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6.第466章 天灾人祸:债台高筑的王珀

七月姽婳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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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这……可是为书院……”

    老张头不懂雨墨的话,但人嘛,越是越听不懂,有时候就越觉得是很有道理的、圣人们说得话。既然是圣人们说得,自然读书人就要奉若佳皋,身体力行了,他要说点什么,又觉得是大不敬,触犯人家的家规了,少不得挣扎了两下后道:

    “索然这么说,但……还是和你们爷、夫人提提,毕竟……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人,总是要吃饭的是不是?能买便宜的,又何必要买的贵的呢?”

    雨墨微微一笑,不答。

    奉箭却静静地补了一句:

    “老张叔,既然是卖的粮食,又是保本的低价,而今山上谁家不差粮食呢?不如让她放到山上来卖,指不定她的东西够便宜,大家都买,一传十、十传百,不仅书院最后受贿,就是山上的大家也都得了实惠不是?”

    老张头一听这话,可不是?弄不好大家一个帮点,卖的就更快了呢!

    “哎哟,还是小哥儿聪明!我啊,这就去和她说,让她明儿就搁在这儿卖!”

    老张头说罢,就欢喜不已地往回走,逢见王珀,就把刚才奉箭的话道了出来:

    “王老板啊,这可是个好办法啊,你想,这山上多少人啊,你这么做就是积了大德了,到时一传十、十传百,弄不好书院就知道了,东西不就都卖了吗?”

    此话当即让王珀白了脸面:她可是指望着这点子东西扳本,而非不惜血本大甩卖,最后倾家荡产的!

    “话是这么说哈,但……那粮食可不是一二石,而是几百上千石,抬上来卖,可怎么抬?哎——我不过是想着,如果卖给书院,书院人手多,加上我那点人,再雇几十头驴,三两下就能搬上来。”

    王珀笑罢,不禁问自己,眼下还能有谁能帮自己呢?

    想着她的眼不禁又望了这小楼一眼,说来奇怪,她刚瞧着那女孩子,总觉得在哪儿见过?

    貌似是……对面的吉祥米行……

    那个机灵的小学徒?

    王珀拍拍头,觉得确定又不确定,待要就这样下山,可恨此刻早已月上中天,少不得又要花钱,去阿三叔哪儿借宿一夜了。

    哎——

    钱啊钱!

    王珀真不知,自己今年怎么就这么倒霉。

    先是看中了对面的房子,花钱打点了知县的千金,不想眼前要成,就来个柳家,先前送出去的钱,立马打了水漂。

    接着知府大人弄了个卖粮牟利的巧宗,她还当是一本万利的好买卖,可好,人人卖粮都赚钱了,就她,没把对面的吉祥米行挤兑垮,自己的几个店面倒先让大街一空,血本无归不说,还伤了好些伙计,请医吃药,钱赔了不少!最后还得花钱讨好那知县,接着开米行!什么世道!

    再然后,捐粮,设粥棚^

    最可恨的就是这县令,明明上次就搬了石头砸了自己脚,这次也不知在哪儿吃了雄心豹子胆,居然想铤而走险烧人家屋子,强抢人家的家财,一夜暴富……结果……

    哎——

    她娘留下的这家业啊,十几间铺子,上千两的货物,连着祖宅全部付之一炬!最可恨的是,她为了这米行大捞一笔,又把家里的良田数百亩全部抵押给了吉祥当铺!

    而今资不抵债,王珀就好似热锅上的蚂蚁,怎么也想不出一个可以起死回生的招儿

    ——只除白鹭书院

    ——她们才有一笔官银拨入,虽说只有百来两,但……起码能让她先回些本钱啊!

    而且据她打听,这白鹭山上还住了个国公爷、两个国公夫人,数个官家大小姐,今月单是肖家商船,就往这山上送了近千两的用度,大到红木家具,小到景德镇青花瓷,更别说吃食,鸡鸭肉都是寻常物,还有送大闸蟹、鲜虾、鹿茸鹿血的……

    可谓真正的藏龙卧虎之地!

    但如何接触到这些达官贵人,让她们以高价买走她手中的货物呢?

    王珀深一脚浅一脚地跋涉在白鹭山上,陷入了商人似的苦思里。

    王珀走了。

    楼上北堂傲依旧像个奶娃似的黏着柳金蟾不放,喋喋不休地叮嘱柳金蟾明儿一散学就赶紧回家。

    幸而下午他体力消耗够,加上柳金蟾承诺他一定晚上回来睡,他方心满意足地趴在柳金蟾怀里,笑意浓浓地睡了过去。

    可怜的柳金蟾,压在褥子下的书,才要偷偷拿出来看上一看,那边奉书居然吹灯带孩子去那边炕上睡了。

    还读什么书呢?睡吧!

    一觉天亮。

    通体舒畅、心情大好的北堂傲踏着一地的瑞雪,从山顶的八卦阵迎着晨曦的第一缕光归来。进屋放下弓箭长枪,第一件事就是给早睡早醒的胖宝宝,左右狠狠亲上一个,然后问:

    “夫人呢?”虽然柳金蟾对读书充满渴望,但北堂傲就是没有叫醒柳金蟾,让她去书院读书的一丝念头。

    “爷前脚出门,夫人就跟着去了书院。”奉书一面说,一面为北堂傲摆早饭。

    “夫人走了?”

    北堂傲眉眼一挑,当即将孩子抱给身边的奉箭,“蹭蹭蹭”地就往楼上跑。

    可不——

    暖香扑鼻的里屋,明明昨儿温存的味道还在,但屏风后的帐子已经打起了不说,上面的衾被也都全被更换了,冰冷冷的褥面,哪里还有昨夜温存依偎的温度。

    “这个没良心的……”果然又是把他睡够了,就拍拍屁股又走人了!

    北堂傲懊恼地一屁股坐在褥子上,生闷气:虽说这女人娶男人、养男人为的就是给家族传承香火,但……也没见人都跟柳金蟾似的,回家来打一趟,就只为了睡的——

    弄得他像个养在外面的野男人似的,见面就是为了干那种事儿!

    北堂傲愤愤地拍拍床,眼见着奉箭抱着孩子过来,他只得扫了不高兴,接过孩子,对着孩子道:

    “你娘啊,回来都不说抱抱你!一大早就偷偷儿跑了,也不给咱们爷俩说两句话儿,就知道占你爹爹的便宜,你将来可不能跟你娘似的,得对你爹好,知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