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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的深处,唯有烛火闪烁着一丝的亮光。
一道黑影小心翼翼的闪过,熟悉的朝着一个方向而去。
来的地方是一座外表破乱,还露着冷风的破屋。
黑影敲了敲门,门内立马就有人打开,见到来人,脸上顿时如释重负,他道:“李大叔,你总算来了。”
来的人正是李汉,他进了破屋,转身回望几眼,并没有发现任何动静,才将房门关上。
里面的烛火通明,小小的房间内出了一张床和桌椅以外,什么都没有。
此时,屋内还有一人,此人被捆绑着双手双脚丢在一旁。
李汉顿时皱眉,他道:“你怎么不将他的嘴给堵上。”
“可他,可他也没大喊大叫啊。”不止声音颤抖,李显整个身子就没停下来过,抖的全身发酸发僵,都停止不了。
李汉瞪了他一眼,随即走到那人面前,狠狠的甩了一巴掌过去,阴狠的道:“你敢阴我。”
鲁苏吐了口血沫,他仰头长笑一声,并没有否认,而是冷眼瞧着他说:“目不识丁,这就是你最大的败处。”
李汉勃然大怒,他双手紧紧抓住对面人的衣襟,将他提起,道:“你以为主子来了就能救你?不,今夜你便会因重病去世,这两年贪下的银钱,全部都会算到你的头上。而我,会因举报有功,接管这个庄子。”
说着,将他狠狠甩开,接着道:“而你,就去陪你那老东西去做一杯黄土吧。”
鲁苏眼神怨怒,他开口:“我父亲是你杀的?”
“那是他不知好歹,我忍了他几年,也该够了。而今,你就去陪他吧。”李汉说着,从衣兜里拿出一小坨纸包,他递给身边的人,说:“将里面的药粉冲水,给这个不识趣的人灌下去。”
李显本伸出的手,立马就是缩了回来,他连连摇头,惊慌的话都说不出来。
“废物。”如果现在不是用人之时,李汉怎会将这样胆小如鼠的人留在身边,他直接将纸包里的白色粉末冲到茶杯里,端起就上前,另一只手抓着他的下巴,抬手就要去灌。
‘嘭’的一声响,紧闭的房门被一脚踹开。
隔日。
王夫人听着手下人诉说的一切,看着跪在下面的数人,怎么都没有想到,她的庄子里头,居然有如此心狠手辣之人。
而且,这三十多人,明明知晓一切,却没有一人向她禀告,反而同流合污,知法犯法。
“鲁苏,将你所知道的都说出来。”
没有了昨夜的狼狈,虽然脸上还是能见到一丝的青紫,却有种如负重势的庆幸,从在账簿上做手脚开始,他就不保证自己最后的结局是好是坏,甚至在昨夜,他就已经绝望。
却没有想到,直到破门那一刻,鲁苏才发觉,他仍旧没有认命,他并不想死。
此时,对于主子,是万分的感恩,他道:“奴才这两年来一直被李汉控制,李汉目不识丁却谨慎,他的儿媳倒是识字却不懂得做账,奴才做好的账簿,他都会拿给他儿媳去看,确定没问题后,才会上递给主子。奴才也是无意间发现,李汉儿媳虽识得字,却极其粗心,账本都是一扫而过,奴才才想着将账簿做的离谱一些,让主子察觉。”
王夫人微微摇头,从近两年前就发现递上来的账簿有问题,却一直没来处理。
其一,是因为她不在乎这些小钱,也懒得来管。
再来,她想着桥中庄管着的人都是她自己从娘家的带来的人,也不愿意撕破脸面,一点小钱散了便散了,如果不是因为越来越过离谱,她也不会来这一趟。
哪里会想到里面居然有这般的猫腻,因为她的一时疏忽,惯的这些人越来越发的可耻可恨,居然闹成这般,差点就是一条命毁在他们手上。
或者说,已经毁了一条命。
她道:“那你爹,到底是怎么回事?”
对于自己的处境,鲁苏并不觉得如何,可一想起他爹,眼泪立马就掉落出来,他哽咽的说道:“奴才不敢妄言,这两年来一直暗中查着奴才爹坠崖的事情,却只是怀疑,并没有证据。”
“夫人,小的冤枉啊,鲁管事的事真的不是小的所为。”李汉痛哭流涕,他知道这次是真的栽了,却也知道他不能认了鲁又达的事,不然手中有了人命,主子再心软也不会放过他。“小的是贪心贪财,却绝对不敢做出这等心狠手辣之事啊。”
鲁苏怒不可遏,他道:“是你昨日亲口承认……”
“那只是一时胡说。主子您可千万别信小的胡言,当初鲁管事还在,小的多次与他协商落些小钱再手,偏偏鲁管事无论如何都不答应,小的虽然暗恨,却也不敢下此毒手啊。”李汉辩解哭喊。
对于李汉的哭诉,鲁苏无言以对,说的再多,却抵不过手中并没有证据。
方芸之探头,她道:“那你昨天所下的白色粉末是何?”
凄惨的哭喊声戛然而止,李汉因此话脸上涨的通红,随即立刻褪尽,变的惨白。
是何?为了让鲁苏不得开口,自然是他从乡野郎中那买的毒药。
王夫人怒然拍桌,色厉内荏,道:“鲁又达乃是我带来的人,自然不能死的不明不白。冯护卫你将这些人全数交于衙门官差,让他们好好审问审问,到底是谁下的手。”
跪下的一片人,顿时惊慌失措,交到官府他们哪里还有活路。
不少人更是后悔莫及,贪下的银钱大头全数归了李汉,他们也不过分到一些汤水,可后果却是让他们想都不敢去想的,哪里能接受的了。
“夫人,是他,是李汉杀的人,与我们无关啊。”一壮硕婆子连连说道,就想上前扑到主子腿边。
“对对,就是他杀的,我们都是冤枉的啊。”
接二两三的呐喊声,无外都是诉说着自己的委屈,可真要他们说出详情来,却都是嘴角翕动,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尽是些刁民,冯护卫这些人就交于你赶快带走,别污了主子们的耳。”平嬷嬷拦着上前求情的婆子,虽然李汉这厮不值的同情,可这些为了摆脱嫌疑,什么也不知道,却胡说栽赃,和李汉又有何区别。
先不说李汉到底有没有杀人,如果没杀,这些人口中的话语不正是如同利剑,判了他的罪,杀人无形。
两者相比,不过是杀人的法子不同罢了。
将这些人带了出去,大老远的还能听到嘶喊,王夫人额间又是涨疼起来,却不得不继续问下去,她道:“那林三一家子呢?他们又在何处?”
鲁苏顿时磕头,道:“林三一家人在四年前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