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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溢的思念,刻骨的爱意。
自从他的心里住进了一个叫做“江幂晚”的女子,蒋旭尧才知道,什么叫做“最是离愁伤别恨”。
江幂晚,你知道吗?我现在已经开始想你了……
可是,她大抵是不会知道的。
又或许是,即便知道,也根本做不了什么。
机场大厅出口,不远处的一记黯然回眸:“……”
江幂晚白着小脸,忧心忡忡地怯怯投来一瞥。
遥远的四目相交,却蒋旭尧蓦地一怔:“……”
该死的!他不该心怀怨怼的。
他的女人顶着重重压力,都没有忘记他在远处的等候,他又何苦要为难她?
像他们这样子的家庭,身边多少朋友迫于家族和权力、企业的压力,都纷纷选择了背弃了爱情,向现实屈服,他已经很幸运了!
看着江幂晚挽着江建国的臂弯一起走出机场,又惴惴不安地一再看向他隐在黑暗角落里的劳斯莱斯座驾——
蒋旭尧松开紧蹙的剑眉,将手边的烟蒂举至唇边,最后狠狠地抽了一口,便伸手抿灭了,弹出漆黑的窗外,随即发动引擎,掉头驶回市区……
不管有多么的思念难奈,他允诺过:在没有得到岳父的召见之前,他决不能冒冒然地再去把事情弄糟糕。
可是,北风潇潇、长夜漫漫,这个初春的夜晚如此的空虚而冷寂,他又该怎么渡过?
开着车子,漫无目的地前行,蒋旭尧忽然不知道,自己该要往哪里去才好?
公寓的大床上,清晰地残留着她美妙醉人的体香;
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都回荡着她迷人的一颦一笑;
就连在办公室里,一身职业装干净利落的江部长也能叫他念念不忘;
……
他闭上眼睛,仍可以清楚地看见小妻子清丽动人的精致小脸,还能听见她一声声娇羞地唤他,“老公……”也分明还能感受到她在怀里的体温,以及她熨贴在心口的温暖!
此刻的她虽然不在身边,但她的身影,却无处不在。
绵绵密密地缠绕着他,无计可消,无法可解。
蒋旭尧颓然地揉了揉眉宇,又伸手,按下车载的收音机,里面传出了一个与他此刻心心相惜的伤感声音,
“……二月白雪像是一场告别,当我们走过了这条街,冰封你的侧脸,冷得如此戒备……二月的雪下整夜,伤心也不说,我一个人的冬天,情歌唱的多狼狈,二月的雪在窗前,模糊了视线,眼泪落下的瞬间,我很想念你却没有了语言……”
(——歌词详见谭维维《雪落下的声音》。)
一曲未了,他已怅然感叹:习惯,原来是这样可怕的存在。
离别,即便只是短暂的一时,心里却是泛着心酸的思念与寂寞的焦愁。
蒋旭尧的脑海里空荡荡的,心里也空荡荡的,就连车子是怎么开到了朝阳小区楼下也不知道。
……
朝阳小区,江宅。
江幂晚在去机场接父亲之前,已经给母亲打过电话——
林美玲本来就不愿意住在医院浪费更多的钱,接到江幂晚的电话,就立即收拾行李,自行办了出院手续,又匆匆赶回家里,替远行而归的丈夫烧了一桌好菜。
江幂晚和父亲一进门,就闻到满室的饭菜香味,许久未曾吃过林氏私房菜的江氏父女顿时笑眯了眼,“林大厨,辛苦了!”
林美玲没好气地瞪这父女俩,却因为终于可以一家团圆,也不禁喜之而泣,“多吃点!好不容易我们一家三口都能回家了,我烧这点菜算什么?……”
一家人难得久违的一顿团圆饭,谁也没有说不开心的事。
江幂晚自然也是三缄其口,绝口不提跟丈夫有关的事情。
只是,心情却并不如脸上的笑靥灿烂:一个晚上了,从机场分别到现在,已经过去三个小时,她的手机却安静得过份。
离别依依的丈夫,居然连一个电话也没有打给她。
……
闺房里,江幂晚紧拧着秀眉,攥着手机来来回回地看了不下几十遍,却始终没有等到丈夫的来电。
吃过晚饭后,她曾经偷偷地给他打过一个电话,可不知道为什么,他既没有接听,也没有回给她。
难道他真的生气了,气得都不愿意见她,不愿意听她的声音了?
甚至,他也不要她了吗?
可是,他不是说过,要和她永远在一起,一辈子也不分开么?
记不清楚是从哪一天起,她就习惯仰望着他阔挺的后背,迷恋起他健硕温热的胸膛,喜欢听他用磁性低沉的嗓音喃喃轻唤她的名字,“江幂晚……幂幂……小妖精……”
也喜欢他霸道地命令,“叫老公!”
……
她喜欢他,不,她爱他。
纵使他们之间横亘着千山万水、遍地荆棘,她仍然踏着鲜血淋漓的脚步,坚定地奔向了他的怀抱,他却为什么突然弃她而去呢?
心烦意乱,她索性扔开手机,找了两件换洗的衣服去洗澡……
她将头顶上的花洒打到了最大,任由“哗啦啦”的水流声在室内流泄开来……
约摸过了半个多小时,她就从浴室里走了出来,擦干头发,躺到床上去,又随手抓起搁在枕边的手机,却意外地发现,手机里面有一条未阅读的信息,“小妖精,有没有想我?”
江幂晚吃惊地起身,她有个感觉,蒋旭尧一定在某个可以看见自己的地方,所以,才会对自己说出这么暧昧轻佻的话语。
沉吟了片刻,江幂晚从床上起身,来到阳台的落地窗前,拉开朝向马路的那扇玻璃门,果然就见到小区对面的马路上,有两束刺目而雪亮的车前大灯在不断闪烁,墨色的车身前倚了一道修长的身影,隐约可以看见是一张熟悉的俊脸,蒋旭尧正在楼下朝她挥手示意——
江幂晚这才想起,将手机拿至耳边,“你怎么来了?”
伸手,关了阳台的廊灯,她看见,楼下披了一身皎洁月光的男人更是璀璨耀眼,语气却是幽怨的,“想你,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