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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纵眼皮已然难以睁开,却见他嘴角微咧,轻声笑道:“不用难过……,保……重。”话一说完,便即歪头气绝。
见秦纵竟与世长辞,登时场中翠虚门上下都禁不住哀哭落泪起来。又有人想到不过数月间,一代长老十几人只剩两位,二代门人所存也三成不足,三代弟子更是折损数百,原本兴旺热闹的翠虚门堕入今日处地,更是情不自禁大声痛哭。
过了好一会,黄奚站起身来,朗声道:“逝者已逝,大伙难过便难过罢,只是前路艰难依旧,还是先计较如何离开渡陵洲罢。”
太真也起身道:“伤势较轻的弟子去将死去同门葬在附近,懂阵法的门人过来与我们一道参详这传送阵。”
计无离见与自己相熟几人大多安好,唯独毕千万与修双双仍是倒地不起,便忙过去查看二人。见二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满身血污,嘴边眼角俱有血迹渗出,计无离心里一沉,连忙伸手去探。他探到毕千万尚有微弱呼吸,修双双却已气息全无。
心中既悲又喜,计无离连忙用九息服气之术替毕千万疗伤,待得毕千万呼吸稍微强劲些许后,又喂他服下一粒治伤丹药(比武那章清净子所送)。
计无离于九息服气术已是相当熟练,很快便修复好毕千万身上外伤。又过了不久,毕千万服下丹药生效,他才悠悠醒转过来。
见毕千万醒转,计无离心里一喜,道:“毕师兄你觉如何,还好吗?”
毕千万尚自虚弱不堪,轻轻道:“我还好,双双呢?她还好么?”
计无离神情立时黯然,缓缓地摇了摇头。
原本修双双便是为了替毕千万挡住敌人致命一击而受伤倒地,其实毕千万就恐觉修双双怕是大大不妙,但随后他又被另一人从背后击中而倒地,也没来得及去瞧修双双。醒转后,先前情形逐渐浮现,又见救自己的是计无离,心中已隐隐觉出修双双怕是已遭不测。
毕千万用力闭上眼睛,两行热泪自眼角滑落。
“师兄你节哀……”计无离心中亦是沉痛,想要劝慰几句,却又不知说什么是好。
又过了一会,卜峰唐浩两人也走了过来,二人瞧见已然气绝的修双双,俱是长长一叹。
毕千万睁开眼睛,忽道:“计师弟扶我起来,我去瞧瞧……瞧瞧双双。”计无离点点头,卜唐二人也一起过来扶住毕千万。
转身瞧见修双双静静的躺在一旁,毕千万心中更是悲痛,双足一软,又跪了下去。计无离伸手想去扶他,最终又缩回手臂。
将修双双抱在怀中,毕千万终于还是埋头大哭起来。
两人眷侣新结,感情正笃定时却又逢生离死别,其中悲情便如诗云:
“曾誓结发为夫妇,于今不过三两年。
经日相看犹不足,何况一人身长捐!
我鬓犹青白尚早,此身切切宁久全?
终当与君同穴归,未死长悲泪涟涟。”(修改自宋·梅尧臣《悼亡三首》其一)
除了修双双,其余翠虚门死者均被就地葬在岛上,归墟谷全部尸首却被翠虚门人拢在一起放火烧掉。而这时,黄奚那伙人修整传送阵也已有了眉目。
黄奚召集众弟子,朗声道:“先前秦师兄和我们几个老家伙决议带大伙来此云梦岛,便是因为岛上有座传送阵。此阵为本门祖先所布,就是为了万一有天咱翠虚门难以在渡陵洲立足,就好借此阵离开。”听到此处,众二三代弟子才恍然大悟,尽皆长惊。
黄奚又道:“只是中间种种计议,均被假冒太薇师妹的恶人所悉,而秦长老也是事后才看出此节,于是他将计就计,先行来这岛上埋伏。其后情形,正是大伙刚刚经历诸般。”
那日翠虚门弟子先后离开山门,秦纵几位长老在归元殿商量后续事宜,他无意间看出太薇竟是归墟谷练恶春所伴,心知云梦岛有传送阵之事只怕已为归墟谷所知晓,因此才定下计策,待归墟谷人在岛上出现时,再发动云梦泽中诛仙大阵,好教归墟谷上下有来无回。
翠虚门先祖布下诛仙大阵本是为了隔绝敌人自云梦泽外攻入云梦岛,并且此阵杀机不仅在于水上,亦能被引入岛上。待岛上天降杀机时,只要依照翠虚门独知的方位走动,便不会被诛仙阵所诛杀。
只是这诛仙阵千余年来从未启动过,更是未被引入岛上,秦纵在暗中师徒启阵时,却发现自己竟力有不逮,无法将杀机引入岛上。无奈之下只能舍得性命,以破魔大法强提修为,才堪堪发动诛仙大阵,将杀机引上云梦岛。
这其中细节关键,秦纵并未向黄奚等人道,黄奚等也是时候猜测得知。
黄奚等此时已大略知晓如何修复此传送阵,只是还需花些时日。如今传送阵被毁,好在湖上诛仙阵仍在运转,黄奚等人也不必担心短时期内归墟谷再派人攻入。
云梦岛方圆百余里,翠虚门上下二百余人便在岛上驻扎。几日后,计无离等伤势较轻者,身体就已然痊愈。
毕千万当日就将修双双遗体火化了,她的骨灰和法宝烟红都被毕千万收了起来。
岛上终日云迷雾锁,甚少植物,计无离便也不能替哇嘎寻找食物。哇嘎有灵性,觉察到周遭终人尽皆不乐,因此也不吵不闹,十分安静。
前几日,计无离陪了毕千万几日,待见他哀伤似渐消退,便去观看黄奚等人修整传送阵。
传送阵虽阵势宏大,布阵艰难,为渡陵洲上罕见的大手笔,但其原理却也不如何复杂。是依九宫八卦与七曜星宿方位变换相谐和,以法力做引,唤醒八神,再借七曜九星之力发动,将阵中人传送至远处。
传送阵原理虽不复杂,但要阵法布置完整却是极难。需先布九宫做框架阵地,在再其中布三奇与六仪为局,局中又有“休门、生门、伤门、杜门、景门、死门、惊门、开门”八门。云梦岛上这传送阵八门已尽被毁坏,好在这整片云梦湖已成九宫之格,云梦岛暗藏三奇六仪,黄奚等人只需修好八门,届时传送阵便能启用。
(九宫、七曜、三奇、六仪、八神、八门、九星等名次敬请百度,我啰嗦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