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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礼的第二天,缪馨下班的时候看到了明一夏。
“怎么是你来接我?”缪馨很意外。
“大哥工作忙,正好我没什么事情,就来接你。”一夏说。
缪馨坐好,因为肚子变大了,明懿不放心她开车,所以又开始车接车送的生活。
坐定之后,一夏边开车边问:“你跟我大哥没事吧!”
“我和他能有什么事?”缪馨摸摸自己的肚子。
“我大哥这个人有点闷,什么都藏着,可说真的,在他心里排第一位的肯定是你。”明一夏说着还故作吃醋的样子,“有时候真的嫉妒你,他对我都是冷冰冰的,只有看你的时候才有温情。”
缪馨听着这话笑:“他对我是很好的,你这个妹妹在他心目中也很重要。”
“女人有一个这样的男人,不是最幸福的事情吗?”一夏问她。
“……”是吗?有时候她看着明懿,她觉得自己很了解这个人,可又觉得自己根本不知道他心里想些什么?还有横在他们之间的种种,她说服自己释怀,其实很难释怀。
她想过离开,可是想到小琛,想到肚子里的孩子,想到他对自己的种种温情,他就再也没办法说离开。
“缪馨,让我大哥幸福吧,好吗?”一夏说,“因为过去那么多年,他过的太苦太压抑。为明家做的,他自己都不情愿 ,但他又没办法脱身。”
馨馨一怔,久久没说话。
“江映雪的葬礼在明天吧,你会陪他去吧!”明一夏说道。
缪馨知道,在明懿的心目中,江映雪是是很特殊的存在,虽然他没说过什么,但是水檀宫爆炸,对明懿的心里砸了一个洞,他其实很在意江映雪这么死了,而且傅家还跟明家有那么深的纠葛。
明懿在前几天跟她提过,要让她腹中的孩子姓傅。其实她很理解明懿的心情,傅家绝了后,他又曾是傅家的养子,他想让傅家有人。
说真的,让她腹中的孩子姓明,她是不愿意的,可是孩子是明懿的,姓明理所应当她不会坚持说不让。明懿说姓傅,她又觉得心中别扭的很,所以没有当时没有应。
“答应我,好好生活,你们应该幸福。”一夏说。
缪馨笑笑问:”你要走了是吗?”
“对呀!后天的飞机。”一夏说,“希望在你生老二的时候,我能赶回来。”
“在外面好好照顾自己。”缪馨说。
“我是会亏待自己的人吗?”一夏说,“你就放心吧,安心养胎,生个白白胖胖的小娃娃。”
缪馨摸摸自己的腹部,沉默不语。
次日江映雪的葬礼,明懿和缪馨带着小琛一起参加了葬礼。
明懿跟几个傅阳的学生扶棺,这个葬礼更是低调的不能再低调,气氛也有几分凝重。
杨在春居然也到了,今天是工作日,缪馨请假的时候杨在春都没说来参加,现在出来让缪馨都很吃惊。
“老师请节哀。”杨在春握着傅阳的手说。
“有心了。”傅阳感激的回应。
“杨检。”缪馨看到杨在春太意外了,说道,“杨检,我昨天请假的时候你没说会过来呀?”
“本来是忙不开的,但傅老是我的老师也是尊敬的前辈,我必须得来。”杨在春说。
听着这话,明懿就在旁边,一言不发。
下葬时明懿的情绪很低很沉,几乎感受不到他的呼吸,一个上午一个字都没说,有节奏的做着每件事。
“明总,请节哀。”杨在春轻拍明懿的肩。
明懿转头看杨在春,瞳孔微缩,不一会儿恢复正常:“感谢你的到来。”
“我马上也要回司里。”杨在春说,“别太难过了,死者已去,愿她安息。”
明懿没有接话,他凝视着杨在春。
“小琛,过来,给你奶奶磕个头。”明懿抱着小琛过来。
“哦!”小琛很听话,乖乖的在江映雪墓前磕头。
“我先走了,馨馨。”杨在春只道明懿是因为江映雪的死心情不佳,对自己如此冷淡,跟缪馨和傅阳道别,便走了。
“你对杨检是不是太冷酷了一点,我知道你养母去逝你很难过,但他是客人,特意也吊言,多少都要客气一些。”缪馨对他说。
明懿低头看着缪馨,想着杨在春表面上对缪馨像一个温和兄长及上司关怀有佳,实际上全是傅阳的刻意安排,心中便阵阵的愤懑。
他再看向墓碑上的江映雪,其实复仇真的要压在养母身上吗?明明她可以安然的过完今后的人生,却炸死在水檀宫,一生悲凉。
“明一……我没别的意思,我……”缪馨知道他心情不好,怕他生气,忙又解释。
“我明白。”明懿轻抚她的脸,“我下次会注意的。”
缪馨看他这样子,心里却毛毛的,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葬礼结束后,缪馨看傅阳一个人住,回去的时候跟明懿商量:“要不让傅老师来咱们家住吧,他这么大年纪,一个人住挺危险的。”
“他不喜欢拘束,一个人住习惯了,再说有人照顾他,会看着他的。”到这一刻,明懿是不可能让傅阳进入自己的生活,影响到馨馨和小琛。
缪馨想想也觉得有道理,又说:“一夏明天就走了,今天晚上我们早点回去给她饯行吧!”
“好。”明懿说,“你也不要太辛苦,她喜欢吃火锅,今天就吃个火锅,多买点料,做着也方便。”
“我也喜欢吃火锅。”小琛立即说。
缪馨笑着看看坐在后面的小琛,露出一抹笑容。
夫妻俩去超市买了一堆吃的,回家的时候一夏已经回来了,身边跟着西子和王大梅。
缪馨听说一夏把之前在狱中的一个狱友弄到身边工作,今天看王大梅,穿着黑色的西装,又高又壮还是吓一跳。
“这就是王大梅,王大姐,这是我大哥明懿,我大嫂缪馨,我侄子小琛。”一夏介绍道。
“你们好。”王梅花有些局促,知道眼前的都是了不得的人。
“当自己家一样,不用客气。”缪馨对王梅花说。
王梅花跟着一夏,下意识还觉得自己是一夏的手下,虽然对她很忠心,一开始还是很客气。后来发现,虽然她替一夏工作,人家根本就当自己是朋友一样相处。不谈工作,三小姐几乎没什么架子,还喜欢跟西子斗嘴,
渐渐的,她跟一夏相处也自然许多。
“王大姐,你女儿的事情我在派人查,你安心在一夏身边,有消息我会通知你。”明懿很客气的说。
“谢谢你,明总。”王梅花知道明懿是很大的人物,他对自己那么客气,还说帮她找女儿,心里对他极为感激 ,对他便更加的恭敬。
他们一群人坐在一起吃火锅,现在是春天,还有些寒气,赶着冬天剩下的一点小尾巴吃火锅正是时候。
一夏看着很开心,不时还跟小琛打闹。小琛喜欢吃肉,她还故意跟他抢肉吃,看他要夹肉,她迅速夹过来。
小琛微红着眼看一夏,嘟起嘴说:“算了,好男不跟女斗。”
对小琛居然能说出好男不跟女斗的这样的话,大家都惊讶的不行。一夏捏了捏小琛的脸颊,将那片肉放到他碗里。
“给你吃吧,姑姑。”小琛又将夹回给一夏,“你到了美国不知道会不会有肉吃,多吃点。”
听着这童言童语,大家都笑了。
晚餐就在这么愉快的气氛中结束了,一夏晚上要整理行礼。
她正整理行礼,缪馨进来了。
“整理的怎么样?要不要我帮忙?”
“不用了,差不多了。”一夏抬头,看缪馨脸上露出不舍,她笑笑,“怎么舍不得我啊?”
“是舍不得你,要经常回来。”缪馨坦白的承认。
一夏抱了一下她:“你很快就会有一个新的宝贝等你不是吗?”她低头摸摸缪馨的肚子,突然感觉肚子动了一下,她觉得很神奇,“她踢我。”
“显然,她很喜欢你。”缪馨笑。
一夏呵呵的笑起来,看缪馨笑着看自己,她微收起笑容:“缪馨,你也照顾自己,对自己好一点,多自私一点。”
“哪有人劝人要自私的。”缪馨笑。
“你看我就知道了,我就很自私,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一夏说。
“你一点都不自私。”缪馨认真的说。
两个人四目相对,久久不语。
次日明懿和明一山送一夏登机,这次跟她去美国的是黄琼,西子及王梅花。
“大哥,一山,别送了,我们走了。”到候机室门口,一夏说。
“照顾好自己。”明懿说。
“我会的。”一夏抱了一下大哥,感觉大哥不轻易让人轻近的身体微微僵硬,她在大哥的耳边说,“多爱缪馨一点,我走了。”
明懿点头,目送妹妹进去。
在VIP候机室,一夏戴着眼镜低头看手机。
“我去上个洗手间。”王梅花已经第三次要上洗手间了。
“王大姐,坐个飞机而已,不需要这么紧张。再说了,飞机上有洗手间,你到时候一样可以上。”西子拉她。
“俺第一次坐飞机,能不紧张吗?”王梅花连俺都出来了,平时都会尽量用我字的,看来她是真的紧张。
一夏失笑,她看着外面,一驾飞机飞上高空,很快她也要离开这里。以后会怎么样?那个人现在又在做什么。想到这里,她的表情变得幽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