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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道,母亲性情刚烈,毫不退步。侯爷失了颜面,天天想要找回场子,于是越闹越僵,最终误会重重,闹得不可开交。可,越是这样,母亲越是一步也不让,侯爷这才将别人的诬陷当了真,最终亲手断送了母亲的性命。”
梁云山几乎呆了,秦疏影怎么能在瞬间将这么多的话说得这么清楚,这究竟是怎样一张嘴巴?
他想要截断都无从截断,因为就在他张嘴要反驳“写给老夫人”的一刹那,秦疏影已经吐出下一个让他惊惶的事情。
那些事情,竟然基本上都是真的。
梁辙也呆了。
秦疏影虽然提过此事,不过并没有证据,只是秦疏影的猜测而已。
疏影不是那样没有成算的人,她今儿既然这样说,必定有深意。
梁辙立刻去观察梁云山的举动。
梁云山吃惊中带着几分慌张的神色落在他眼里,梁辙心如雪照。
梁辙怒极,声音倒是显得平静无波起来,“平西候,果然是你早就和罗梅香勾勾搭搭,这才想方设法害死了母亲!”
梁云山被秦疏影的一番推理弄得如遭惊雷,反驳道:“男人三妻四妾,何等正常!我不过要纳梅香为妾,她竟然不允?她善妒,善妒!我没有休了她,已经很对得住她了,她怎么还有脸面对母亲说出那样的话?”
秦疏影哂笑:“连我一个小小女子都知道,听话要听全,不能只听一面之词,更不能偏听偏信,侯爷就连我都不如?侯爷,你不用否认,就是你一而再,再而三污蔑母亲,母亲不屑再与你分辨,所以,她才要和离!侯爷,请你想想,当年到底是不是这样,母亲曾经多次要与你说清事实,最后都被别人一面之词激怒了你,最终母亲什么话都没说出口,而你却已经认定母亲不孝?!”
梁云山有些恍惚。
秦疏影的话翻起了他这么多年一直不愿意去翻的往事。
的确,当年的确……好像是这样的。
“放肆!将这个恶妇拿下!”
门口传来阴沉的声音,众人看去,赫然是梁老夫人亲自来了,站在门口,衣着华丽,怒容赫然。
梁琼跟在她身后。
紫藤、红绢、绿叶等人皆被梁老夫人带来的人拿住,嘴巴里塞着布条,怪不得梁老夫人她们来了竟然没人报信。
梁辙望着跃跃欲试的婆子们,冷冷道:“我看谁敢敢上来,我就削掉她的双手!”
婆子们顿时吓得后退了几步,大爷的手段他们都是清楚的,大爷从来不怕杀人。
梁老夫人冷冷一笑,也不与梁辙争长短,目光锋利,哪里有平日里半分冷淡的模样。
“侯爷,让你绑了这个孽子去祠堂,你去了这么久,事情没办成,竟然还被两个黄口小儿牵着鼻子走,人家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堂堂征西大将军府大将军,平西侯府侯爷,竟然连这点事情也办不成,说出去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梁云山被梁老夫人劈头盖脸一顿训斥,方才因秦疏影说中他往事的那些愧疚弱了下去,虎目一瞪,斥道:“孽子,你要削掉谁的手呢?!”
梁辙还没吭声,秦疏影倒是冷笑道,“我带来的这些丫鬟,并非平西侯府的人,她们都是自由身,不知道犯了什么法,竟然被当做犯人拿了?!平西侯府天天说规矩,就是这样的规矩?真是让满京城的权贵笑死了!”
她一身凛然之气,虽然年岁尚幼,却无法让人忽视。
人是梁老夫人让拿的,要笑话当然就是笑话梁老夫人,梁琼立刻出声:“秦疏影,你说谁呢?懂不懂孝道!”
梁老夫人却回眸一扫梁琼,梁琼脖子一缩,祖母这是何意,为何不准自己帮腔?
梁老夫人看也不看秦疏影,仿佛她就是一片根本不需要正视的尘埃。
她只是望着梁云山,“侯爷,平西侯府是你当家,你看着办吧!”
梁辙眯了眯双眸,老虔婆,果然厉害!
看着梁云山亲手处置自己,老虔婆应当很开心吧。
梁辙扫了一眼现场众多的家仆,忽然一笑,那些丫鬟们顿时觉得眼前一灿,粲然生辉,不由得看得呆了。
梁云山被他这么一笑,也是一怔,“孽子,你笑什么?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若你不跟我去祠堂,我就让人绑了你去!”
梁辙笑嘻嘻道:“侯爷,别着急嘛,还有一件事你不知道呢。”
梁云山斥道:“少啰嗦!”
梁老夫人冷冷一笑,看起来丝毫不在意梁辙想说什么。
“当年,梁王写了一封信……”
梁辙说到这里,故意拉长了声音,眼睛却没放过梁老夫人的每一个动作。
梁老夫人眼角一跳,不过面上看不出任何异状。
梁辙嘻嘻一笑,拉了秦疏影的手,说:“算了不说了,我要和疏影进宫,疏影得换一下衣服。侯爷,麻烦你们让一下。”
梁老夫人仍旧不置一词,根本都懒得看梁辙一眼。
高人一等的态度,高高在上的态度。
仿佛梁辙和秦疏影就是她根本不屑一顾的尘埃。
梁云山斥道:“胡说八道,叫你领家法,你要进宫!你刚刚从宫中回来,现在进宫做什么?难不成是陛下离不开你,要召见你?还有她,她也要进宫?她进宫做什么?!难不成是皇后娘娘召见!”
“侯爷真是英明,一猜就中。我们要进宫,的确是陛下召见我,皇后娘娘召见疏影。”
梁云山根本不可能相信,“满口胡言,竖子尔敢!”
大婚之后那天皇后娘娘召见秦疏影,已经破天荒了,怎么可能再次召见秦疏影?
别说他不相信,放在京城,任何一个达官贵人都不会相信的。
梁辙这才收敛了笑容,“侯爷,你不相信?”
梁云山怒极而笑,“从我进到松涛居来,你们就一个谎言接着一个谎言,一个骗局接着一个骗局,我若相信你,就是被你当做傻子耍!”
梁辙叹息一声,“既然你不相信,那我就不说了。就好比,当年你无论如何也不相信母亲。我是她生的,你当然不会相信我。你只会相信你愿意相信的,你只会珍爱你愿意珍爱的。母亲不是你愿意相信的,也不是你愿意珍爱的。”
他的语气显得有些颓然。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