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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一重,一顿,凌晨痛心疾首的收回目光,铮铮之色对视上冯有忠深远幽静的瞳仁,呼了口气,继续说道:“老首长,您该知道,我这个人,什么品性,虽然算不得大仁大义,可自认为,这么多年,也没干什么伤天害理,欺压无辜的事儿。”
“哼……”
略带不满的一声冷哼,显然是嫌凌晨费话多了。
凌晨到也机灵,这会儿话锋一转,不再煽情,直指核心,“老首长,不知道杜若有没有跟您提过,她肚子里的那个孩子,得来不易。”
呃?
冯有忠眉色一凝,食指有一下没有一下的落在餐桌上,钝钝的敲响,似乎在琢磨这句得来不易的意思。
凌晨把握着契机,简略的把当初的事儿概括一遍,“那个时候,我、冷莫璃,还有贾姨,都没想到杜若能凭一己柔弱的身躯,抗下这么大担子,骄阳是何等骄傲的脾气,让他知道他自己可能生不出孩子,那对他的打击会有多大?
老首长,那个时候,我们小心翼翼的瞒着,杜若担了自己有病,不易怀孕的罪名,一边用维生素剔换了药瓶里的药,一边不动声色的给骄阳调理身体,直到奇迹发生,杜若终于怀了孕,那会儿,知道皇天不负苦心人的时候,老首长,但凡我们这些默默关注的人,哪个不为杜若高兴,可偏偏,冯雅倩横差一杠,求爱不得,反生残害之意,二层楼梯,说高不高,说低不低,如若是身体正常的人,或许滚落下来并无大碍,可杜若,她还怀着孕呢……”
话说到这儿,凌晨的声音里已然染了几分心疼的颤音,仿佛那个画面,再度在眼前重现。
他语声放慢,一字一顿,像是质问,又像是在讨要公道,“老首长,那会儿,杜若还不是您的女儿,莫家还没有能跟冯家抗衡的能力,可看着自已的妻子受到这样的伤害,骄阳的脾气,是能忍的下的吗?
还有我,自从认识杜若,便视她若亲妹妹一般,试问,有哪个亲哥哥会在这种时候,还能理智的分析利弊,衡量什么人可以得罪,什么人不能得罪,那个时候,我跟骄阳都是热血冲了头了,不管不顾,无论如何都要给杜若讨个公道。
说句不怕老首长意外的话,对杜若,我的想法并不那么单纯,在骄阳几欲护不住她的时候,我曾有过冲动,撇下一切,只为与她同行。
可是,她的心里,眼里,都只有莫骄阳一个人,所以,无论是兄弟道义,还是不愿让杜若为难,我都掩下了这份心思,只想默默的守护着她,直到幸福为止。”
话已至此,似乎该说的,都说了。
冯有忠微眯着眸子,上下打量着凛然而立的凌晨,一副任由他生杀予夺的模样,他的脸上,看不出半点推卸与逃避的意思,而且,在刚刚他提及过往的时候,冯有忠听的出来,这个大男人,声音里的心疼与颤意,不是装出来的。
一个外人能心疼杜若至此,他这个父亲……
抬手摆了摆,他指了指凌晨身侧的椅子,“坐下说话。”
呼——
这算是,危机解除?
凌晨到底不敢大意,心口提着的那口气始终没有松,小心的抬起椅子,向后拉开,自已坐了上去,垂眸,等着吩咐。
冯有忠瞧着刚刚还声声凛然的男子,这会儿竟窝成了一个受气的小媳妇模样,一时只觉得好气又好笑。
不过,他这样的情绪没有泄露出来,绷紧的脸色还是给人威仪的感觉,他声音略沉,夹裹着重重的警告,“不要以为你编出这样的故事,我就既往不咎了。”
“老首长……”冤枉啊!
凌晨想喊冤,可冯有忠压根就没给他喊冤的机会,一个手势截断了他的话,目光沉冽,带着从未有过的慎重,紧紧的逼视着凌晨,状若施恩般的说道:“现在有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只要你应下,这件事儿,就这么掀过去了,而且,唐七,等你事成以后,让他金盆洗手,就算以后谁想把他揪出来,我也保他无事。”
呃……
好大的诱惑啊。
凌晨忍着咂巴着嘴的冲动,小心翼翼的探看着冯有忠脸上的表情。
当然,他也没敢明目张胆的紧盯着,只是偶尔抬眸掠一下,很快的又收回目光。
只是很遗憾,那张脸上,他看不到半点的风云变化,那双不敢与他对视的眸子,除了凌厉与傲人的逼迫,似乎,没有什么软化的空间。
他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如今,人为刀俎,他为鱼肉,除了认命以外,再没有翻盘的可能?
唐七。
凌晨在心里暗自盘算着,冯有忠话里的意思已然很明显,如果他不答应,那么,冯有忠第一个下手的对象,便直指唐七。
唐七之后呢,该是他吗?
凌晨暗忖,他不认为凌氏有什么值得冯有忠一定容不下的理由,那么,他如今以过往相挟,到底是为了什么?
要说为冯雅倩鸣不平,好像,晚了点。
毕竟冯雅倩现在就那样了,这里面要是只牵扯他自已,冯有忠一个小手指头就足够把他掐死。
他拉进了莫骄阳,坦诚了他对杜若的感情,纵然没搏得一两分同情,好像,也不至于让冯有忠一定要置他于死地。
抛开这些层关系,冯有忠这会儿摆出一副不轻易罢休的模样,总归不是毫无因由吧?
凌晨渐渐品出点不同的味来,他一双瞳仁在眼帘遮起来,不被轻易看见的角落里,慢慢的沉淀着思绪。
大概,过了几分钟,凌晨觉得自已或许已经摸到了藤蔓的首端,必然,也一定要顺着这根藤蔓往上爬的时候,他忽然抬起了头,身姿笔直的贴着桌沿,站了起来,脚尖并拢,右手扬起,再次对着冯有忠打了个敬礼,“请首长指示。”
冯有忠忽然就笑了。
夜色降临时,凌晨从冯家走了出来。
手上,拿着莫骄阳那车停在冯家院子里的车的车钥匙,刚刚出门时,冯有忠递给他的。
这会儿,他拉开了主驾的门,发动车子的时候,目光扫了一眼油箱指示灯的位置,轻笑一声,带着几缕无可奈何和妥协。
半箱的油,这会儿见不见,有什么意义?
车子驶出冯家,沿着B市陌生的街道,凌晨如履平地一般,熟练的掌控着方向盘,没有急于还车,而是先一步开向周郁下榻的酒店。
这会儿,周郁还在听奚彤君絮絮叨叨的讲着从前。
这还是奚彤君踏入社会以后,第一次在别人面前讲起自已的经历,那些带着不堪记忆的经历,如再次被揭开的伤疤,带着血淋淋的痛意。
周郁听的心惊又心疼,可奚彤君偏偏一副没什么知觉的样子。
“那会儿,年纪小,以为他对我好,就是真的喜欢我,真的疼我,我就跟了她,周郁,你知道吗,连名份是什么,我都没想过。”
年少懵懂,连初恋都没有,她就被一个大她二十几岁的男人占有了,偏偏,还是她心甘情愿的。
一度,做了几年的美梦,直到她年龄一点点大了,不再是困守在校园里,什么都不知道的学生了,走向社会儿,她见的多,听的多,也看的多了,视野宽了,突然就发现,自已的身份不对了。
“周郁,你知道从别人嘴里听到小三、二奶这样的词,我是什么感觉吗?”
奚彤君面色平淡的没有起伏,问着周郁,却并不需要她来答,“我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字眼,是在大街上,看到一个女人哭天抹泪的跟扯着一个男人求他回家,求他别再跟小三鬼混了,求他看在孩子的面上,跟她回家好好过日子。
周郁,你知道吗,那个时候,我想,这女人真傻,那男的都有别的女人了,还求他干什么?”
周郁看着目露凄楚的奚彤君,知道这个时候,她不必插话,奚彤君只是想要释放,想要一吐为快,她只要坐在这里,就足够了。
恰如她所想,奚彤君又细细碎碎的倒出了很多过往,其间,有心酸,有难堪,也有周郁不曾想到的,为了那么个老男人,她做过两次人流,还有第三次怀孕的时候,因为第二次的人流没做好,第三个孩子,在第二个月的时候,习惯性流产了。
听到这样的过往,周郁不得不说,外表再是光鲜亮丽,扒开了那层外衣,每个人身上,都有着属于自已的伤。
曾经,杂志社的同事们都说奚彤君不近人情,冷默,苛刻,甚至背后里几番议论,她这么有能力,又不缺钱,长的也不错,到了这个年纪不找男朋友,一定是被男人狠狠的伤过。
当时,她自已好像也是这般认为的。
如今,事情揭开,她只想到了伤,却没想到,伤的竟是这么的深。
“主编,那你为什么还要嫁给他?”
周郁到底还是问了出来。
她其实特别的不理解,年龄的差距,还有曾经的那些不好回忆,怎么就让奚彤君回头了呢?
奚彤君的目光一片灰暗,沉暗的色泽哪里还有她在S市的喋喋不休,也不见在S市的英姿飒爽,这会儿,她像一只丢了翅膀的蝴蝶,连扑腾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说,“周郁,每个人的感情历程不同,每个人在生活中追寻的目标也不同,像我这样的身体,其实,嫁给谁,都是祸害,所以,与其去祸害无辜的人,到不如跟他一道沉沦。”
自暴自弃。
周郁从来没想过,奚彤君的身上会有这样的字眼。
可偏偏,她就听出来了。
只是,在自暴自弃的声音下,她好像又听到了她压抑的一种情感。
哪怕她并不理解,可她好像还是看懂了,奚彤君对那个老男人,或许,并不是一点感情也没有的。
说起来,奚彤君所有在男人身上的经历,都来自于他。
都说女人想要抓住男人的心,首先要抓住男人的胃,可男人要抓住女人的心,却只要先把这个女人占为己有。
如果庆幸,能成为这个女人生命里的第一个男人,那么,他的意义,又是不同的。
这样的感情,周郁不懂得去劝,也没法现身说法,或无病呻吟的大谈特谈,她只是用她的沉默,陪伴着奚彤君,看着她平复了心绪,看着她重新把自已包裹进茧里,看着她慢慢冷硬了表情,看着她身上,再也找不到属于新娘子的喜气。
唉……
送走了奚彤君,周郁浅声一叹,转身重回酒店的时候,顺便看了一眼大堂上的B市时间。
傍晚降临,出门的男人这会儿还没有回来。
陌生的城市,周郁没有出门逛逛的想法,只规矩的回到客房里,打开电视,随意调了个娱乐台,打发时间。
差不多又过了二十分钟,她肚子里中午那点食物消耗殆尽,这会儿正咕咕的叫着,她忍不住拿出手机,找到凌晨的号码,拨了过去。
“呃……”
铃声就响在一扇门板后,周郁还没来得及去开,外面男人已经插了房卡,推门而入。
一瞬间的错愕,周郁从床上坐了起来,看着男人正在脱大衣,连忙迎了上去,一手接过,一边问道:“吃过晚饭了吗?”
“你饿了。”
凌晨只急着往回赶,到是忘了看时间,这会儿听周郁这么问,便知道她还没吃。
眸中一瞬间的歉意闪过,明明想要给她发条短信的,可被莫骄阳那条短信一打岔,这事儿就忘了。
周郁问完,就从凌晨身上闻到了酒味,还有很浓的烟味,下意识的皱了下鼻子,原本担心肚子里的小宝宝会有反应,可小家伙似乎并不嫌弃他的亲爸,哪怕距离这么近,也没有半点不适的意思。
周郁扯唇一笑,一手落在小腹上,轻拍了拍,一手递给凌晨,任由他拉她过去,圈进了怀里。
半侧着身子,她身体后仰,扬眸看向凌晨专注在她身上的目光,点了点头,顽皮的把罪名扣在自已儿子身上,“小家伙应该是饿了。”
被周郁栽赃的小家伙:“……”
凌晨看着周郁顽皮的浅笑,原本压抑着某种情绪的瞳仁微闪,状似轻松的抬手捏了捏她的鼻尖,挑眉逗道:“小家伙的妈妈想吃什么?”
这个称呼……
周郁眼里的光越发的甜浓,唇瓣微抿,像是在认真思考,“想吃酸的,很酸很酸的东西。”
不知道是不是孕妇反应,说着说着,周郁的口水就流了下来。
“很酸很酸。”
凌晨不意周郁会给他出这个难题,这还是怀孕以来,周郁第一次挑嘴呢。
眸光温软的落在她小腹的位置,原本拉着她手的那只手,往前一带,叠在她的手上,覆上了她的小腹,带着商量的口吻,浅浅低语,“小家伙,让爸爸想想,很酸很酸的,是什么呢?”
话落,凌晨还真是故作认真的嘀咕起来,“什么菜很酸很酸呢?”
周郁瞧着凌晨一副被为难的模样,忽然就心情大好,之前陪着奚彤君那点替她难过的郁闷也一扫而空了。
眼里带笑,她翻手从凌晨的掌心下抽出,让他的掌心直接贴上了自己的小腹,然后将自已的掌心覆在他的手背上,语带调皮,“不如,你直接问问他想吃什么好了。”
“这到是个好办法。”
呃?
原本是打趣调侃的话,到没想凌晨当了真,竟是松了托周郁后背上的手劲,任由她的身体向后仰倒,平躺在他的膝盖上。
两膝用力,脚尖着地,周郁的小腹不期然被他推高,眼见着他垂下头,侧脸朝着她,贴合上了她的小腹。
一时间,周郁竟觉得这样的姿势,暧昧,又不失温暖。
凌晨赖在周郁的小腹处,面颊一边摩挲着已经被他撩起了衣服的周郁的肚皮,一边低声跟她肚子里的孩子互动着,“小家伙,爸爸来啰,想吃什么,快点说,爸爸带你去吃,好不好。”
周郁:“……”
这样也行?
凌晨像是没看到她抽搐的嘴角,还有忍笑的表情,继续跟她肚子里,两个月的孩子互动着,“嗯,小家伙一直不说,是不是不想为难爸爸,那爸爸就自作主张喽,到时候,可不许跟爸爸耍脾气,折腾妈妈,听到了吗?”
跟爸爸耍脾气是用来折腾妈妈的?
这是什么神理论?
周郁被他的歪理斜说弄的无语,一时间,哭笑不得,只盼着他快点结束这神来之笔,她也好坐起来。
腰都要断了。
“小家伙没意见,走吧,带你吃酸酸的东西去。”
不知道是不是感觉到了周郁这个姿势不舒服,凌晨又跟小家伙贴了一会儿,便抱着周郁站了起来,扶着她站稳,帮她整理了衣服,一边揽着她的腰,一边带着她往门外走。
到了走廊,周郁才想起来,还有两个保姆跟过来了,“要不要叫上她们?”
“没事儿,她们留在酒店里熬汤,回头会在厨房吃的。”
凌晨一边低声跟周郁说着,一边抬手按了电梯。
说实话,酸酸的东西说好找,也好找,说不好找,也不好找。
孕妇的口味特殊,凌晨在这方面没什么经验,所以,第一时间想到了找人帮忙。
从酒店出来,凌晨带着周郁上了从冯家开出来,莫骄阳那辆车。
周郁不认识,以为他临时借的,到也没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