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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杀了陆轻鸿?”
饶是冷凤婉清冷的性子,这个时候都忍不出翻腾起来。
她没想到,这个庶妹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陆轻鸿他到底做错了什么,他那样的男子从来都是光明磊落,他到底哪个地方得罪她这个庶妹,叫她这庶妹要去下那样的毒手!
“不,不,我没有杀陆郎,我没有杀陆郎!”
冷凤月魔障般地使劲摇头,说完,那扭曲的面容便对着冷凤婉大叫道:“你听到没有,我没有杀陆郎,我没有杀陆郎!”
“是你,你这个不知足的女人,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害死我的陆郎,冷凤婉,你明明拥有了一切,可你为什么还要来勾引我的陆郎,你知不知道,迷恋你的男人满天下都是,但是我却只有一个陆郎,我就只有一个陆郎啊大姐!”
冷凤月悲戚地哭嚎道:“我不是大姐你,我身上从没有属于嫡女的光环,更没有叫那些男人为我倾狂的资本,但是大姐你有啊,大姐,你知道有多少男人在觊觎你吗,那些男人之中,不乏有品貌皆全的男人,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偏偏要来勾引我的陆郎!”
“难道你不知道吗,陆郎他就是我的命,他就是我的命啊,没有陆郎,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没有陆郎陪着,我一个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本来这一切都是好好的,这一切都是好好的,过几日就是陆郎的生辰,我都已经打算好了,打算好了在那一天对陆郎表白心意,打算在那一天,把我自己当成礼物送给陆郎,但是这一切都毁了,大姐,我这美好的一切,全都被你给毁了!”
“从小到大,我就什么都不如你,我就事事都不敢出头,都迁就你,但是为什么,为什么连陆郎你都要来参一脚,为什么,大姐,你告诉我,这到底是为什么!”
冷凤月大叫地控诉道。
冷凤婉静静地看着她,看着她那扭曲狰狞的面容,这一刻,她只觉得心冷!
“既然你要问我为什么,那我就告诉,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自己臆造出来的,我跟陆轻鸿之间,无半点关系,更没有你所想象的,那所谓的勾引!”
冷凤婉不客气地说道。
“你胡说,你胡说!明明就是你勾引陆郎,明明就是你勾引陆郎,要不然陆郎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他为什么总会向我悄悄打听你,为什么那一日,陆郎她会喊住你,问你下一次,他可不可以再约你,冷凤婉,你敢说这一切都不是你刻意勾引陆郎的吗!”
冷凤月疯狂地大叫道。
“没做过的事,我为什么不敢说。”冷凤婉冷漠道。
“我本以为你已经醒悟过来,没想到那却只是你制造的假象,冷凤月,我冷凤婉自认为从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哪怕是从前让你跑腿办事,那也是你自己心甘情愿做的,既然是你自己心甘情愿做的,那就不要在我面前说你委屈,因为我从来不觉得你有什么委屈,若不然,你可以学五妹,安安静静地做一个小庶女,但是你不肯,你那颗从没有安定下来的心,叫你不甘叫你不忿,叫你想要往上爬,更叫你看不清自己的身份。”
“这一切的一切,其实都是你自找的,你根本怨不得旁人,冷凤月,我今天告诉你,那天我之所以会去赴陆轻鸿的约,那是因为你来跟我说,是你用乞求的态度,来求我去,所以我才去,若不然随便一个外男,你认为我会去见吗?论家世论相貌论才情,比他陆轻鸿好的男人多得是,我凭什么就要看上他?”
“冷凤月,这一切不过是你自己求而不得的借口,你从来都不会从自己身上找原因,从小到大,每一次出事你都只会怪旁人没有迁就,怪旁人碍着你的路,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从一开始,你的心就错了,心都错了,你以为你走的路是对的吗?”
“是,你是庶女,因为你是庶女所以你受到了不公平的对待,但是冷凤月,你可有想过,那几年蔡姨娘正是得宠的时候,哪怕是连我娘这位正妻都得暂避锋芒,事事迁就,但是你姨娘又是怎么做的,我娘迁就她,她就得寸进尺,甚至于还敢当面给我娘难堪,但是她忘记了一点,她再怎么得宠,她都只是一个姨娘,因为有我们兄妹在,爹他绝对没有宠妾灭妻的机会,可是蔡姨娘她就从没有看懂过形势。”
“蔡姨娘愚蠢,你这个你女儿更是遗传了她的愚蠢,她不懂进退,不懂什么叫安分守已,你这个当女儿的,就不懂什么叫时势造人,更不懂什么叫安居于室,你处心积虑,卯足了劲往上爬,你以为大家都不知道你的心思,但是却不知道,你的那些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我只是不想揭破你的面具,你真我们就什么都不知道吗?”
“冷凤月,自己回头想想,你的路,从一开始就走错了,而且不仅走错,你还一错再错,甚至错到现在这种丧心病狂的程度!”
冷凤婉的这番话,绝没有再留半点情面,几乎是将冷凤月完全撕开了说,叫冷凤月有种被当众扒掉了衣服的羞耻感。
“你胡说,冷凤婉,你胡说!”
冷凤月尖声大叫道。
“我有没有胡说,你自己心里清楚,你这样的庶妹,我也不屑有,冷凤月,你给我听好,今天我就饶你一命,若是以后你再敢放肆,那就休怪我这个当大姐的,亲手了结了你,为冷侯府清理门户!”
冷凤婉说完,就转身要走。
“大姐,你以为到这个时候了,你还走得了吗?”冷凤月却是一反之前的狰狞,极为平静地说道。
这是一种压抑的,一种暴风雨来前的平静。
“你这是什么意思?”
冷凤婉眯眼看她。
“大姐,我在你喝下的那本茶水里,下了千金难寻的化功散,现在的你,你以为还跑得吗?”冷凤月平静地笑道。
那惨白的脸,那扭曲的眼神,一切的一切都叫此时的冷凤月恐怖到了极点。
“你想杀我?”
冷凤婉挑眉看她。
“杀你?不不。”
冷凤月摇摇头:“陆郎他就在路上,我怎么可能让你下去呢,要是叫你下去又把陆郎勾走了那怎么办。”
“大姐,你这张脸长得真好看。”
冷凤月痴痴地盯着她笑道:“我一直都很羡慕大姐你,不仅出生好,相貌好,连习武的天赋,都极好,在你身上,就没有一处是缺点,大姐,你说,这么完美的你,要是被毁了,那会不会叫天下那些觊觎你的男人,都伤透了心?要是你这张脸从此成了丑八怪,你说,那些男人还会不会一如既往地追逐你的脚步?”
说着,就从怀里取出一把匕首,然后,她一步一步地朝冷凤婉走来。
“大姐,三妹我真是恨透了你这张脸,就是你这张脸,毁了三妹我一生,现在,是大姐你还账的时候了!”
冷凤月那带着刻骨铭心恨意的语音落地,手中的匕首,就毫不犹豫朝冷凤婉的脸狠狠划过来。
“冷凤月,你的算盘只怕要落空了。”
冷凤婉素手一抬,便准确无比地扣住她的手腕。
“你没有散功?”
冷凤月感受到她手上的力度,不可思议地大叫道,又愤怒道:“不可能,是我亲眼看到你喝下去的,那化功散,是我亲眼看到你喝下去的,你不可能没中毒!”
“我是喝下了,不过,我不惧怕任何毒。”
冷凤婉淡漠地说道。
“不可能,这不可能,这天底下,没有不怕毒的人!”冷凤月疯狂地大叫道。
“冷凤婉,我今天非要毁了你不可!”
冷凤月挣脱了她的束缚,手中的匕首继续锲而不舍地朝冷凤婉的脸上挥来。
她要先把冷凤婉这张脸毁了,然后在把她杀了,如此一来,就算在地下相见,那个时候陆郎他也不会再认得她!
冷凤婉闪躲之间,一掌直接就打向冷凤月的胸口,叫后者一下就倒飞出去。
“冷凤婉,没想到最后我还是没能毁了你。”
冷凤月哇地一声,一口鲜血喷吐而出,惨笑地从地上爬起来,盯着冷凤婉说道。
冷凤婉看了她最后一眼,便直接转过身离开:
“冷凤月,今天,是我最后一次放过你,以后,好自为之!”
冷凤月站在原地,望着她的背影直至消失,然后望着苍白的天空,她大笑出声。
“哈哈哈,哈哈哈。”
“陆郎,黄泉路上,是不是很冷,你一个人走着,是不是很寂寞,你等等我,月儿这就来陪你好不好,你放心,这一次月儿不会再冲动了,陆郎,你记得要等等月儿啊。”
“老天爷,你看到没有,我冷凤月千算万算,最后却落得这样一个结局,可是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冷凤月自作孽,我不怨你。”
“可若能再来一次,老天爷,我冷凤月求求你,莫要让我再做庶女了好吗?”
僻静的小院之中,一个女子躺在冰冷的石砖之上,再也没有了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