拯救这个世界，不就是拯救自己的一切亲人。
周啸向虚空中叩首：
“师父，我的人生都是你给的，这件事，就是再难我也要做到！”
混沌老祖的身影越来越淡，他脸上带着笑：
“我……死而、无憾！”
当他的身影最后消失的一瞬间，两根手指凌空虚抓，周啸脑海中嗡地一声震动，帝魂戒内壁急速旋转，化为了漫天的金雾。
强烈的法则波动让周啸的灵魂感受到了不可思议的天地力量。
“这就是师父一生修为所化的奥义波动，这是师父留给我的最后的馈赠！”
周啸跪在地上，再叩首向师父拜别。
嗡！
最后一道光影消失，混沌老祖的生命气息，在这个世界上彻底地散了开去。混沌天塔再次变的一片虚无，空荡荡的就如周啸的内心。
这位老祖说的对，周啸至性至情。
这位老祖给了周啸一切，周啸却连报答的机会都没有，刚见到师父，就从此天人永隔，此生此世再也无法见面。
茫茫旷宇，前路漫漫，周啸拥有的，只是一个永远还不完的恩情。
眼前，是一片无穷无尽的虚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