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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行不理陈苹,赶紧进了北屋,透过窗外透进来的光亮,看到屋里横七竖八地躺着三具死尸。在屋里扫了几圈,看到屋里除了床铺就是桌椅,根本藏不住什么东西,再往床底下看了看,床底下似乎有一个大包,往外拉包,可是那个包死沉死沉的,好不容易才拉出来,用手一摸,包里硬硬的,像是什么硬东西。
韩行想,管它什么东西,先拉出来再说。
这时候,大门“咚咚咚咚”地敲起来了,门外人大呼小叫地喊:“开门!开门!再不开门就撞门了。”“开门!开门!快快开门!!”
大门是出不去了,韩行对陈苹说:“从东屋走,把这两位义士也带上。”
“什么?”陈苹似乎是没有听明白,“东屋,东屋怎么走。还带上这个大包,还带上这两个死人。你疯了吧!”
这时候,门外已经开始在撞门了。
韩行拉着这个大包,就拖到了东屋,然后从地洞里扔了下去,又回来拖这两个死人。陈苹一看没办法,也帮着拖这两个死人,刚把这两个死人续下了地洞,大门就被人砸开了,从外面冲进来一些人,七嘴八舌地乱叫,然后各个屋里找人。
韩行叫陈苹先下洞,然后自己把那些柴草往这里拉了拉,盖上了洞口,自己也跳了下去。
由于没有明火照明,洞里是十分的黑暗。韩行拉着陈苹的手,发现陈苹的手冰凉,微微地有些颤抖,轻轻安慰她说:“不用害怕,有我哩!”
陈苹甩开了韩行的手,不服气地说:“我才不害怕哩,要是害怕,刚才还扔出了马扎,差一点儿就砸到了那个鬼子了。”
韩行鼓励她说:“你真了不起,那一马扎,要不是那个鬼子闪得快,早就砸到他头上了。就是那一马扎,虽然没能救了那两位,但是救了我,也救了你自己。真是了不起——”
一夸奖陈苹,她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你的表现也算可以,本来是刚及格,那就再加上一分。”
尼玛,韩行心里暗暗叫屈,原来自己在陈苹眼里这么不值钱,也就是才得了个4分,离满分还差不少距离呢!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陈苹问。
“赶快找洞口,找到洞口再来拖他们两位。”
“好的。”陈苹拉了韩行的衣服两下,同意了。
于是,韩行在前,还拖着那个大包,陈苹在后,小心翼翼地摸索着往前行走。走了大约10分钟,前面一点儿光亮,越往前走,光亮是越大,终于找到了洞口。
韩行爬上来,拖着那个大包,接着把陈苹也拉了上来。外面已是亮光一片,皎洁的月光洒满了大地,人的视线也开阔起来,这里已是一片荒地,几棵杂树,一条深沟,由黑暗的地洞里爬出来的人尤其能感觉到这一点儿。
往远处望去,那里是博平县城,隐隐地,那里还传出了一片喊声,光把一片明亮。
拖了一晚上,还差点儿把命也搭上,为了这个大包,已经10条人命赔在了它的身上。韩行慢慢地解开了系在大包上的粗带子,陈苹心里也是疑惑,这一大包死沉死沉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呀!赶紧也来帮忙,两人解开了带子,看到了大包里是黄橙橙的东西,韩行拿出来一个看了看,形状像是山字形的小塔,用牙一咬,梆梆硬,冰凉冰凉的。
陈苹惊奇地说道:“这就是金元宝吧!我们发财了。”
韩行笑了笑说:“不是金元宝又是什么,听他们话里的意思,是这两位好汉劫了日本人的金库,日本人追杀到了这里,而土匪也闻到了味儿,前来抢劫,没想到啊,阴差阳错,这些人都完了,财宝到了我们的手里。你打算怎么办呢?”
“那还用说,”陈苹说,“交给抗日政府呗!”
“我还以为你携款逃跑呢?”韩行给她开玩笑说。
“哼!”陈苹不服气地对韩行说,“除了你们国民党,才会办出这样的瞎包事。”
“不过,现在还不能交给抗日政府。”韩行说。
“什么!难道……难道你想携款逃跑,中饱私囊。”陈苹的眼里露出了愤怒,刚对韩行竖起的美好形象一下子又破灭了。
“不是的,是这样,”韩行了解历史,知道不会多久,聊城的政治形势又会发生深刻的变化,说,“范筑先的抗日政府也很复杂,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发生政变,只有**是真心抗日的,最好把这些黄金交给**,好钱用在刀刃上。”
“你真是这样想的,再加一分。”陈苹高兴了,对韩行的形象又提高了一个档次。
既然两人达成了共识,韩行又分配了任务:“咱俩分工,你负责挖坑,埋黄金,我负责把那两位义士拖出来,入土为安。”
“你还想着那两个死人?”陈苹问。
韩行说:“怎么着,他二人也算是为革命做了贡献的,没有他俩,哪里来的这一大包黄金。也许这一大包黄金,又能解救了多少人的生命,又能打死多少日本鬼子,不能忘了他们的贡献哪!”
“那好,我们就开始吧!”
韩行重新进了洞,先把那个男人从洞深里往外拖来,那个男人身材高大,真如俗话说的,活人好背,死人难缠,真是死沉死沉的,但是韩行还是把他拖出了洞口,放在了一边。韩行再进洞去拖那个女人,女人个子相对来说矮一些,身子也轻些,但是韩行触摸到她的脖子的时候,突然感觉到女人动了一下。
难道她还活着,韩行的心里一阵惊异,摸了摸她的脖子动脉,果然,有一丝轻轻的跳动。“活着,还活着,这个女人的命真是大呀!”韩行的心里一阵惊叫,摸到了她身上湿漉漉的地方,赶紧又从她破烂的衣服上撕下了一块布,把她的伤口包了包,然而小心翼翼地把她背起来,一点儿一点儿地往外爬着。
洞里面时而宽一些高一些,时而非常狭窄,遇到狭窄地地方,背不过去了,韩行只好把她抱在怀里,脸对着脸,把她的身子放在自己的胯下,一点儿一点儿地往外拖着,有时候拖不动了,突然一不小心,趴在了她的身上,脸和脸也和她来了个亲密接触。底下的女义士忍不住轻轻地“哎哟——”了一声。
“你看这事闹得,对不起!对不起!”韩行只能一个劲地对她赔着不是。
只能再从背后抱起她,一点儿一点儿地往外挪动,抱着他的时候,时而触动了两团柔柔的,软软的面团一样的**。
韩行虽然是过来人,但也不禁为她丰满的**而暗暗震惊,虽然人不算丰满,还显得略为瘦削,但两颗**的确是相当的饱满。就连韩行这样的人,也不免心里产生了一种莫名其妙的躁动。
我这是想到哪里去了,人家都这样了,我……我……怎么还能占人家的便宜。
等韩行好不容易把女义士拖出了洞口,看到陈苹早已从附近村庄的老乡家借来了铁锨,把黄金埋好了。那是在不远的一个地方,有三棵小松树,呈品字形,就在品字形的中间,陈苹把黄金埋在了地里,周围又好好地用小土坷垃掩饰了一番。
“这位女士还活着,还活着——”韩行惊喜地喊道。
陈苹也吓了一跳,赶紧过来用手摸了摸女义士的脖子,听了听她的心脏,高兴地说:“真是还活着,奇迹啊!不过,你也别高兴太早了,要是不抓紧抢救,也说不定很快又死了,她的伤太重了。我们是不是抓紧再把她送到博平县城,找一个诊所抢救去啊!”
“那就只能这样了。”
死的不能顾了,先救活的,韩行又一次背起了女义士,陈苹在旁边扶着,二人再向博平县城快速走去。
就在他们往前一溜小跑的时候,一阵杂乱的声音搅乱了他们的计划,声音是越来越乱,不和谐的杂音是越来越强,二人在前边急奔,后面一行人紧紧追赶。很快地,那些人追到了跟前,拿着枪把韩行三人围了起来。
一个家伙上来就对着韩行抽了两个大耳光,韩行猛一下子打了一个激灵,那位女义士又被放在了地上。韩行顺眼一看,这些人兵不像兵,民不像民的,穿的衣服乱七八糟的,什么样式的都有,拿着的武器也杂七杂八的,不是汉阳造就是中正式,有的还是土枪,拿着大刀红缨枪的也有。
转眼之间自己已被子两个壮汉扭着胳膊给五花大绑了起来,陈苹也被两个壮汉给绑了起来,周围是火把明亮,一圈人凶神恶煞一般,一支支黑洞洞的步枪枪口对着自己和陈苹。
“报告王司令,”一个小匪对着这个叫司令的大声说,“老二、老三、老四、老五全叫人给杀了,屋里什么也没有了,老三、老四、老五躺在屋里,老二躺在院里。院里还有四个生人的尸体,像是日本浪人。”
这个叫王司令的人三十七、八岁,长得特别的丑,秃头,一脸的络腮胡子,眼睛凸出来,就和吃了死人肉似的,他捋着黑硬的胡须闭了闭眼睛,琢磨着说道:“这就怪了,老二、老三、老四、老五的武功够高的了,怎么会被人打死了。难道是这几个日本人干的,都拼死了。可是那两个强盗呢,哪里去了呢?”
刚才那个报告情况的小土匪突然发现了女义士的身体,翻了翻,看了看脸面大叫起来:“这不就是那个女强盗吗!那个男强盗呢,哪里去了呢?”
王司令赶紧来问:“看看这个女强盗还有气没有?”
小土匪赶紧试了试她的鼻息,说:“好像还有一口气。”
“那就赶快抢救,别让她真死了,她要真死了,那一切都完了。”王司令赶紧又发布了命令。
一阵忙乱,不一会儿,土匪的医官来了,一个土大夫,赶紧对这个女义士,又是诊脉又是察看伤口,然后掏出了药粉,给女义士撒上,又重新包扎了一下伤口,给她嘴上灌上了一些药水,扶在了一边休息。
一群土匪在远处搜索,突然一个土匪大叫了起来:“这里还有一个,这里还有一个。”
那个叫王司令的赶紧对这个小土匪说道:“一阵风,快去看看,是不是那个男强盗。”
那个叫一阵风的小土匪赶紧跑着去看尸体了,不一会儿,跑过来,对这个王司令说:“王司令呀,你真是料事如神呀,那个男强盗已经死了,就在那里。”
王司令……莫非是土匪王来贤。韩行熟悉这里的历史,历史上对这个“名人”上有过记载,这个一阵风显然就是一个给土匪探听风声的小侦探了。
一个土匪大大咧咧地说:“这还用说吗,肯定是老二、老三、老四、老五和那几个日本人打起来了,互相都拼死了。而那两个大强盗呢,就是叫这两个……”他用眼睛瞟了瞟韩行和陈苹说,“就是叫这两个人打死了,或者打跑了,找黄金,就朝着他俩要呗!”
王团长好像对这个人的判断有点儿不大满意:“我说姜团长,你什么脑子呀,我怎么听着不对劲哩!就凭着这两个人,和豆芽菜似的,就把那两个大强盗给打死了!甭管怎么说,这两个人是嫌疑犯,逮着他俩个就逮对了。”
姜团长,莫非是王来贤部下的姜宦臣团长。这个姜团长也算个名人,历史上也有记载。
听到自己受到了冤枉,陈苹张口伸辩道:“你们这是看错了人,那两名强盗真不是我们杀的,是……”
韩行踢了陈苹一脚,对他们怎么能随便说实话,说实话害自家,赶紧接过话来说:“是被谁杀的,我们哪里知道,我们是路过的,在这里累了,就睡着了。你们也是中国人,中国人不打中国人,我们是范筑先部下的,你们对我们这样无礼,叫范司令知道了,那麻烦就大了。”
王来贤抚摸着自己的黑胡须,不理韩行的碴,却盯着陈苹的眼睛说道:“还是这位小姑娘实在,那两名强盗不是你们杀的……那是谁杀的?你是怎么知道的?那四个日本浪人和四个弟兄又是谁杀的,你肯定知道……说吧,到底怎么回事?说清楚了,我就放了你们,要是说不清楚,看了吗?”王来贤不怀好意地看了看周围一个个龇牙咧嘴的土匪们,“弟兄们可就要尝尝鲜了。”
四周的土匪们淫邪地互相看了看,然后发出了一阵浪笑,一个个伸胳膊捋拳头的,就和忍不住了就要扑上来似的。
坏了,韩行心中大骇,这可是一帮土匪呀,这些人早已是目无国家,目无法律的之人,哪里还把奸淫当做什么坏事来看,可能他们已经憋了很久,正要找一个年轻的姑娘来发泄一下自己的**呢!
陈苹也早已经意识到了危险,威猛地又扑又撞,可是就像羊入虎口,鸡入狼嘴,哪里能挣脱得了,只能破口大骂:“你们这些混蛋、王八蛋,我可是范筑先的妇女主任,要是谁敢欺负我,动我一根手指头,那就叫你们吃不了兜着走,范司令绝不会饶了你们的。”
一听说这是范筑先的妇女主任,王来贤摆了摆手,众土匪也不再敢张牙舞爪了。王来贤对陈苹说:“我才不管你是什么范筑先的妇女主任不妇女主任,你要真是范筑先的妇女主任,那就更值钱了。为人得厚道,你就把你们看到的,做了的,说出来呗,说清楚了,我们也不会为难你们。小小的年纪,怎么就这么不明白呢?”
陈苹这会儿也意识到,对他们绝不能说实话,要是说实话,自己真完了,于是倔强地说:“你还有脸说厚道,要是真厚道就不会这样对待我们了。我们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们只是走累了,在这里歇一会儿。你们不能这样凭白无故地抓人,你我是井水不犯河水,抓错了人,你们要担责任的!”
姜宦臣则是破口大骂道:“还井水不犯河水,你们破了我们的财,断了我们的财路,我们不给你们要钱,找哪个要钱。这个混仗天下,只有钱还是实在的,虽然钱不是万能的,但是没有钱是万万不行的。我看不给你点儿厉害,你是不知道我们王司令的厉害。来人,再不说实话,就尝尝她的鲜,看她能怎么样?我看她能不能尿出一丈二的尿来。”
几个歹徒又要扑上来,对陈苹行兽性之事。韩行一看要坏事,张开大嘴骂道:“你们这些野兽们,你们知道我是谁,我是范司令的秘书,这件事早晚要传到范司令的耳朵里,范司令知道了这件事,岂能饶了你们。”
一听说是范筑先的秘书,王来贤摆了摆手,众匪徒又停止了行恶。王来贤问:“是不是在南镇之战中,调来**的飞机打日本的韩行秘书呀?”
韩行哭咧咧地说:“就是我呀!”
王来贤一听笑了:“原来是被窝里踢腚胍——没有外人呀!快快,放了韩秘书吧!不过吗,这个陈主任可不能放,听说她是**的人。”
两个人松开了绑韩行的绳子,韩行觉得两臂酸麻酸麻的,活动了一下手臂说道:“这个陈主任是我的女朋友,放了我,就得放了她。要不,你们还是再绑起我来吧!”
“那好,看在你的面子上,也放了吧!”王来贤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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