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8.第428章 隔岸观火:一群好事的同僚

七月姽婳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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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堂家而今是风光,但也是强弩之末,岌岌可危,不及时韬光养晦,以退为进,百年的荣耀也只能是昙花一现,最后树倒胡弥散,更甚者株连九族,子孙零落,不是浪荡天涯,就是人头落地!

    而慕容嫣,若能从她娘为她织就的富贵迷梦里即使幡然醒悟,也难说她不会有一日成为人中龙凤!

    一切冥冥有定,又无定,心所取也!

    “老妇,记得有为慕容小姐安排过床位!”

    白鹭山长不想苛责谁对谁错,只想让慕容嫣明白,她今时今日的位置,毕竟一来就能引起白鹭书院乱象的她,也是个人才。

    慕容嫣一愣,循着尉迟瑾的眼看向那张正对着窗的床,赶紧恭恭敬敬地低低笑向尉迟瑾道:“话虽如此,但嫣儿听娘说,而今这书院山上还有一处空……”

    “是!但那是嘉勇公为他的夫人年初定下的,只是尚未来住……老妇想,也没人敢去占着,毕竟……她可是当今皇后的亲亲弟妹!”

    尉迟瑾淡淡摇头,然后笑着建议道:“不然,慕容小姐,过两年来?”

    慕容嫣先一听“嘉勇公为他夫人定的”心里就是一梗,这再一听要她再“过两年”?

    她当即摇头不迭——

    这过两年,谁知又是个什么境况?她翻过年就十九了!

    北堂傲养病不见好,又换了别处,她去哪儿找他?她娘可说了,而今北堂傲算是已嫁男人,他日遇上动心的,只需休书一封,再嫁可就不难了!

    她们现在能赌的,只有大周男人内心“从一而终”的祈愿,以及北堂傲旧情难忘。所以……

    必须尽早澄清误会,重修旧好,只有这样,即使那边宫里改弦易辙,将璟公主另指她人,她慕容家也能确保在璟公主出降后,还能借北堂家重振旗鼓,东山再起!

    “那,我还是将就这儿好了!”

    慕容嫣立刻露出一副善解人意、勉为其难的模样道:

    “毕竟……只是白鹭书院小住时日,多早晚,还是得回京城……咱可不是靠科举入仕途的人!”高人一等的优越感,顿让屋里每个学生心里滋味百不同!

    柳金蟾还半躺在榻上,满心嫉妒地腹诽:“咱可不是靠科举入仕途的人”……够拽!

    白鹭山长笑:“哪是!慕容小姐是戎马出身。”科举之路你也走不了!

    “既如此,我还是先将就这床位吧!”

    说着,慕容嫣很是委曲求全地,从容朝柳金蟾正躺的床去。

    素来最恨人以权压人的堂长梁红玉,紧随副山长之后踱步进来。

    若是以往,她定当仁不让开口“山长,这样做,不妥当,有失公允!”伸张正义,然,今日,这未来的“驸马夫人”对当下的“国公夫人”谁更胜一筹。

    同僚纷纷进来,却一个个站在门边观望,晕得尉迟瑾心里好气:

    一群好事的!

    不说话,不如都回去,省得在这儿给人壮声势,让书院学生们想法更多!

    但白鹭山长可没空内讧,只对自己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指不定这慕容嫣来,也是学生们一番人心的历练呢?

    尉迟瑾没有直接开口拒绝慕容嫣这一明显的“围魏救赵”之举,她只好状似无意地径直又朝屋内紧走了一步,指着空床问“棺材脸”葛映雪:

    “这床怎空着?”

    慕容嫣循着尉迟瑾的手一指,目光落在那物品撒落,颇为凌乱的床,眼神微微闪烁。

    葛映雪则静静地看着孙墨儿,那张一月前收空了的床,条理分明地说道:

    “回山长,这床原是另一个孙姓学生的,只因她今年在家待产,开春三月才来,所以学生想着各处床位紧张,鬼谷书院又占了那边去,各屋都在添床,就这屋宽松些,所以就自作主张,安排慕容姑娘先到这住,等以后房舍空出来了,再做计较!”

    柳金蟾不禁暗赞葛学长就是会说话,明明就是看她们这一屋渣渣成堆,市侩气最重,故意送来沆瀣一气的,还说得跟特殊照顾一般,据她柳金蟾所知,整个书院就她们屋住的权贵多,而且贫富悬殊最大!

    换句话说就是阶级矛盾明显。但傻子才得罪学长呢,她柳金蟾现在是“重伤患者”,猫着不动就是最好的保护甲。

    但她却不会忘了虚着眼儿,默默地看着山长听罢葛映雪的话,静静看向慕容嫣那好似在问“你怎么说?”的“温和”眼神。

    慕容嫣自是一脸尴尬,待她要说点什么时,尉迟瑾又指了指胡乱丢了这边一地的东西,眉头皱了皱:

    “那这又是谁的?怎的胡乱堆在这儿?”

    屋内一片寂静。

    柳金蟾趴在慕容嫣的衾被上,还是一动不动。

    尉迟瑾审视的目光转向屋内众人:

    柳金蟾装死——等她尉迟瑾为她当棒使……

    杨真学立在塌边,眼神闪烁,但一触及山长的目光后,迅速地垂下眼睑,努力露出一副她不知的模样,只可惜不断抓扯袍子的手却将她满心的局促不安,暴露无遗。

    陈先红则干脆就一直低着头看脚尖。

    刚才还一脸心虚的慕容嫣,此刻见此情状,不禁有些小得意,索性也跟着装傻,她今儿倒要看看谁敢把她给抖落出来。

    尉迟瑾深呼吸:

    很好、很好!

    《君子篇》素日背得都一个个滚瓜烂熟,原来都只能挂在嘴边,而到不了心,这还只是在书院,尚未到官场!这明日为官,还不一个个都是胆小如鼠、人云亦云之辈?

    谁有担当?

    尉迟瑾再看众人:“一个人都未见?”说着,她脸上的怒意微微上提。

    柳金蟾见势不妙,再看沉默的“羔羊”们一个个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她这个受害者,难道还要等人来救?青天都要翻黑夜了!

    故意身体不支的柳金蟾缓缓地爬起来,微微拉长脖子,然后桃花眼“倏”地瞪得铜铃一般,指着东西,柳金蟾就万分激动地晕晕道道地站起身,很是委屈恼怒喊道:“这这这……是学生的……学生明明……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