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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副担架被抬进大理寺的时候,一众人都将目光落在了其上。
这三副担架用白布遮掩着,让人看不清其下的情况,可是这白布下凹凸不平的轮廓,看起来分明就是人类的身体。
待到这三副担架抬上来后,冯武达便将目光望向大理寺卿道:“姜大人,这三副担架上的,正是十一妹和她一对儿女的遗体。他们身上的伤口可以证明,杀人凶手正是燕星阑。只是他们三人的死相太过残忍,怕会让姜大人感到不适,还请姜大人做好心理准备。”
冯武达的声音很大,使得大理寺中的所有人都听到了。
那个时候,有胆小的都不敢再看那三副担架了,害怕眼前的一幕会让他们做恶梦,但是同时心里又好奇不已,不知道冯翠萍和她的一对儿女死相有多么可怕,才使得冯武达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大理寺卿颔首道:“多谢冯武达提醒,我已经做好了准备。”
说着,大理寺卿将目光望向那两位大理评事,给了他们一个眼神,示意他们可以揭开这三副担架上的白布了。
两位大理评事领命上前,揭开了三副担架上的白布。
“嘶——”那一瞬,现场顿时响起了一片吸气声。
饶是这两位大理评事,看到三副担架上的三具尸体,眸光也不禁微微一缩。
这三具尸体身上满是深深的刀剑伤痕,因为死了有一段时间了,这些伤痕在身体上形成了一道道干涸的伤疤,只是这些伤疤一条条凹凸不平的,再加上沾染在其上的血污,如同身体上爬着一条条大虫子似的,看起来十分恶心。
那一瞬,有耐力不好的,差点没忍住当场呕吐了出来。
公堂之上的大理寺卿,眸光蓦然一缩,难怪冯武达提醒他要做好心理准备,这三具尸体实在让他的视线很不舒服。
那一瞬,皇上的眸底掠过了一道冷意,冯武达会将这般模样的尸体抬到大理寺来,分明是让众人对冯翠萍和她的一对儿女多一些同情。
同时,皇上心里有些恼意,他的夜行卫向来无往不利,可是这一次他让他们做的两件事情,他们都失败了。
例如,夜行卫昨夜对宁夙昊的刺杀失败了,还使得他们的身份暴露给了大公主。
例如,冯翠萍身死的案件,夜行卫没有查到一点能证明燕星阑清白的证据。
今天,皇上的心情简直糟透了,但是他不会让任何人看出他的心思。
皇后看着这三副担架,眼眸里没有一点惧怕,有的只是不屑的冷笑。
冯翠萍和她的一对儿女,死了也是活该,谁让他们这样不中用呢。
倒是四妃,容妃、良妃、淑妃和慧妃四人神色都是一惊。
容妃、淑妃和慧妃三人还好,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可良妃是的的确确被吓到了。
在看到那三副担架的时候,良妃不自禁地一颤,面色顿时变得惨白如纸。
场中,被这三副担架上的尸体吓到的人,不止良妃一人。
可是本应该神色最为变色的燕星阑,神情却没有一丁点变化,好似这三副担架上的尸体只是最为普通的东西罢了。
燕星阑身侧两旁的燕墨烨和陆芊珞,神色同样没有一丝变化。
这样的一幕,使得皇上眼眸微微一动,难道燕星阑正如他所猜的一般,对今天的一切已经有了应对?
同时,皇上对于燕墨烨和陆芊珞都高看了几分。
虎父无犬子,燕墨烨不亏是燕星阑的儿子,看到这样的情形,都能神色不变半分。
当然最让皇上意外的还是陆芊珞,看她一个小丫头,竟是有如此处变不惊的心境。
光是这样的心境,就让人对她难免刮目相看。
不过,很快皇上就释然了,正所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陆芊珞能和燕墨烨如此情投意合,怎么会是一个普通女子。
冯武达将场中一众人的反应看在眼里,眼眸中掠过了一道极淡的冷笑,他的脸上却带着悲愤的神情:“姜大人,十一妹和她的一对儿女身上的伤痕,都是被同一凶器所伤,而这些凶器正是我之前呈上的刀剑。”
大理寺卿回道:“冯武达,你所言,我定然会一一验证。”
这时,大理寺卿向着早就等待在一旁的仵作吩咐道:“仵作,开始验尸。”
考虑到验尸的场面会让太多人不适,仵作验尸之前,这三具尸体的周围都被一面面白纱屏风围了起来。
这样以来,仵作的一举一动都会看在众人眼中,可是众人又无法将其中的情形看得太清。
仵作验尸的时间有些长,场中安静得没有一丝声音,让人感受到一种压迫的肃静。
大约有两刻钟时间后,遮住三具尸体的白纱屏风被挪移了开来,不过这个时候的三具尸体已经重新被白布遮掩上了。
与此同时,仵作中的一位上前向着大理寺卿回禀道:“大人,我等已经验证出,这三具尸体的致命伤痕确实是由诉主人呈上的刀剑所伤。只是,这三具尸体死亡时间已久,面目全非,我们不能完全确定他们的本来身份,只能判定出,这三具尸体的性别和年龄依次是:已婚已育女子,三十五岁岁;男,十六岁;女,十六岁。”
仵作话音一落,冯武达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姜大人,这些刀剑正是出自燕王府之物,和燕星阑脱不了干系。这三具遗体,的确是我可怜的十一妹和她的一对儿女。”
冯武达神色哀痛,可大理寺卿并不会因此就判下燕星阑的罪,而是望着燕星阑道:“燕星阑,还请你上前确定一下,看看这些刀剑是否出自燕王府?”
“好。”大理寺卿话音一落,燕星阑就起身上前,神色之间没有一丝畏惧,依旧是那般气定神闲。
将证据案桌上的刀剑一一仔细地检查了一番,燕星阑便对着大理寺卿道:“姜大人,这些刀剑确实是我燕王府之物。”
这句一出,场中顿时一片哗然。
燕星阑说出这样的话,那不是已经说明杀害冯翠萍母子三人的人,不正是他燕星阑吗?
就连皇上,面色都是骤然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