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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幺幺恨得一把就揪住柳金蟾的耳朵,低低骂道:
“你这个鬼迷了心窍的死丫头,他一个疯疯癫癫、来路不明、是人是鬼都不知道的野汉子,你领家去,嫌你娘活得太长啊?”
“娘指不定,一看女儿娶了当官人家的儿子,就欢喜了呢!”柳金蟾撇嘴道。
“欢喜?那你说说这野狐精的家住京城哪里?家里当的什么官?还是你见过他爹娘、兄弟姐妹?”何幺幺笑问。
“呃?”柳金蟾一愣,微微答不上来。
“你们一直口口声声说是夫妻,除了你这肚子里的孩子外,你们的婚书也是假的吧?”
“……”柳金蟾垂眼。
何幺幺刚才的话不过是试探,眼下一看柳金蟾沉默的摸样,顿觉头晕了晕。
“金蟾,你告诉爹,这野狐精是不是你也不知道他打哪儿来的?”何幺幺一颗心悬到了嗓子眼儿。
柳金蟾挠挠头,最后默默低头:今天仔细一想,她也觉得蹊跷。
“他……他家里来找过吗?”何幺幺不死心地再问。
柳金蟾撇开头仔细一想,除了北堂傲身边的侍从外,似乎没见过他家嫁人来寻他!
“好像没有!”柳金蟾答得迟迟疑疑。
“那……你遇见他以后是不是……遇见过很多奇怪的事儿,例如……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儿,突然就……很轻巧或者很轻易地就成真了?”
何幺幺两手比划了半天,终于把自己要表达的意思表达完整。
这不问不想还不觉得,一问吧,柳金蟾仔细一想自己自遇见北堂傲后,可不就是遇见了好多事儿,而且件件事情吧,说来也蹊跷,明明都在计划外,却都偏偏件件能逢凶化吉,还遇难成祥,得了不少好处。
柳金蟾看何幺幺,眼睛满是迷雾:
“女儿这举人……”
白鹭书院,明明考上都困难,居然还弄了个第二名不说,有个国公夫人还和自己同名同姓,自己还得了一个等同于举人的身份……
父女对视,闺女什么水平,父女俩还不知道?
当举人根本就是天方夜谭嘛!
何幺幺胆颤心惊,顿时想到了那个奉箭说二爷死了,要柳家都死的话,可不是会妖术的意思么?
“他……会不会……其实,不是人啊?”
何幺幺打发走薛青,就赶紧拉着柳金蟾到一侧低低嘀咕。
柳金蟾一听,瞪圆了眼儿,她可是现代人,怎么会信迷信……说起迷信吧,她这个死了的人都投胎了……但狐妖蛇精什么的……
柳金蟾歪歪头,虽然觉得不可信吧,但女尊世界都存在,难保这女尊世界不会冒出个狐妖蛇精,前世那个世界还有出马仙、茅山道士,湘西赶尸人呢!
“这个……爹觉得他像?”
话是这么问哈,但柳金蟾一想起近日发生的事,尤其是那日胡跋突然来访前前后后发生的事儿,可不是神奇得紧,明明都与她的计划不符,却偏偏是想什么来什么?
首先第一次斗刘大人,得了他一千两;接着斗福娘,又是一笔钱……顺利得诡异啊!
柳金蟾看何幺幺。
何幺幺看柳金蟾,踌躇不已地皱眉道:
“不说别的,就说他那模样……还有身边那些个伺候的人,个个俊俏,单挑一个出来,谁不是水灵灵的?”
柳金蟾仔细一想,可不是,都说玉堂春美,其实卸了妆面,奉书两个比他还强些呢!难不成她柳金蟾某一世好事做多了,也遇上了来报恩的“白娘子”——北堂相公了?
“爹爹的意思?”
柳金蟾思绪微微有点乱。
“爹瞅他,对你其实也不赖!”
何幺幺压住自己欺负不平的心,面对传说的妖魔等物,他也是爱莫能助啊!亏得神魔戏看多了,他对这些妖啊什么的怕是怕,但,也不会一竿子打死,就觉得他们不好,毕竟……
“还给你养了娃娃!”仔细想想,难不成他其实是来报恩的?
柳金蟾点点头:“是啊,他对女儿一直都巴巴实实的!”
“那……”
何幺幺与柳金蟾再次对视:“先将就?”
柳金蟾摸摸滚圆滚圆的肚子,道:“爹,你以后别骂他了!”真是妖,那可是惹不起的。
何幺幺拍拍自己的小心肝:“爹,以前不以为他是人嘛?”不然谁吃饱了撑的,喊他野狐精野狐精的,若是真的,狐妖以为他看到了他的真身,把他何幺幺真灭口了,可怎么办!
柳金蟾皱眉,其实妖不妖、人不人的,柳金蟾心里还是不踏实,虽然感觉证据确凿,但……她的世界观还是唯物的,所以……她微微地有种世界观被击溃的茫然感,只是……这日子还得继续过吧?
“爹,常言道,人不害我我不害人,北堂他……无论是不是人,只要他对咱们好,咱们……都不要伤害他,好不?”柳金蟾隐隐开始为北堂傲的安危担心。
何幺幺瞪了柳金蟾一眼:“你当你爹是蛇蝎猛兽啊?谁害他啊,不过是想教教他怎么为人女婿……”知道他不是人,他和他斗啥啊,神经病呢!
“女儿是说,他到了该走的时候自然会走,咱们不要去找什么道士什么的……毕竟……我和他已经有孩子了,若……让人知道孩子的爹不是人……孩子……”
柳金蟾眼看何幺幺。
何幺幺回了柳金蟾一眼道:“你个傻丫头,难道爹还能害自己孙子孙女不成?但……你说这孩子落地,不会带点尾巴啥的吧?我听人说狐妖的孩子后面会有长尾巴……”可不能生个妖怪啊!
“真的?”貌似前世电视里也有提过……
世界观崩溃的柳金蟾瞬间不懂得如何判断真假虚实了,被何幺幺说得一惊一乍的,但这心里吧,怎么想怎么觉得,北堂傲不像聊斋里的妖精啊?
但,不是的话,又到底是哪里出错了呢?
“听说的!”
何幺幺没读过书,他哪知道这些,一切不过是道听途说,人亦亦云,他要知道就是道士了。
何幺幺只觉得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