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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二十五日,落英院。
小轩窗,正梳妆。
“小姐,要不,我还是帮你换一件别的衣服穿吧?”紫竹手中捧着一套华丽繁复的衣物,皱着眉头忍不住道。
陆芊珞坐在妆奁镜前,镜中正倒映着她温和的笑容:“这是为何?”
紫竹拉着脸将最上面的裙子展开:“小姐,你看看这裙子,颜色这么红艳,样式又这么繁复,根本不是你喜欢的类型。小姐的衣服中,总能找到比这套更合适的。”
陆芊珞转头笑道:“今天是我的生辰,穿的喜庆一点也不足为过,再说这套衣服可是母亲对我的一番心意。你呀,快点给我穿戴吧,青梅都被你拉来当下手,再迟了时辰可说不过去哦。”
不过几天时间,大夫人就让人赶出了这套春末夏初的新衣送来落英院,更是多番叮嘱是特意为她的生辰准备的衣物,便是这套衣物她再不喜欢,今日都必须穿上。
屋中正在挑选首饰的青梅,动作顿时一慌,眸光一阵闪烁,半晌后才恢复了平静。
“那就这套吧!”紫竹嘟了嘟嘴,不情不愿地开始为陆芊珞更衣,真不知道夫人怎么想的,这套衣服做的样式好像喜服。
陆芊珞到达花厅时,花厅中没有一位客人,兄弟姐妹们也未有谁到来,花厅中只有数位来回忙碌的下人。
陆芊珞目光不动声色地扫过花厅中的布置,桌椅板凳很洁净,可并没有添什么新的摆设,花草盆景虽然都开得艳丽却是最普通的,并没有布置什么名花奇树,瓜果和茶水也不曾准备好。
偏偏花厅中的下人,各个都是一副忙成个陀螺的模样,见到陆芊珞时只行过礼就连忙继续忙碌。
青梅、瑞珠、青禾三人留在花厅外迎接客人,紫竹则是陪陆芊珞留在花厅的小偏厅中。
“小姐,怎么这个时辰花厅都还没有准备好?怎么这个时辰还没有一位客人来,夫人不是说邀请了很多名门闺秀来吗?”紫竹说话着,目光不断向外张望。
“哪里就到了时辰,我们可是早到了半个时辰呢,你且坐下耐心等着吧。”陆芊珞笑着,便不急不缓地端起茶杯品茶起来,那模样看起来十分悠闲自在,似乎今天过生辰的不是她一般。
转眼时间过去了两刻钟的时间,花厅中迎来了第一位客人。
“小姐,有人来啦!”终于望到人影,紫竹欢喜道。
看到青梅正迎着一位少女进来花厅,那少女正是当日在游春会上救了她的夏琉琦,陆芊珞忙起身迎了过去,眼睛笑得都弯了起来:“欢迎琦琦小姐大驾光临!”
夏琉琦却是一脸怪异地看着衣着艳丽华美、发髻上缀满珠玉的陆芊珞,只是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只好暂时忍下。
“珞珞,你今日怎么穿了这样的一身衣服?”夏琉琦一在小偏厅坐下,就凑在陆芊珞耳旁皱眉问道。
陆芊珞纤长的手指拂过红裙上一片一片的金线绣大朵团花,俏皮地笑道:“这样喜庆的衣服,我今生只怕只会穿这一次,琦琦小姐且就依了小的吧。”
夏琉琦娇嗔了陆芊珞一眼:“呸,胡说什么,来日你觅得良婿,十里红妆,穿得自然比这个还要喜庆。”
陆芊珞眼眸一转,突地坏笑了起来:“觅得良婿?我看有人是不是急赶着想出阁了呢?”
闺中少女总是娇羞,夏琉琦骤然红了脸,嗔怪着在陆芊珞身上挠起痒痒来:“长了一岁,怎么还这么多坏心眼,我让你坏……”
“不敢了,不敢了,琦琦小姐饶命呀!”
偏厅里,顿时传出一片笑声来。
紫竹看着这样欢笑的陆芊珞,脸上也不禁露出笑容来。不知为何,在她第一次看到小姐时,心里竟就生出一种见到亲姐妹般的亲密感。
时辰渐渐临近,陆芊珞和夏琉琦、紫竹三人刚刚从小偏厅中出来,就有六位面容陌生的女子由瑞珠迎进了花厅。
来者总是客,陆芊珞笑盈盈地上前欲将六位位女子请着坐下,才至身前,就听得那为首女子满脸嘲讽地望着陆芊珞,突然嗤笑一声道:“吆,这位就是陆七小姐吧。这才刚满十一岁,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嫁人了么?”
另外一名女子也怪声附和道:“还哪里是名扬京都的碧波女神,我看应当说是春心荡漾的含春浪货罢了。”
“你们胡说什么。”夏琉琦顿时站起,面色冰冷地快步走了过来:“你们都是哪家的小姐,是谁请你们来的?”
紫竹亦神色冰冷地瞪着这六位女子。
陆芊珞脸上没有一点怒气,神色淡淡地看着这六位女子,她们身上的脂粉香气浓郁,眉眼中满是精明,神色尖酸刻薄,一点都没有大家闺秀的温婉识礼,恐怕这六位女子多半不是哪家的小姐,而是难缠的市井泼妇。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和陆七小姐走得这么近,你也不是什么好人,我们凭什么和你亲近?”
“像你们这种浪货,怎么配知道我们的家族?”
夏琉琦的脸色顿时黑了,欲要上前和这六位女子争辩,却被陆芊珞轻轻拉住:“几位既然来我陆家做客,连自家姓名都不上报,我陆家怎么知道陆家是否请错了客人?”
为首的女子神色一阵闪烁,很快就变得强硬起来:“哼,我们既然能来陆府,自然是有请帖的!”
更有一女子突然大叫起来:“陆七小姐欺人太甚,竟然要客人都赶出去。”
“陆七小姐欺负人,有没有人来为我们做主呀?”
“呜呜,以后都没脸见人了……”
六位女子一唱一和,在花厅中大喊大叫的闹了起来,花厅中顿时变得乱哄哄的。
一看情况不对,瑞珠早就将自己跑了,花厅中本来忙碌的其余下人也全部只冷眼站在一旁,只紫竹一人突然从陆芊珞身旁冲了上去,狠狠地将那为首女子猛地推到在地:“你个蹄子,大家闺秀怎会是你这种德行!来人呀,给我将这几个泼皮狠狠打几十板子后再赶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