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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暮春时节,刚刚大学毕业的满江寒兴冲冲地开始了他的职场生涯。
因为他学的是环艺专业,但因为学校名不见经传,只好委屈求全进了一家小型的装修公司,做室内设计工作。
他所在的开元市属二类城市,2000元月薪有时不够养一条狗的,而满江寒恰恰拿的是这样的低薪。在最终熬到月底去财务处领工资时,被告知说:
“新员工要扣押两个月工资,希望你能体谅。”
“可是刚入职的时候,合同上并没有这个条款!”满江寒忿忿不平地说。他生气时眉头瞬间紧锁,眼中就要喷火。
“可是合同中也没有约定按月发薪水。而且,这项规定如果提前告知了你,你还会接受聘用吗?”财务总监用诡狡、得意的眼神乜斜着他,眼光里明显地闪烁着俩字:傻逼。
真他妈坑爹!满江寒想起自己为一个设计方案三天三夜没合眼,委屈又愤怒!
傍晚下班后,他赶紧向朋友借了五百元钱,给父亲买了一瓶西凤酒,又给妈妈买了一个豆浆机,一共花了480元。在骑行了三公里的摩拜单车又坐了一趟地铁后,他兜里仅剩下了12元钱。
家门口买炸货的老大妈笑脸迎着满江寒说:“呦,大包小包地,是不是发工资了?”
满江寒和她打了个招呼,挤出了一丝笑容。心想,一定是妈妈和她闲唠说了今天发工资的事儿。
他匆匆离开老大妈向位于五单元的家走去,又半路折回来,在老大妈那里买了四个猪肝,共12元。这下可好,他当真是不名一文了。
虽然妈妈和这位老大妈关系不错,但从来不买她的猪肝,因为知道那是地沟油炸的。但是,家里的另一个成员‘牛牛’专爱吃这个。牛牛是一条中型泰迪犬,两周岁,正值花季时节,作风淫逸放荡,特别需要补养壮阳。
从电梯间出来,满江寒进入了自己的家1001室,见妈妈正对着电视看连续剧。
“回来了,儿子。”她在沙发上起身,接过儿子递过来的豆浆机,笑得合不拢嘴。
在卧室研究股票的爸爸也迎了过来,取走了儿子充满孝心的西凤酒,拍了拍他的头说:“小子,真是长出息了!”
牛牛早就蹦蹦跳跳、呜呜、汪汪地欢叫着在满江寒身上乱抓乱挠起来,满江寒取了一块猪肝给它,牛牛满怀感恩的眼神边望着他边大块朵颐起来。
每一个养狗的人都明白,它们的眼神能表达出各种各样的情感,除了舌头拙点以外,在情商和智商方面,真心分不出它和一个几岁的孩子有什么区别。
妈妈像往常一样,过来向他询问着公司里的事情。满江寒敷衍了几句,就匆匆地躲进自己的卧室里了。
他坐在书桌前,打开案上放置的台式电脑,在它嗡嗡嗡地开机自检中,桌面也隐隐地颤动着。
爸爸常对他开玩笑地说,你这台破电脑开机时像一群苍蝇在大合唱,换一台吧。
“这种声音跟我了好几年了,舍不得换掉它。”满江寒笑着说。他知道爸爸的工资每月4千,养家糊口都很拮据。
Win8的界面终于在屏幕上挣扎了出来。满江寒吁了口气,但不急着去打开浏览器,因为他知道,操之过急会让这台老机器死机。
终于,在经过几分钟的等待后,他得以在网络的海洋中搜索一些生僻的游戏。在游戏的选择方面,他很少玩靠广告堆积起来的、大家都趋之若鹜的,反而喜欢披沙拣金地寻找那些偏置一隅的精品。
他通过网站角落里的一个链接,点开了一个有关装修施工的养成游戏。当看到它的界面只是一张白板上显示了“有缘乃入”几个字后,就一笑置之要切掉。
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阵焦急的汪汪声,还伴随着爪子挠门的刺刺声。满江寒暗下自责一笑,都怪自己,没把剩下的猪肝喂它,让人家着急光火了。忙离开书桌,转身过去开了门。
放猪肝的小袋子就在桌面上,嗅觉敏锐的牛牛进了门就向它跑去,高高跃起伸了前爪把袋子勾了下来。同时,它的爪子也触碰到了鼠标,把有缘乃入的链接打开了。
屏幕上冒出了一团白亮的光茫,从这光芒之中又冲出一行更亮的草体大字:
“装修大师系统。”
我靠,现在的病毒真厉害,能让屏幕放光。——会不会爆炸!想到这儿,满江寒迅速离开桌案,抱起了正享受美食的牛牛,退后几步。
好在爆炸并没有发生。他松了口气,四顾了一下,不禁愕然,发现卧室内的境物全部都消失了,四周的空间变得无法描述——确切地说,不能用关于视觉的词汇去描述,而只能用意识或是感觉。
“这是哪里?”满江寒并没有开口,发觉自己的意识竟能发问,并发出清晰的声音。
“这里是五维空间,相对于你们四维宇宙来说,这里就是神的世界。”
有了回话后,满江寒继续发出意识音:“把我弄到这儿来干嘛,快让我回去!”在惊恐中他有了些恼怒。
“稍安毋躁。现在我以系统管理员的身份恭喜你,你被选中成为【装修大师系统】唯一持有者。从此,你将会由受尽屈辱的屌丝,在经过努力后,成为业界王者,荣华富贵更不在话下!”
稍事平静些的满江寒,理智缓缓滑入意识中,他窃笑着想,对自己而言,天下掉炸弹的事儿比比皆事,馅饼却从来没尝过,就连打个工也被人虐成了杨白劳……
就不以为然地问:“管理员,为什么选中我?”
管理员不屑地一笑说:“屌丝男,我并没有想选你,但,是牛牛按了‘有缘乃入’的链接。”
满江寒这才感觉到被自己紧紧搂在怀里的牛牛,它正用温热的舌头舔舐着自己的手被,并抬起圆鼓鼓的眼睛望着他。他松了下手,牛牛离开了主人的怀抱跳在地面上,而此时,满江寒也重新回到了熟悉的卧室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