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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完了媳妇儿茶,凌珞放下茶杯,道:“麻烦已经解决了,你们先回去。我想去会会一位老朋友,之后我去小仙界找你们。”
一听到“老朋友”三个字,帝九宸和江楼月立刻了然,一定是指决鹤叔叔。
“嗯,娘你去吧。”
帝九宸很爽快的就答应了,挥了挥手。
凌珞化为一道七彩之光,就消失不见了。
“师兄,我们先把这些晕厥的队员们处理一下吧。”江楼月有些惆怅地看着倒了一地的外门学院同学,“得先把他们弄醒。”
“这个好办。”
帝九宸本来就精通医术,随便拿出一点灵丹妙药,或者扎几针,就把这些人给弄醒了。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有队员陆陆续续的醒来,他们揉着脑袋,眼神有些迷茫,浑身都在痛。
“我记得,好像是我们被半魔军团给围剿了,然后从天而降大火,在之后……啥也不记得了。”
帝九宸有点诧异。
三百来个队员,竟然都没有留下半点关于娘亲的记忆,关于大胡子天界执法者那一段,就更不用说了,也被抹去了。
“婆婆好厉害。”
江楼月禁不住再一次赞叹,“这么多人的记忆,都操控自如。”
帝九宸暗自松了一口气,如果娘亲不抹掉这些人的记忆,他回头还真不知该怎么交代呢。
“队长!我们是不是打了胜仗?”
“队长,是你救了我们对不对,我看那些半魔军团都被烧成灰烬了!”
“队长,多谢你救了大家!”
众人劫后余生,不记得凌珞的事儿,把功劳多归在了帝九宸的身上。
***
凌珞觉得应该在离开这里之前去看看那个许久未见的“老朋友。”
毕竟决鹤在这里真的是对帝九宸照顾有加,于情于理都应该去人皇宫一趟。
一直萧索的人皇宫墙上贴着字画,宫中遍地载着花,枯藤老树变成了碧绿的爬山虎和牵牛花。
浑然另一番别致的景象。
决鹤的小庭院里,一张小石桌,几壶小酒,一张棋盘,看着一副优哉游哉的模样。
平时雕刻的木人已然不见,至于地上原来坑坑洼洼埋木人的地方也被新土填平。
决鹤脸上露出少有的精神,恍惚变成了年少的男子,充满活力。
凌珞迈着轻碎的步子走进庭院,看到决鹤后微微一笑:“许久不见,过的可还好?”
尽管只是普通的问候,但这句话却让决鹤足足愣了半天才缓过神来,连忙点头道:“很好很好,天天下下棋,种种花,四处游逛,倒也逍遥。”
决鹤自然知道凌珞要来,甚至在凌珞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秒就开始布置自己的人皇宫。
现刻的石桌,新填的土,连牵牛花和爬山虎也是硬生生从别的地方给搬到这里来。
而且准备了千百种见到凌珞后该说的话,对着镜子练了无数遍。
从眼神到说话的语态,以及手势动作等等等也都一一准备。
然而真当凌珞来了的时候,决鹤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连手都有些微微在抖,但却坐在石椅上假装镇定。
“夙绝在这给你惹了不少的麻烦吧。”凌珞知道决鹤的性子,自己不说点什么的话,这气氛怕是要僵出冰来了。
“夙绝很懂事,颇有他父亲的风采,以后定成大器。”说到夙绝,决鹤终于找回点状态,事先准备的万千台词可算用上了一句。
自以为准备得当的事情发生的时候,却发现现实完全是另一番景象,这就是决鹤此时的心情。
“我还以为你会不在这里,只是留几个大字,这倒符合你以前的性子。”凌珞笑了笑。
“人总会变的,更何况是过了几千年,就算石头都该成精了。”决鹤强行把准备好的自以为很幽默的话说了出来。
结果发现并不好笑,果然自己天生没有幽默的天分。
“上次你出手教训鬼如来的事,我替夙绝谢谢你。”凌珞此番来不得不对这件事表达感谢。
像决鹤这种半神如果干扰人间劫难,会折损他自己的神元,损一成,近千年都修炼不回来。
“这只是小事,不值一提,毕竟夙绝那孩子还远远不是鬼如来对手,上次鬼如来到我这,就发现他已经快修炼出两重身,我不出手,对夙绝会有灾难,真没想到千城泽的恶念都有这等能力,看来我是真不如他了。”
“不管怎么说,都应该好好谢谢你,可我们都这般修为了,也没什么东西好送你的,就空着手来了,希望你莫责怪。”凌珞说的倒是实话。
决鹤很想说“你能来就已经是最大的礼物了”,可到了嘴边愣是变成了:“没关系,我又不缺什么。”
然后又是许久的沉默,院子里安静的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到声音。
“那,你便去跟楼月好好相处相处吧,楼月真的是个不错的姑娘。”
明明想对方留下来多呆一会儿,但理智却告诉自己应该说别的话。
决鹤很庆幸自己选择了正确的一面。
凌珞明白决鹤的心思,也不再久留,便回答道:“那我去小仙界了,夙绝再有什么事,还希望你能助他一些。”
说完凌珞周身现出七彩流光缠绕,施展神动术可以跨越时间空间的随意移动,准备去往小仙界。
很简单的神术,却因为使用者是凌珞,让决鹤一直看着,直到七彩流光只剩下最后一抹淡痕,决鹤才缓过神来,发现凌珞离开的地上留着一行字。
“那爬山虎并不喜欢那面墙,还是把它安置回去吧。”
决鹤老脸一红,凌珞能听万物之音,决鹤这点小手法凌珞一来就已经给识破了。
只是,她没有当面戳穿罢了。
哎,演了一炷香的戏,全演给自己看了。
决鹤无奈的摇摇头,把牵牛花和爬山虎物归原处,该是枯藤还是枯藤,该是老树,还是老树。
唯一不变的是那简单却又沧桑的酒壶。
饮一口酸甜苦辣便是决鹤的一生。
“好酒!”决鹤转身掏出木块,靠在树边,手中小刀锋起锋落。
暗淡昏黄的太阳,男子依旧如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