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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姑姐突然从天而降,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我当时就懵了,眼瞅着跳到我身上,张着嘴咬我。
我用手挡着她,这人像疯了一样,用手狠狠抓住我的头发,使劲往下撕。过程极度混乱,我什么都看不清,肾上腺素激增,就感觉压在身上的不是人,而是一只什么怪兽。
这时一大群人围过来,把大姑姐拽起,大姑姐跟疯了一样,还想往我身上扑。我被铜锁拉起来,藏在他们身后。
我心脏狂跳,车场旁边已经人山人海,围满了看热闹的人。
再看我身上,本来衣服就薄,已经被抓得破破烂烂,手上全是血痕。
铜锁说:“这不是陈家村那个卖死人用品的娘们吗,怎么跑这来了。王慈,你是不是得罪她了?”
大姑姐被人拉到后面,李扬问我用不用报警,我到现在还是懵的,始终没缓过神,这娘们是从哪跑来的,在这里潜伏多长时间,难道一直在盯着我?
大姑姐挣脱了人群,那么多人都鸦雀无声,所有目光聚拢在她的身上。
我和她之间有不少人隔着,怕再出事,这时碰碰车看场的老头,走过来息事宁人:“我说各位,玩游戏不至于闹出这么大误会,就是个娱乐嘛。你们是不是到外面谈,我这小本买卖还要做生意。”
李扬道:“走,走,大家别在这丢人现眼,出去再说。”
大姑姐忽然朝我呲牙笑,她牙龈出血,整个嘴红彤彤的,跟吃了死孩子差不多。
她当着所有人的面,把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塞到嘴里,再拿出来的时候,上面沾满了血和唾沫,她在自己的衣服上,一笔一划写下两个字,谁也不知道她要干什么,整个过程中别看这么多人,可现场静的落根针都能听到。
大姑姐在衣服上写的居然是我的名字,“王慈”两个字。
写完后,她恶狠狠地看我:“试炼开始,我们只能活一个。”说完她像兔子一样突然钻进人群,扭了几扭消失不见。
众人面面相觑,整个过程发生的莫名,结束的也奇妙。大姑姐就跟从天上掉下来差不多,办完事就跑,她出现的目的好像就是为了袭击我,然后在自己的衣服上写下我的名字。
我被众人带出来,大家看我失魂落魄的也不好说什么,他们陪我在江边转了转,好一会儿我才从刚才的极度震惊里缓和下来。
铜锁问我怎么得罪她。我苦笑,什么也说不出来。总不能告诉他们,大姑姐袭击我是因为得到了什么狗屁莲花的提示吧。
大家让我别多想,只有李大民疑惑:“我听那个女人说什么‘试炼’,王哥,跟你有关系吗?”
我摇摇头,有气无力说:“这女人学佛学的都迷瞪了,大民,你知不知道什么是八难三途?”
李大民凝思:“好像是佛教用语,我也不是太明白,是说只有经过八种障难的考验才能见到真佛。”
其他人劝我别多想,那就是个疯老太太,让我赶紧回家休息。
我心神不宁往回走,惴惴不安,大姑姐这娘们知道我的单位地址,还知道我的姓名,不怕别的,她要见天这么骚扰我,去公司闹,我还有法在单位呆了吗。
自己一人到了家,坐在沙发上满脑子都是念头。大姑姐说过这么一句话,她说“我们只能活一个”,冲她疯疯癫癫的鬼样子,不像是在开玩笑。
大姑姐这人迷白莲教神魂颠倒的,现在也是一身鬼气。她认死理要弄死我,也不是不可能。我过电影一样想着在碰碰车场发生的事,大姑姐临走前用血在衣服上写了我的名字,真是让人腻歪。
正想着,凭空一声滚雷,看看窗外,天色晦暗不明阴云密布,要下雨了。
我想起来关窗,雨就下了起来。哗哗的特别大,堪称瓢泼。外面的风也大,吹得雨帘扑在玻璃上,发出啪啪声响。
我来到窗边,把窗户关上。
冷风越来越大,大街上极度昏暝,朦朦胧胧的路灯飘摇在风雨里。
屋里温度很低,不知为什么,我浑身不舒服,左眼皮这个跳。
我趿拉着鞋,到屋里撕了一页纸,剪成小片用吐沫贴在眼皮上。回到卧室,坐立不安,咋这么闹心呢。
突然窗外不知什么地方,响起一声猫叫,“喵”。
猫叫的真烦人,跟小孩哭似的,现在也是到季节了,畜生都开始发情。
我翻着手机分散注意力,可猫叫一声紧似一声,就是不停,给我膈应的。我顺着声音来到卧室窗前,外面下着大雨,猫的声音应该就在外面。
我推开窗,冷风卷着雨吹了进来,我不敢探出去,简单扫了一眼。我住的地方在三楼,看到下面一楼旁边有棵大树,树枝上不知谁用一根红绳子吊着只黑猫。
这猫还没死呢,随着红线前后摆动,拼命挣扎,喵呜喵呜的乱叫。
此时此景负能量太足,看得浑身发冷,赶忙关了窗,我的上半身已经湿透。我到卫生间换了衣服,把水擦干净,等再回来的时候,猫叫声已经没了。
我狐疑着来到窗前,踮着脚透窗看出去,勉强看到下面那棵树上黑猫已经没有了,只留下一根单薄的红绳还在大风中乱飞。
我浑身烦躁,眼皮子还在跳,总觉得要出什么事,可还说不明白,这个闹心劲就甭提了。
今晚这么闹心会不会和大姑姐有关系?
大姑姐写我的名字,怎么琢磨怎么不对劲。她是卖殡葬用品的,出售寿衣外带扎纸人,据说还会看事,在农村也算半拉能人。她会不会掌握着某种土法,通过灵异的法术置人于死地呢?
我越想越是闹心,你大姑姐好不央的为什么选中了我,你经受考验就干你的呗,非要拉我下水。
不知不觉夜已经深了,我昏昏沉沉睡了过去,又做了个噩梦。
在梦里,我开着一辆破金杯车行驶在盘山公路。这条路有点像曾经发生过车祸的国道,一面是山体一面是悬崖。
我在梦里的视角也很怪,明明开车的是我,我却能用类似上帝的客观视角观察一切。
车跑着跑着,车里的那个“我”看见前面山体上横着长出一棵树。
这棵大树距地面能有三四米高,横在空中像是一块大匾,并不妨碍下面车的往来。
等快到这棵树的时候,那个“我”无意往上瞥了一眼,横着的大树干上,吊死了一个人。
尸体穿着一身黑衣服,应该是女人,赤着脚,脖子上套着血红色的粗绳。梦里这个情景充满了负能量,我的心脏狠狠抽了两下,梦始终魇着,不让我醒来。
就在车经过大树下面的时候,红色绳子突然断了,黑衣服女尸从天而降,正砸在车顶,我都能听到“咚”一声闷响。
那个“我”疯了一样加速,在险恶的盘山公路上不断掉转方向,甩着尾,想把车顶那具女尸甩下去。
天色不知怎么就暗下来,突然进入深夜。那个“我”打着车灯倒退,车灯前照亮一个人,正是那具女尸。这女尸披头散发,一身黑衣,佝偻着身材,德性像极了大姑姐。
女尸一只脚残了,走路一瘸一拐,身体僵硬像木偶,佝偻着腰朝着车猛追。
开车的我吓得嗷嗷大叫,车倒退着开。盘山路非常狭窄,想从容掉头会浪费很多的时间,就会被女尸抓到,情急之中,那个“我”只能一边看后视镜,一边倒退着开,速度还要快。
车灯晃动,黑暗里女尸追着,整个场景就是一幅噩梦的梦魇图。
那个“我”倒退着开车,手忙脚乱,车开着开着偏离了国道,一时失控,撞破了悬崖边的栏杆,整辆车从悬崖掉下去。
就在这个瞬间,我吓得一激灵,猛然从梦中惊醒。
头上冷汗津津,上面是漆黑的天花板,外面的雨好像停了,刚才真是噩梦啊。
我抹抹脸正要坐起来,感觉身边有人,回头去看,吓得魂飞魄散。
不知什么时候大姑姐居然上了床,就睡在我的身边,她看着我,像机器人一样喃喃说:“王慈,咱俩只能活一个。”
我吓得大叫一声,全身打了个激灵,猛然睁开眼。我考,原来也是个梦,梦中梦。
我不敢动了,左右转头看看,床上空荡荡只有我自己。
我吓得都快没脉了,心头是浓浓的黑云密布,完了完了,强烈的大祸临头感觉涌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