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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嘛,一个不多,两个不少,三个四个堪堪好,五个六个伺候着更是好上好!皇上还三宫六院三千佳丽放着慢慢来呢?
柳家不穷,还怕养不起几个小叔儿?而今柳家又是老爷当家……
雨墨把柳金蟾说得哪是一个不堪,听在窃听的北堂傲耳朵里,都觉得有那么一点点太过头了,但……
这话语间,除了给她自己脱罪外,对他可谓是护了又护,不禁让北堂傲感慨,真正是什么样的主子养什么样的奴才——
金蟾是个怜香惜玉的,雨墨招认之余也不忘替他的不轨百般遮掩,也不知是不是金蟾有过授意,令愿自己挨骂名,也要保全他的名节?
想起自己的名节,北堂傲在那后面可谓是万般滋味涌上心头,百味杂陈,满透涩涩之意,这人心越是细细思量,就越是恨自己怎得当初那般轻贱了自己,把身子给了不该给的人,但……反之又想,若没自己的自轻自贱,又怎么遇见妻主这样的一个看似风流不拘,却对他百般迁就、万般卫护的女人呢?
红着眼儿,一番自怨自艾后,他又是万般柔情,千般绵软,恨只恨自己不早一日遇见她,怨只怨自己命薄,柳金蟾这份好自己难得独占,进退之间,他不得倾情相授,夫妇之间、他难施展……
奉书也替自己主子惋惜,然后院之争,素来以贞节为要,其次才论家世、生养、相貌、手段……自己爷失了先机,这后院相争,就失了凭仗,少爷之痛如何不是他们奴才们的痛——主荣仆荣,主败仆败!
奉书悄悄给北堂傲递帕子:“爷,不如先回去换身衣裳!一会儿老爷来了,看你眼红红的,指不定怎么想呢?”
北堂傲点点头,示意奉书留下来继续听,自己则提着袍子回屋梳妆打扮,今儿是他头一遭见公公,不敢说要富贵大气让公公对他刮目相看,但他素日里眼瞅雨墨和柳金蟾那行事,料想这公公虽是个妖娆的,但柳家对女婿的要求必是与其他族一般,希望女婿端庄大气的同时,也希望他朴素俭省……
但怎样才能让公公第一眼,当即灭了再给金蟾另娶正夫的念头呢?
听雨墨一番话,何幺幺凝眉久久不能语。
他能说什么?
上梁不正下梁歪么?他当日嫁金蟾她娘,可不也是来了个先斩后奏,金蟾落地满到处爬了,金蟾她娘才逼着家里以正夫之礼,让他抱着孩子坐着花轿抬进柳家大门……就这样,金蟾他娘的正夫还在堂坐着呢?
说白了,在老人们看来,他还是个妾——贵妾!
怎么的?
能怎么的?
把人家儿子睡了不负责,难道还等人家拿着猪笼来把他闺女沉塘了?他这半辈子的要强还有什么指望?
“疯的厉害不?”
何幺幺,手帕捂在鼻尖,左思右想:无论如何,这个外面养得都得继续好好藏着!
“有时厉害,有时就跟个好人似的!对下人们也好!”雨墨想了想道,“就是疯起来爱说什么‘国公’了,‘国夫人了’然后一提钱,就信口开河了,说什么‘区区一千两算得了什么,为夫给你一万两,你随为夫回京城,这书不读也罢’什么的!”
何幺幺一听这还不够疯,但又一想,起码还没到扒光了自己的衣裳满大街跑给人看,想来也是算正常的了!
“哎——”提起这“国夫人”什么话,何幺幺心里就难免不长叹了一口气,可不就应验了那庙外疯道长的话么?这下真正让金蟾娶了“贵夫”当了“国夫人”了,真正是命!
“刚听你说,这疯姑爷家里似乎还不知道这事?”
何幺幺一面缓缓地坐回屋里等金蟾去衙门的消息,一面又将刚才留在屋里的薛青等人遣去打探柳金蟾的消息,自己则细细地喝着茶,思量刚才雨墨的话。
这雨墨哪里知道,没敢说疯姑爷发病时会杀人,只说疯姑爷中间回过娘家一次,具体不清楚,待要编编,眼睛一挑就见后院的奉书不知何时到了她们屋外,她赶紧就跟见了救星似的,指着奉书道:
“奉书,你不在后院伺候姑爷,来这里做什么?”
奉书暗笑不愧是雨墨,果然会看事,他赶紧就进屋来,好似不知何幺幺来白鹭镇一事儿,故意与雨墨笑道:“正是我们爷差我过来问,夫人怎得一出门,这都快大半个时辰了,还不见回去?莫不是又是跟着书院某个学生逛那边的巷子去了?”
何幺幺一听,这还没进门的小女婿都知他那宝贝闺女的嗜好,脸上难免有些过不去,不禁拿手帕挡了挡脸面:这坑爹的丫头!
雨墨见何幺幺不问,也站在门边跟着装:“夫人刚与衙门里的人去了县衙,我瞅着奉箭他们跟着过去的,现在也没什么消息!估摸着就该回来了!”
“你怎没跟着去?”奉书又明知故问道。
里面的何幺幺微微有些坐不住了,只得轻轻地咳嗽了两声:“雨墨,这是和谁说话呢?”
雨墨机灵,赶紧回道:“回老爷,正是刚奴才与您说的新姑爷北堂氏,身边的奉书!”
何幺幺一听这话,不知该赞雨墨这是机灵还是冒傻气呢?一个外面偷养的能当着自己老爷的面喊做“新姑爷”么?论理就连介绍都不该!
他立刻纠正雨墨这不妥当的称呼,冷冷地大声道:“一个没名没分的外面野男人,说得再好听也只能唤作小季叔,就这还是高抬了,怎能喊姑爷?将来正经姑爷三媒九聘抬进门,又怎么喊?这样的人是能进门的么?”
疯的就是当妾偷偷进门,他何幺幺都不答应——偷养的,说白了,还不如屋里的通房!
奉书背着一柄约莫有五尺见长的大刀,正阔步进来要行大礼,只是耳一听何幺幺这训雨墨的话当即气得脸色就青了,常言说的好,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奉书岂是个省油的灯,一进屋门当即一抱手,大礼免了,脸上只微微地点了点:
“何季叔!”如你所愿!别当谁不知谁的底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