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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阳他们要进书院,却是各种情况都占了。
天天成绩好,以他的成绩,考进去不难。
荃哥儿和荩哥儿可以以童生的身份进去,旭明也不用担心,李江是接圣旨回乡教学,却是用的从二品官员的身份。
他依然领着俸禄,拿着禄米,甚至还可以直接奏闻圣上,所以他身上也有一个名额。
旭明不用担心了。
那么只剩下阳阳和苏鸣了。
这倒也不难,以李石和李江的面子,要两个名额并不困难,但李石希望他们用自己的能力去试一试。
朗朗因为年纪还小,只能和妹妹在父母跟前玩。
“那我去和先生要几套这几年考试的试卷。”李江笑道:“也让他们多一些把握。”
李石点头,“这样很好,有试题做,总比现在胡乱读书应付的好。”说着意味深长的看着阳阳。
阳阳就躲到母亲后面,嘀咕道:“我也没看杂书啊,看的是兵书。”
事情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木兰叫了工匠来给几个孩子量身定制弓及箭,而李江则找来不少的书院历年考试试卷,几个孩子,包括最小的荃哥儿和荩哥儿都要开始在书房读书做试卷。
先生自然是李石充任。
此时,他已经不用每天都去医馆,而是三天过去看一趟,所有事宜都交给了下面的人。
李家顿时恢复到了之前闭门谢客的状态,李江也有意识的将见客的地方安排在外面的酒楼饭馆里,不破坏这一份宁静。
刘思远却误以为李家的繁华不过一瞬,本来观望的态度一变,对左邻右舍态度强硬起来,希望能尽快买好地开工建房子。
冬季正好是建房子最好的时候,因为工钱什么的都便宜,不然等到开春,就很难找到这么廉价的人工了。
刘家的邻居们顿时苦不堪言,刘村长为此与刘思远大吵一架,刘思远却拼着被打的架势也要尽早收购这些房屋。
他的理由很充分,他给的钱远远超过他们房屋的价值,又没有占乡亲们的便宜。
想要钱的自然很快就搬了,但舍不得离开自家却也不是想留就留的,别的不说,刘思远若有若无表现出来的威胁就不由的让他们深思。
李家就好像隔离在世家之外冷眼看着,任凭村里闹得再凶,他们也都只关起门过自己的日子。
刘思远是刘家的人,刘村长和村里人无非是想让李石压一压他,但压过之后,村里人未必会感激李家,而到时有心人一挑拨,李家反而落不好。
老村长倒也当机立断,见李家关起门来不管事,咬咬牙,就将刘家几位老人和里正都给请来了,他要给几个儿子分家。
刘老二和刘老三欣然,刘老大愕然,刘老四却极不情愿。
分家,就意味着要单独承担责任,不分家,他做的事就是全家一起承担,前面有父亲和兄长顶着,他行事也更加方便。
最关键是,这一份家业几乎都是他挣回来的,现在却要分出去给三个哥哥。
这一次却不是他说了算,不管他如何反对,刘村长都坚持。
普通人家没有那些所谓的官宦人家那么多规矩。
家财都是平分的。
刘家就是如此。
而刘家一共有多少家产,只怕除了刘思远,没有一个人完全了解,不过刘村长也不是要逼他将所有的家财都拿出来,但面上却是要全分了。
又有刘老二和刘老三在一旁,刘思远能藏匿住的家财少之又少。
老村长叫人将财产分成四份,用甲乙丙丁代替扔到竹筒里,四兄弟一起抓阄,抓到什么就是什么。
四兄弟除了刘思远全都同意。
刘村长见小儿子沉默不已,就叹道:“老四啊,咱不是文化人,不学他们说的啥父母在无私产,咱就说早些年的事,我知道,你心里肯定有疙瘩,觉得这家业都是你赚下的,这么分你亏了,可你往更早的时候想。”
刘村长当着大家的面道:“你想想那会儿家里吃糠咽菜的时候,你三哥为了让你多补补脑子,跑到码头上跟人扛包裹,就为赚那几文钱给你买猪脑和小米,再想想你二哥,为了你上书院,熬着身子从秋末建房子到春开头,又下地做到秋忙结束,现在他的腰都还直不起来。”
刘村长看着面色通红的小儿子,再指着刘思成道:“再看你大哥,这家里,亏欠最多的就是他,为了你上学,你大侄子九岁就被赶出去做学徒,你能有几天,全靠大家供出来,你只说,这份家业他们配不配分?”
刘思远脸色涨得通红。
屋里一时安静下来,里正看看,还是微闭上眼睛坐在一旁不语。
刘家族里的几位老人就叹气道:“思远啊,我们知道你如今出息了,可也不能忘本,你爹这样分并不亏着你,你兄长几个养你二十多年,你才考上进士,当初为了你跑官,将家里大部分的地都给卖了……”
“我分!”刘思远打断他们的话,冷着脸道:“就照这样分。”
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每人手上都有了一份家产,刘村长方道:“这老屋算是祖屋,照咱们的规矩是留给长子。”
刘老二和刘老三忙道:“自然是留给大哥的,回头等我们建好了房子就搬。”
刘村长摇手道:“急什么?又没人逼着你们,回头慢慢再建,只是老四,你想建大房子就找宽敞点的地方,别就瞄准了乡亲们的房子,大家都不容易。”
刘思远没说话。
刘村长叹息一声,对几个见证人道:“家门不幸,让诸位见笑了,今天大家先在这里用一顿饭再走。”
几人哪里愿意?顶着刘思远的冷气压也要他们有胃口啊。所以大家都告辞了。
等人一走,刘思远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道:“爹,我哪里做得不对了?您就非得跟我作对!”
刘村长气得一拐杖打到他身上,刘思成忙拦着,“爹,有话好好说。”
“好好说?你看他的样子像是要好好说的吗?是我跟你作对,还是你跟我作对?你才当了几年的官?就敢不把乡亲们放在眼里了,你还当这儿是你当官的县城不成?刘思远,老头子我今儿就告诉你,你要再敢胡作非为,祸害乡民,你看你以后还能不能在村里混下去!”
刘村长气得抚胸,三个儿子都聚在他身边着急的看着他,刘思远独自倔强的站在屋子中央。
刘思成劝他,“你倒是认个错呀。”
刘思远沉默不语。
刘村长老泪纵横,“早知道你当这个官会学坏,当初我宁愿你在城里教书,也不会变卖家产去给你求官,如今村里谁不说你是鱼肉百姓的贪官……”
刘思远暴怒,脸上扭曲道:“我是贪官!难道你们吃的喝的不是我贪来的不成?”
几人脸上闪过尴尬,刘思远更气,“你们享用着,却又反过来骂我,凭什么气和罪都要叫我受了?这世上的贪官多了去了,要不是你们拖累,我又怎么会被推出来顶罪?李江不贪?苏文不贪?那他们家偌大的家业怎么来的?无非是人家上头有人,我们就只是平民老百姓而已,你们都看不起我,都说李家怎么怎么好,有本事你们也给找一个有靠山的嫂子,娶一个有靠山的妻子去啊!”
“你,你——”老村长指着刘思远说不出话来。
刘思成上前打了他一巴掌,低声喝道:“胡说些什么?李家发达是因为人家夫妻能干,李江和苏文当时还没当官呢。”
刘思远嘲讽的看着大哥不语。
刘思远心中有气,分了家之后干脆拿了存款到府城里买了个三进的宅子搬进去,算是离开鸣凤村了。
老村长好像一夜之间老了十岁,颤颤巍巍的去找李石,恳求李石帮刘思远在松山书院里找个先生的活干。
李石尴尬道:“老村长,我只是一秀才,何况,松山书院庞然大物,我怎能说得上话?”
老村长微微弯腰道:“我知道你门路多,江儿又是大官,多少能说上一些话,李相公,我听说贪污并不算大罪名,起复都是常有的事,思远怎么当个先生就不行了呢?”
李石沉默,虽然心中不愿,但老村长说的是实话,只是贪污并不算大罪,至少只要不触及下面的底线,也不旁犯其他事,只要其后能找到门路,起复是早晚的事。
刘思远就坏在门路上。
对方倒也清醒,知道自己走门路需要花费大价钱,而起复之后升迁的可能性很小,因此守着家财做土财主。
只是,常态是常态,不代表李石会认同。
李石不喜欢贪官,内心深处甚至是厌恶的。
有些人情往来他并不阻止,但他从不允许李江和苏文贪污百姓的银钱。
当官,来钱的路子实在是太多了,对百姓宽容一些也不过是收敛一下自己的贪心。
偏刘思远犯了他最厌恶的一条,这样的人他连面都不愿意见,又何况是帮着他进书院去教书育人呢?
刘村长失望,才出门就碰到了从书院回来的李江。
刘村长见李江从马车上下来,眼睛一亮,马上上前笑道:“大官人回来了。”
李江忙行礼,“老村长。”
李江见他独自一人,就笑道:“您快里面坐,身边怎么也不多带一个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