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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盛绪亭部被汉奸李采题部包围,经过激烈战斗,大部分被歼,只有盛绪亭、谌化堂等二十多个人侥幸逃脱。他们感到自己实力单薄,很难独立存在,就投靠了王善堂部再图发展。王善堂也为了拉拢安抚盛绪亭,就委任他为副司令,排在了老二的位置,事情就是这个样。”
韩行听完了李光斗的话,陷入了沉思。
陈苹想了一会儿说:“李营长啊,有没有除掉盛绪亭的计划。”
李光斗说:“目前还没有,我们也正在找他们之间的矛盾,可是目前还没有找到,你二位来了,正好,一块儿想想办法吧!”
韩行说:“丑媳妇早晚要见公婆,咱们这就去见见王善堂,先和他斗一斗。”
李光斗说:“对呀,这就叫以退为进,也叫强龙压不过地头蛇。”
于是,李光斗领着韩行和陈苹二人去见王善堂。王善堂早就认识韩行和陈苹,一见二人来了,故作惊讶地说:“哪阵风把二人吹来了,一个是范专员的大红人,还是六区工业局的局长,一个是副局长,过去还是专区的妇女主任。怨不得今天早晨喜鹊喳喳地叫,原来是贵客来到,我们29支队,真是蓬荜生辉,福气大照呀,为什么不早来个信,我也好迎接你们俩啊!”
韩行也客气地拱了拱手说:“哪里敢打扰王大司令呀,我们两个小人物,实在是不敢有劳大驾啊!”
陈苹也敲边鼓地说:“我们也没有别的事情,也就是前来搞搞工业调查,写写调查报告啊这些琐事。你王大司令指挥千军万马,哪里还有空伺候我们!”
“听说,你们以后要挣大钱的,”王善堂恭维着说,“以后,我们29支队的吃吃喝喝就指望你们二位了。我就是再穷,也得好好招待二位不是,要不,以后还怎么有脸到你们那里去串门,还怎么还有脸朝着你们要钱要粮啊!”
两边正说着客气话,盛绪亭领着护兵过来了,其实韩行不认识盛绪亭,但是凭着李光斗描述的个性和相貌,猜到了。这个盛绪亭三十来岁,长得是一脸的横肉,眼睛里微微露出凶光。他的几个护兵也是骄横跋扈,不可一世,守着王善堂,竟然提着匣子枪,张着机头,特别是紧跟着他的一个秃头,瘦高个子,横眉竖眼,一看就知道,绝不是个善茬。
看到盛绪亭的兵们都提着匣子枪,张着机头,这时候的王善堂,眼睛里微微露出了一种忧疑的神色。这种神色,被韩行捕捉到了。
韩行假装不认识地问道:“这位是……”
王善堂客气地说道:“这位是新来的副司令盛绪亭。”又对盛绪亭介绍说:“这位原来是范专员的秘书,现在是六专区的工业局长局长韩行,这位女士是工业局副局长陈苹。”
韩行赶紧客气地握手说:“幸会!幸会!”
陈苹也客气地对盛绪亭握手说:“打扰了!打扰了!”
盛绪亭虽然对韩行和陈苹表面上客气地握着手,但是眼睛里微微地露出了一种敌意。这种眼神,当然也被韩行捕捉到了。
韩行赶紧对盛绪亭恭维道:“王司令就是一员勇将,副司令当然也是一员虎将了。今日能认识你,确实是非常地难得。想必盛副司令也有一段光荣的历史,你有时间一定给我好好拉拉,我一定给你写一篇报导,来报导一下你的战斗历程。”
王善堂也赶紧说:“韩局长还是一个大笔杆子,聊城的报纸上经常发表他的大作。按照韩行的话说,只要是把他感动了,他一定也会把读者感动。盛副司令呀,你有空就给韩局长拉拉呗!”
盛绪亭也有些不识时务,对韩行吹嘘道:“前一阵子,刚和汉奸的皇协军李采题打了一场大仗,如果韩局长真有兴趣的话,是不是就把那个事情写一写啊。”
“那就太好了,宣传打鬼子的战斗正是我们抗日报纸的重点。”韩行故作高兴地说。
这时候,王善堂的眼睛里隐隐地流露出了一种醋意,心里想道,好你个盛绪亭,怎么净抢我的风头,还没有宣传我呢,你倒吹上了。这叫什么,这叫喧宾夺主,你那一仗打得倒好,差点儿全军复没,还有脸说呢!
韩行却顺着这个杆子往上爬,说道:“题目我都想好了,就叫《盛绪亭高唐大战二鬼子李采题》待一会儿我就找你,你就把这次战斗情况详细地说一下,我写好了稿子,立刻就投到聊城的报纸上去。”
王善堂低着头没有说话。
韩行的意思就是刺激一下王善堂,叫王善堂引起心里的不满。
韩行的意思,李光斗也悟到了,立刻笑着对盛绪亭说:“没想到,盛副司令在韩局长眼里威望这么高。以后二营里有什么情况,如果王司令实在没有空的话,我就直接汇报给盛副司令。”
李光斗也在刺激着王善堂。王善堂有点我尴尬,但是窘态很快就被他哈哈一笑掩饰过去了。
在王善堂的欢迎宴中,韩行、陈苹、李光斗分别对盛绪亭吹捧了一番。韩行对盛绪亭说:“听说你在和李采题的大战中,是光着膀子和李采题大战一场的。能光着膀子大战皇协军的,我看除了三国中的猛将军典韦,就是你了。”
盛绪亭也借着酒劲说:“李采题着兔子头上插鸡毛——算个什么鸟哇,就是鬼子来了,光着膀子大战日本人,那我也是毫不含糊的。”
陈苹也吹捧着盛绪亭说:“像你这么高大威猛的男子汉,也是我们妇女崇拜的对象,还望你有空的时候,多给妇女们讲讲课,讲讲怎样打鬼子,妇女们一定愿意听,到时候我牵头。”
一听这话,盛绪亭更是趾高气昂了:“给你们妇女讲课啊,我看就算了吧,就是给聊城政治学校的学生讲课,真请我的话,我也得考虑考虑。”
李光斗接着话巴说:“是啊,盛副司令不是忙吗,哪有时间给那些学生讲课啊。不过,我们二营还是要请你去的,讲一讲战术的一些问题,到时候你可不要推辞啊!”
盛绪亭说:“什么叫近水的楼台先得月,这就叫近水的楼台先得月,我就是再忙,既然李营长请我了,那我就一定得去。”
李光斗心话,真是吊死鬼抹胭脂——死不要脸,你还给我们讲战术,你懂吗?
几个人轮番上阵,对盛绪亭展开了吹捧战,使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更是招摇起来,简直不知道了吃几碗干饭,简直忘了自己是寄人篱下,简直忘了王善堂也不是个善茬。
吃完了饭后,韩行说和陈苹要到二营休息,就又来到了李光斗的驻地,三个人一块儿再次商量对策。
韩行说:“据我观察,王善堂对盛绪亭并不那么感冒,特别是一山不存二虎,这个盛绪亭啊,太强势了,有点儿得意忘形,完全忘了自己的位置。这样长期下去,王善堂恐怕容不下盛绪亭。”
李光斗也说:“我看也是,这个盛绪亭有点儿不知天高地厚,竟然允许护兵提着匣子枪张着机头,在王善堂跟前转悠,这叫什么,这叫摸老虎的屁股,捋老虎的胡须啊,匪中大忌呀!王善堂是干什么的,王善堂是一个惯匪呀,生性多疑,眼睛里怎么能容得下这样的沙子。”
陈苹说道:“我们现在怎么办,是不是挑起他们之间的矛盾。”
韩行说:“对呀,就是挑起他们之间的矛盾,挑得叫他们不可收拾。”
李光斗问:“具体怎么个挑法,你想好了没有?”
“是不是可以这样?”韩行在他们耳朵边嘀咕了一番,三个人在不断地完善着意见。
又过了一天,王善堂正在屋子里休息,盛绪亭领着护兵又来找王善堂商量事情。正在这个时候,王善堂的护兵刘小三看着盛绪亭的贴身护卫谌化堂提着匣子枪,张着枪头,就在谌化堂的身后猛一下子用手指头戳了谌化堂的后腰一下子。这个谌化堂也是机敏过人,连想也没想,朝着刘小三就是一枪,亏着刘小三闪得快,但是打中了胳膊,鲜血一下子就流了出来。
枪声一响,王善堂的护兵几十个人就冲了进来,一支支匣子枪对准了盛绪亭和他的几个护兵。
这一下子把王善堂吓得不轻,也把盛绪亭吓了一跳。在王善堂心里叫什么,这叫打狗欺主,我才不管你什么走火不走火,要是枪口再一歪,不但刘小三完了,自己的命说不定也就完了。
盛绪亭也吓坏了,虽然是枪走火,但是走火的不是个地方,虽然护兵好张着机头乱转悠,可你得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呀,可这是在王善堂的跟前啊,这不是光着腚串门子——没事找事吗!都怨自己太不小心了,才惹出了今天的大祸。
王善堂稍为犹豫了一下,立即嘿嘿一笑,对护兵们说:“都把枪收起来,这是干什么,自己人。”
护兵们这才纷纷收起了匣子枪,走了出去,有两个人给刘小三包扎着伤口。
王善堂又对盛绪亭软里有硬地说:“盛副司令啊,成天叫护兵们张着机头,有这个必要吗!”下一层话里的意思是,我的护兵们都还没有张着机头,而你的护兵们却三番两次地张着机头在我跟前转悠,你想干什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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