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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居然有好几家了?”这倒是让人有些意外了。但仔细想想,又全在情理之中。
蔚蓝正愁找不到甄别这些魑魅魍魉的机会,想了想意味深长道:“想不到安平镇的夫人小姐如此热情。”
卫风不料蔚蓝会这么说,闻言有些诧异,但他对此深有体会,又难得蔚蓝亲自提起,私心里当真是求之不得,于是半低着头道:“主子说的不错,边关民风开放,夫人小姐们确实非常热情。”
有时候热情的他都恨不得将人丢出去了。
卫风也是从蔚家军出来的,蔚蓝是个什么身份,他在加入西北镖局之前就十分清楚。若说一开始他对蔚蓝还不怎么了解,可西北镖局到如今已经建立两年有余,他还有什么不了解的?
打两年前开始,蔚栩还没长成,蔚池有意让蔚栩接掌蔚家军的事情就有风声传出,只蔚蓝先前一直留在上京,无论是蔚池杜权还是骁勇,甚至是朝廷,皆无半分动静。蔚家军中的中高层将领即便收到消息,却并不是十分肯定,于是只能在私下里悄悄议论。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蔚蓝和姜衍前后脚离京,才得到杜权和骁勇的肯定。消息一经公布,蔚家军中议论纷纷,有人赞同就有人反对,也有人三缄其口,但无论如何,这对已经习惯了男人领兵的蔚家军众将士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只当时骠骑营入侵,又恰逢姜衍就藩,停留在蔚蓝身上的视线不自觉被转移了——开玩笑,尹卓都已经带兵打进自家的后花园了,若他们还紧抓着蔚蓝掌兵的事情不放,岂不让人看了笑话?又遑论蔚蓝当时还没到安平镇。
但尹卓狡诈,没过几日,就有蔚蓝重伤的消息从临县传出。当时骁勇和杜权也才刚收到蔚蓝受伤的消息,二人根本就来不及阻止。事实上,二人也阻止不了,因为消息是骠骑营与蔚家军短兵相交的时候,专门散播出来打压蔚家军士气的。
三人成虎众口铄金,一开始还有人不信,但骠骑营每次与蔚家军交锋都会将此事拿出来说道,即便领兵的将领下了封口令,知道的人还是越来越多。
再联系到蔚蓝与姜衍离京的时间、骠骑营确实已经绕到蔚家军后方,杜权和骁勇又没亲口否认,便有人私下里猜测蔚蓝会不会被尹卓的军队拦截在麻城,甚至压根就到不了安平镇。
谁料蔚蓝年龄不大,人却是个狠的,不仅在伤势未愈的情况下,用最短的时间内大败尹卓,还直接将李良宵麾下留在了菊山县。若只是蔚蓝以个人的名义将李良宵部下强行留在菊山县也就罢了,这毕竟没得到朝廷的肯定。但蔚蓝不仅得到了朝廷的肯定,还一举将菊山县全都收入囊中。
这其中固然少不了蔚池的帮衬,但谁又能将蔚蓝的功劳抹去?有人说蔚蓝不过是个还未及笄的小姑娘,凭的完全是运气。可她能做到这步到底容不容易,但凡心思清明的人,谁心里没点数?
果然,后面发生的事情,很快就证明了这点。
尹卓溃逃后,蔚蓝很快就离开了卧龙山庄,离开前不仅将尹尚的鹰卫和影卫全都灭了,连带潜入西海郡的两万腾冲部下同样不能幸免。之后麒麟卫潜入折多山,与神行军前后夹击,直接将尹尚撵回大夏,腾冲生死不知,原本盘踞在折多山的邓杨郑三家几乎被连根拔起。
同时进行的还有清扫战场安抚百姓,紧接着建立卫所……这一桩桩一件件,哪里又是随随便便就能达成的?重创尹卓和尹尚就不说了,建立卫所的事情蔚蓝是在已经作出决定后,才写信与杜权骁勇商量的。
杜权与骁勇本就在为蔚蓝接手蔚家军做准备,但凡是有利于蔚蓝树立威望的事情,二人自然不会隐瞒。消息传开后,再没人敢小瞧了蔚蓝,当然,忌惮蔚蓝的也大有人在。
卫风在骠骑营与蔚家军开打的时候就到了安平镇,明面上,他是六子安排的管家,实则肩负着监听城中动向适时散播消息的责任。至于要散播什么消息,那还用说吗?
就好比有关折多山的消息,就连杜权和骁勇都不清楚具体细节,邓杨郑三家几乎被连根拔起的消息又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蔚蓝接掌蔚家军的事情,上到蔚池杜权和骁勇,下到普通兵卒,甚至就连不在编制的西北镖局同样关心。而卫风,正是西北镖局暗中引导舆论的关键。
卫风离开蔚家军的时间不长,退役前曾是前锋营的一名校尉,只因受伤后一只手无法受力,这才不的不加入了西北镖局。也因此,在安平镇这地界儿上,认识他的人不在少数。
待得蔚蓝做过的事情一件一件传到安平镇,作为蔚府管家的卫风,身份上自然水涨船高。但这对卫风来说却并不是什么好事,在蔚蓝赶到安平镇之前,上门来与他攀关系的人大有人在,尽管隐晦,却确有其事。
各种路数更是五花八门,称兄道弟的,跟他说亲的、拐着弯往他跟前送人的、甚至连跟他下套的都有;其中又以说亲和往他跟前送人的为最。好在卫风沉得住气,可饶是如此,还是让他觉得烦不胜烦。
蔚蓝似乎看出些什么,顿了顿好整以暇道:“卫管家也这样认为?看样子你是早就见识过了。”
这语气明显是拿他开涮,卫风闻言嘴角微抽,索性将有人想从他身上下手的事情一股脑儿全都说了,末了似乎还不放心,又从袖袋里掏出个小本本一并递给蔚蓝,恭敬道:“自属下到安平镇后,主动上门套交情的,属下已经按照对方花心思的程度全都记录在册。”
这才是真正的狠人啊,蔚蓝亲自身伸手接过,却没急着去看,微微笑道:“我知道,卫管家辛苦了,那接下来的事情,依你看应该怎样处理才好?”
卫风闻言半点都不意外,“主子说的是送帖子的人家,还是属下记录在册的?”
“有什么不一样吗?”蔚蓝歪头直视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