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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志豪翻来覆去找了一大圈,什么玩意都没发现,有些泄气的坐回了老板椅上,情绪激动的他也很快镇定了下来,手指关节“啪啪啪”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
他开始琢磨儿子的目的,以及对付这小子的方法,他阴了一辈子别人,没想到老了被儿子摆了一道。
电话铃又一次响起,来的还是卓胜杰。
“别找了,你找不到。”
很明显,卓胜杰又在监视着自己,刚刚平静的卓志豪怒火又一次冲冠而起,挥手把桌面儿上的摆设全部撸到地面上,怒吼道:“小子!别得意的太早!”
“哈哈哈哈……”卓胜杰很满意老爸这种狗急跳墙的模样,嚣张的大笑着。
卓志豪对自己一遍的说着,冷静,冷静!
心头怒火又一次压下,卓志豪拉着电话,又躺回了大椅子,“胜杰,你没必要这么急于上位,你还缺乏锻炼,我本来想还能干几年,再帮你把基业打得大一点,老爸的位置将来不就是你的么,我除了你还有其他选择么?老爸忙,一直也顾不上关心你,有时候对你也粗暴了一点,可是我做的一切不都为了你么?”
卓志豪尽量把语气放平和,言辞了父爱之情溢于言表。
可是卓胜杰却丝毫无动于衷,讥讽道:“老爸?你是我爸么?你玩了那么多女人,有一个开花结果的么?你不要自欺欺人了。”
卓志豪硬挤出一丝笑意道:“胜杰,你是不是听信了别人的馋言?我当然是你爸,你妈是我的原配,那时……那时我的身体还很正常的嘛。”
“傻冒。”卓胜杰从嘴皮上挤出两字,大声道:“告诉你!我是关二叔的儿子!我应该叫关胜杰才对!我和你什么血缘关系都没有!我和你是仇人,杀父之仇!”
“胡扯!”卓志豪怒吼道:“你她妈的也不看看你的嘴!你照照镜子!我们两的嘴歪得都一模一样,你还不是我的种?”
“哈哈。”卓胜杰又是一阵大笑,随后咬牙切齿的说:“老狗,要不是我也歪着嘴,我还能活到今天?告诉你,在我8岁的时候,我的亲爸爸,也就是你的关二弟,他亲自带着我去法国做了整形手术,才把我正常的嘴整成你这样的歪嘴!”
听得此言,卓志豪脸色变了几变,虽然对这儿子早有怀疑,可是都因为看着他那张嘴,这才认定儿子是自己的,想不到……
带绿帽子的滋味不好受,帮别人养儿子的滋味更是郁闷,帮别人养了二十多年儿子,还蒙在鼓里,这种愤怒任谁也忍不下去。
可是卓志豪却忍了,眼前的事才是最重要的。
卓志豪吸了一口气,才又说道:“胜杰,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你就要和我加强配合,把害死你爸的真凶范达生送上断头台……”
“算了吧!”卓胜杰一口打断道:“不要当我不知道,当初你为了投靠钟浩民,又没有借口,我爸和罗三叔当时也是猪油蒙住了心,竟然听信你的话,支持你和范达生决裂,而你正好施下一箭双雕的毒计,暗害了他们,稼祸范达生,既有了借口又清除了异己,你真的好毒!”
“胡说八道!”卓志豪断然否决,他清楚,知道真相的人全部都已经被灭口,所以当然死不认帐。
“可惜你百密一疏,你那天安排去给他们汽车做手脚的老忠叔知道回来肯定会被你灭口,所以在事前把事情告诉了我妈,而我妈在死的时候又把事情告诉了我,哈哈,我妈还会骗我?”
“这个老贱货!”卓志豪咬牙切齿骂了一句,还不解恨,又骂道:“你这个小杂种!老子白养你了,你她妈就是一条白眼狼!”
卓胜杰得意的笑着,丝毫不介意他的辱骂,“哈哈,没错,我这都是跟你学的,我就是白眼狼,知道为什么你很多秘密都会被范达生提前知道么?”
卓志豪身子一颤,“你还是范达生的人?卑鄙,太卑鄙了,原来我一直培养器重当做左右手的好儿子就是奸细,我怀疑谁都没有怀疑你!我真是瞎了眼。”
“没有怀疑?你一直在怀疑!你一直在试探我!”
“那你还废话什么?你去认范达生做爹好了!滚!”卓志豪已经怒不可遏,不计后果。
可是卓胜杰的目的却没有达到,又阴笑道:“爸,你还是不够聪明,范达生都这样了,我还用去舔他屁股?知道范达生为什么这么容易倒么?知道他为什么一点防备都没有么?哈哈,因为他太相信我!太相信我报仇的心!他认为我一定会提前给他点消息,可是我告诉他,最近不会有什么举动,哈哈,又是个蠢货,自以为是的蠢货。”
卓志豪叹了口气,和范达生斗来斗去,最后却都被这小子算计了,沉声问道:“那你到底想怎么样?开条件吧。”
“好!卓志豪,看在你养我一场的份上,我给你留了一条路,只要你退休,让我上位!让我做浦东帮老大,还有浦东开发集团的董事长也要让出来,这样我就让你带一笔钱,去国外渡过残生。”
“哼哼。”卓志豪讥讽的笑笑,“老爷子会认你么?各堂口会服你么?董事们又会老实听话么?”
卓胜杰早就把这些想好了,笑道:“这些不用你操心,我有了这些证据,老爷子敢不认?各堂口谁不服我让他们服!董事们就更好办了,软的硬的,你的手段我都学到了,老爸!”
“你这是自寻死路!”
“哈哈哈哈。”卓胜杰好象听见了一个好笑的笑话,接着说道:“老爸,想让谁来杀我?罗小东么?你敢么?你不怕我告诉他,罗三叔死亡的真相么?不要威胁我,就算钟老爷子也不敢威胁我,实话告诉你!这份光盘还有一份在香港某律师楼的某个大律师那备份了,我只要一个星期不和他联系,他就会把光盘公之于众!”
“如果我没猜错,让你做掉的强子现在大概也还在某处逍遥吧。”
“没错!如果你不答应我的条件,他,就会成为指认你的最有力证据!”
“唉!”卓志豪突然眼神一暗,用手使劲在脸上撸了一把,颓唐的表情让他仿佛一下老了很多,思量了一会,无力道:“好吧,我答应你。活到现在我终于领悟了一句话,算来算去算自己,希望你不会象我这样。”
“没错,算来算去算自己。”楼上内部餐厅里的黑影终于动了,带着微笑,他没有理由不笑,他本来是准备来复仇的,却没想到,竟然被他撞到这一场好戏,那么多秘密,那么多故事,就跟电视剧演的一样,所以他的计划,改变了!
清冷的月光斜着从一侧的大玻璃窗照进来,靠窗一边的地面皎洁如水面。
张元在整齐的条桌和长凳间缓步而行,他在选择,是先去找卓胜杰还是先捉卓志豪?
如果可以选择当然是找到卓胜杰,再找到强子,那就稳妥了,可是谁又知道去哪找这小子呢?眼前卓志豪那里就有一份铁证,放弃么?可是动了卓志豪惊了卓胜杰,又怎么办?
当张元走到亮着灯的安全通道时,他心里有了主张,还是先从卓志豪那里取得光盘,而卓胜杰则要请一个朋友帮忙。
朋友?自然是秦小柔,虽然这个女警以前一直和自己不对付,可是这种事她应该会帮忙,何况这不是帮自己,而是帮范达生,也是揭开事件真相,她没有理由拒绝。
张元站在安全通道的角落,拨打了秦小柔家里的电话,接电话的竟然是秦小刚,看来有一个司令员爸爸就是好,这么快就出来了。
虽然张元和秦小刚都有着大量信息需要交换,可是张元知道,这不是时候,让秦小刚叫来他姐姐,张元把情况一说,秦小柔欣然应允,不过她也说了,现在警察局已经被钟浩民的人接管,拍马奉迎的赵局长现在被调去看传达室,秦小柔虽然还是重案组队长可是很多地方都不好使了。
正在那发愁,突然听见秦小柔身边炸雷似的一声吼,“娘的,老子知道范达生那个小白脸就是冤枉的!”随后电话被炸雷的主人接管了,“小子哎,干的不错,我是秦大龙!”
张元失笑,难道带兵的都这么侉么?这一家一大两小,还都挺有性格。
秦大龙等不到张元回答,又问:“你是不是确定有铁证?你可别糊弄我,否则我让军队挖地三尺也把你找出来!”
“是!如果不是铁证,我张元明天自己上秦叔家大门口让您捉!”
“好!”秦大龙一拍身边的秦小刚肩膀,只听秦小刚一阵呻吟,接着秦大龙哈哈笑道,“小白脸哪找来这么忠心的女婿,我都羡慕死了,小子哎,叔就信你这次,小刚他舅舅是中海警备区司令,马上我就让他全城搜索,如果找不到,我就让华东军区几十万部队一起驻进中海,挨家挨户地搜他娘的!”
张元伸了伸舌头,几十万部队,不用这么夸张吧,搞政变也用不上这么多人。
那边的事情安排好,张元又开始愁起来了,卓志豪这边光盘怎么夺呢?门口三个不是那么容易解决,还一点声音都不能发出,否则卓志豪第一时间就会毁坏光盘,双手一撅,不到半秒,然后你杀了他都没用。
正在踌躇,安全通道下边突然有了一阵微不可闻的脚步声,张元心里一惊,往下走了几节台阶,凝步一探。
只见下方楼梯,一个带着墨镜和金黄色假头发的女特务,探头探脑的摸了上来。
张元嘴角扯了扯,这么巧,来得好,取光盘就靠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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