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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衍闻言哭笑不得,却碍于随行的人太多不好多说。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往库房而去,原本就热闹的苍岩堡一时间闹哄哄的。却是才刚转了个弯,就见蔚柚和蔚栩及大小熊几个站在旁边看热闹,估计是因为蔚蓝不再,没往前凑。
“阿栩过来。”蔚蓝见了蔚栩忙招招手,小家伙跟个炮弹似的冲过来,仰着笑脸问,“姐姐,今儿是怎么了?”他只看到麒麟卫脏兮兮的背着东西去库房了,却不清楚这些人背的是什么。
蔚蓝眉眼含笑,“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不是要去打猎么?”说罢松开姜衍的手将人接住,揉着他的脑袋道:“今儿有好事发生,好奇就跟进去看看。”
蔚栩点头,大小熊跟着上前见礼,蔚柚也没好杵着,低低的喊了声,“大姐姐。”
蔚蓝颔首,蔚柚到苍岩堡的头两日一直没怎么出来见人,蔚蓝体谅她舟车劳顿,再加上两人之间本就存了嫌隙,便只让人好生照看着,也没主动去见她。
此时见她面色已经好了许多,目中虽然好奇,神态间却一派平静,便道:“你也跟进去看看吧。”
蔚柚有些诧异,“我可以吗?”
“有什么不可以的。”蔚蓝拉起蔚栩就走,道:“一起吧。”
蔚柚深吸了口气,鼻子有些发酸,忙迈步跟上。
转眼间,原本走在一起的几人就分成了两拨,粟米同情的看了眼自家主子,低声道:“主子,走吧。”这蔚小少爷简直就是自家主子的克星,但凡有他在场,蔚大小姐总会不知不觉的就将自家忘了。
哎哟喂,真是可怜哦可怜!
姜衍背着手斜睨了他一眼迈步跟上,心里想着同样的问题。近段时间他与蔚栩之间相处的时间日渐多了起来,关系虽比以往要好,但瞧这样子,还是远远不够啊!
得再想想办法才是。
库房里,蔚十三已经让人分门别类的将东西放好,见蔚蓝进来,忙上前道:“主子,东西都已经在这儿了。”
蔚蓝笑着颔首,冲众人道:“辛苦了,先下去洗漱了吃些东西吧。”
众人齐齐抱拳,这才依次退了出去。霎时间,偌大的库房便只剩下蔚十三与蔚蓝几人。蔚蓝上前道:“看样子收货颇丰,先打开看看。”
蔚十三应了声依次将包袱打开来看,听涛和粟米闻言立即上去帮忙,蔚蓝拍了拍蔚栩的脑袋,“不是好奇吗,去吧。”
蔚栩喜不自胜,蔚蓝抢王家和兰富强以及秦家的事情他不清楚,但抢陈氏和孔氏、后来又直接将卧龙寨端了却是他亲眼所见。如今一瞧,又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即便双眼发亮,蹬蹬蹬蹬的跑了过去。大小熊紧跟而上。
余下的,便只姜衍和蔚蓝蔚柚了。
蔚柚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去,站了下觉得姜衍身上的气息有些发冷,忙出声道:“大姐姐,我也去看看。”
蔚蓝挑眉,“去吧,想去就去。”她既然已经把人叫了进来,自然没什么好隐瞒的。
蔚柚转身就走,就跟后面有狗在追似的。
蔚蓝这才觉得没对,扭头与姜衍道:“你吓唬她了?”
“她需要吓唬吗?”姜衍不以为意,“是她自己胆子小,既然来了,自然不能吃白饭,就连阿栩都去帮忙了,为何她不能去?”她跟蔚蓝的关系又不好,若是关系好还罢,既然关系不好,他干什么要给好脸色。
何况她以前还生出过要害蔚蓝的心思,如今人已经到了西海郡,明晃晃在他眼皮子底下晃悠,他没直接将人捏死已经是好的了。想让他改变态度,除非蔚柚自己先拿出态度来。
当然了,这还不是最关键的。
最关键的是他想与蔚蓝独处——蔚栩就说不得了,年岁小又是亲弟弟,但她蔚柚又算个什么?就这样一个处处让人看不顺眼的丫头,还跟他分蔚蓝的关注,想得美呢!
姜衍早就不痛快了,蔚柚刚到的那日就忽略了他,他可是一直记着呢。
蔚蓝不知他心中所想,闻言若有所思,“你说的也对,让她这么闲着也不是办法。”人一闲下来就会想东想西,也很难融入集体,没得到时候真整成了祸患。蔚池将蔚柚交给她的用意可不是如此。
说完开始盘算让蔚柚做些什么合适。
但她很快就被眼前的金光夺去了注意力。
只见麒麟卫带回来的包袱总共分成了四份:一一打开后,其中一份是实实在在的金银,要么金光灿灿要么银光闪闪;一份是珍宝玉器,其中美玉宝石首饰摆件应有尽有;一份是字画书籍,乍一看还瞧不出价值;至于另一份,则是各种药材,什么灵芝山参雪莲看起来同样价值不低。
蔚蓝见此眸光微闪,拉着姜衍的手上前仔细查看,越看就越是心惊。
首当其冲的便是那堆金银,没办法,实在是太耀眼了。因麒麟卫全都是将东西装在包袱里带回来的,蔚蓝之前没想到过会有这么多,但打开堆积起来却不容小觑。
粗粗看去,只金锭子就装了十二个箱子,其中还有许多不规则的,蔚蓝抱起一箱试了试重量,少说也有十来斤的样子。再看白银,一共装了十八个箱子。
蔚蓝低声道:“估计与绩溪郡的收获也差不多了。”
姜衍闻言点了点头,脸色不怎么好看,“这些应该不是全部。”但四大家族迁到折多山的时候几乎都没什么家底。毕竟是启泰皇室干出的事,史书上记载的非常清楚,当时才刚建国,多年的战乱,国库里根本就没什么银子,因此四大家族几乎全都是被净身流放的。
而折多山山高险峻气候恶劣,所处位置拥有的土地全部加起来,尚且不足菊山县的十分之一,其它的地方全是密林。四大家族想要生存下去,唯一的可能就是蓄养牛羊马匹。
但因稻坝草原是肃南王府所辖,就算蓄养牛羊马匹,也仅够温饱,绝对不能让人过的富裕。要累积如此多的家财,又谈何容易?
蔚蓝随手翻看一册泛黄的古籍沉声道:“还得算上孝敬给尹尚的。”可大夏同样很穷,距离折多山最近的尼玛城,经济只能与麻城相比。所以这些银子的出处,多半还是启泰。
也就是说,四大家族应该在很多年前就有子弟下山经营。但启泰皇室的人没察觉到半点端倪,还是蔚家军中有奸细的事情闹出来后,才查出邓家与秦家有生意上的往来。
蔚蓝对开国皇帝将四大家族发配到折多山的初衷不置可否,也说不出谁对谁错。可有一点却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启泰皇室下令四大家族迁居到折多山,百年内是不得下山的。
可启泰总共才传承了一百三十多年!若只是老老实实的做生意,三十多年怎么可能积累如此多的财富,就是镇国将军府都不能与之相比!
这些可都是从启泰流出去的呀,蔚蓝一面想着一面翻看面前的书籍,看过几本后随手递给姜衍,又打开旁边的画轴。因不好展开,招呼旁边的蔚柚道:“过来帮帮忙。”
蔚柚早就被满地的金银玉器晃花了眼,闻言忙帮着展开,又好奇的看了蔚蓝一眼。这一看蔚柚心下不由一个咯噔,面上的神色紧接着变得诡异起来。
曦和院失火之后,陈氏和孔氏全都遭窃。只那时候传出蔚蓝姐弟的死讯,谁也没往蔚蓝身上想,但现在再看,会不会那时候就是蔚蓝手下的人干的?
她到西海郡的时间不长,虽对蔚家军不甚了解,但对当下的局势却是有了解的。在她来前,尹尚的军队才从苍岩堡切入袭击蔚家军的哨所屠杀百姓,而后被蔚家军打回去了,今日这出,便是前往折多山的蔚家军折回。
瞧这大包小包的,她之前就有些猜测,这时候心底的猜测更加肯定。如此一想,蔚柚不由的深吸了口气,果然,她比起大姐姐来还是差远了呀!
蔚蓝没留意到,抬眸看她道:“觉得这画如何?”
蔚柚闻言一个激灵,忙从沉思中回神,“我,大姐姐,我看不出来。”她总共也没读过几年书,还是雷雨薇在的时候,她才有机会与蔚蓝一起学习。但因着孔氏的误导,她对声乐舞蹈的兴趣远胜过读书识字,其中又以舞蹈为最。
说完不由有些尴尬,补充道:“我说的都是真的。”
蔚蓝自然清楚这点,颔首道:“没关系,我也没想让你欣赏这画的意境,你且看看下面的落款。”
蔚柚听完前半句的时候有些羞窘,听完后半句往落款出一看,却是猛地面色一变,喃喃道:“怎么会这样,这不是……”她望向蔚蓝,眼中的震惊和复杂之色掩都掩饰不住,问道:“大姐姐,我能问问这画是从哪里来的么?”
蔚蓝并不隐瞒,“想必你已经听说过折多山的四大家族,这些东西都是从邓杨郑三家搜罗出来的。具体哪一家我不清楚,现在大约也区分不出。但是我可以告诉你,四大家族中除了凌家,都与启泰有仇。邓家还曾与尹尚并秦家合作,往蔚家军中输送劣质兵器。而我爹两年前遇袭失踪,其中就有尹尚的手笔。”
“我这么说你可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