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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媚子!连皇上都敢勾引她这不是纯粹找死吗?从小到大她一直都要跟我比,她比得过我吗?”
“哼,等着吧,你姑父正千方百计想要摆平这事儿,我倒要看看没咱们帮助他怎么跟太后交代!”
“额娘你说太后会不会向着姑父呢?”走出恒慧的耳房经过一间厢房门口,里面隐隐传来媛琪的声音,我顿住脚步站在窗户下侧耳倾听,只听她压低了声音:“这几年姑父频繁进宫给太后送礼不就是为她们娘俩吗?万一太后心存感激真赐封怎么办?”
赫尔多夫人胸有成竹:“傻丫头,太后是做给皇上看的你姑父能不知道吗?他这么做是为他自己稳固地位,他就怕太后因当年国舅爷的事殃及到他,整天惶惶不可终日的。这一面要约束那个小狐媚子一面还得顾着太后的颜面,没我们帮忙他能成吗?”
国舅爷的事?难道和桂祥有关系?我心中惴惴,愈加想要弄明白其中的缘由。扯上国舅爷也就意味着和慈禧连着关系,额娘恒慧花容月貌,既是现在衰残瘦弱也难掩昔日的风姿卓越,难道...
我开始意识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因为她牵连着我将来的命运....如果是坐吃等死还好,可世事难料偏偏让我遇见了载湉...
站在树下望着那金灿灿的阳光被繁茂的树叶挡的若有似无,最后的希望一点点被熄灭。
德馨与赫尔多谈到傍晚时分才出来,临走的时候他来到耳房见了我和恒慧。
四下打量这间寒酸的屋子他不由叹息。
那身象征官位的石青大补服与屋里一切格格不入,见我们不做声他来回踱着步,思忖着该怎么出口:“西太后既然发了话面上的事情还得照做,总不能叫太后在皇上眼里是个出尔反尔的母亲吧,顾了太后的颜面你们娘俩的日子也许会好过些。我决定叫你侄女媛琪以玉琦的身份参加选秀,你觉得如何?”
恒慧淡淡答:“只要能保玉琦安全你怎么做我一概不问。”
慈禧曾经以恒慧的性命来要挟我....
“我担心的是皇上那边,皇上只要不追究才能保它万全。”德馨看着我:“玉琦,接下来得靠你跟皇上澄清这件事。”
我替她进宫为奴,她替我进宫选秀,错位了身份只是为了迎合那个至高无上的慈禧太后。只要能叫慈禧高兴纵是欺君他们都无所谓。因为在他们眼里,真正掌握实权的并不是载湉。
原来我的前途并非一般的凶多吉少。
很好奇他们当年是怎么得罪了慈禧。
看来只有暂时退而求其次:“大人好见解,这就不关我什么事儿了,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如今我们有幸抱着大人的大腿以后的日子也算拨云见日了。”我拍拍两手表现的很自然。
德馨看我这副死样,气不打一出来:“你年龄未满而且太后并不曾允你出宫,在选秀之前你必须进宫跟太后皇上谢罪,表明你根本没有那心思!太后气消了说不定就不追究了,你就老老实实做一个奴才的本分休要在出什么幺蛾子!”
德馨的话重重锤击着我的胸口,眼泪汹涌而出。在进宫只怕与他已是形同陌路。
德馨收了媛琪为义女,走后的几天,赫尔多夫妇跟打鸡血似的,绫罗绸缎胭脂头饰成批往家里搬,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嫁闺女。
他们也全然当作嫁闺女。
我无聊坐在藤椅上看着一廊子的‘丰厚嫁妆’只当是一场闹剧。房间传来恒慧剧烈的咳喘声,我立刻起身去了暖房。这间房子是德馨特意交代赫尔多腾出来给恒慧养病的,虽不大倒比那耳房要强百倍。我倒上一杯热水亲自喂她喝。
从小到大一直都是和爸爸相依为命我从来不知道什么是母爱,而这两日恒慧给了我之前体会不到的慈爱,她给我寒凉的心注了一剂温暖。
她羸弱的不堪一击的身体倒叫我开始忧心:“额娘这病什么时候得的?”
她楞了一下惊异抬眼,我开始觉得自己过于疏忽,于是改口:“以往也没这样严重,是不是我进宫之后舅舅苛待了你?”
恒慧惨然,撑着身子坐起:“不怪你舅舅,换做别人哪还有我们的栖息之地?你就知足吧。”
“他那是看在德馨的面子上才没过分为难你,总不能永远看他人脸色过日子吧,我得跟德馨商量给你弄处宅子静心养病。”
“你在怎么恨他也该懂的长幼尊卑万不可这样直呼他名讳。”恒慧身子晃了晃有些悲伤:“就算死我也不会求他接济。”
想来也是个坚贞刚强的女子,可都到了这步田地靠这份矜持能当饭吃吗?我挠挠头:“可你总得为我着想吧。”
她纤指一抖泪水空然滴落。
“额娘,国舅爷....是承恩公吗?”
她抚摸着我的头紧蹙秀眉,半晌点头。真是桂祥。这又是一个怎样的渊源?我有些迫不及待的追问:“桂祥是皇亲国戚,巴结还来不及你们怎么就得罪他了?”“不是他,是先前的承恩公照祥。”照祥是慈禧的大弟,睿朗已故的父亲。听说只做了两年的承恩公便撒手人寰。桂祥这才有幸接替了兄长的爵位。按理是父死子继,由睿朗接替,想必是顾虑尊长有序才轮给了桂祥。
她和照祥的确有过一段很深的过节。
事情追溯到十四年前,那时赫尔多是在照祥统领的镶黄旗下做护军参领,照祥对待下属慷慨大方一视同仁。苏布克老大人过世的时候他还亲自备上银两前来吊唁,这一次照祥看见了明艳动人的恒慧。赫尔多的夫人早就想攀高结贵靠上承恩公这座大山,她从照祥的眼里看出了那熊熊燃烧的占有欲,于是各有所需的双方很快达成一致。当时苏布克老大人再世已经为女儿定了一门娃娃亲,对方正是出身正蓝旗的落魄文人德馨。德馨的父亲徳贵是正九品的同知知事,当时家境在八旗里也算是清贫的。老大人死后,赫尔多夫人更是不愿与德家结亲,想尽一切办法将其退掉。
恒慧心气儿高,宁为鸡首不为凤尾。她誓死不进照公府做妾何况她与德馨情谊深厚哪肯屈服?便一不做二不休擅自盘起头发做了德馨的新娘。照祥得知大病一场,桂祥扬言要将恒慧强行绑去照公府,照祥不依。他拖着骨瘦如柴的身子亲自去找恒慧,恒慧第一次正眼瞧照祥。单薄的身子一副儒雅的先生模样眼里总蕴着温和的微笑。
“那样的笑藏着忧伤和无奈,就是在你父亲眼里也是从没有过的.....”恒慧陷入回忆:“当时我愧意顿生说了些歉疚的话,劝他忘了我叫他尽快养好病,他叹着气颤巍巍的递给我一对同心的羊脂雪莲玉佩,只对我说了一句:‘留着它以防未然。’后来我在也没见过他,再后来...传出他病重的消息,西太后请了御医又请了萨满作法,过了一阵太后下懿旨要找与照祥生辰八字匹配的八旗女子进照公府冲喜,你舅妈(即赫尔多夫人)对我心怀怨怼便算了我的生辰八字交给了桂公爷,说来也巧我的生辰八字的确与他吻合,第二天宫里头来人到你舅舅家宣召,你父亲自知抗旨不遵就是掉脑袋的大罪,他只有忍气吞声劝我回去听从安排。”恒慧说道动情之处在也无法掩饰自己的伤恸,捂着嘴哽咽:“就在我进照公府的前一天晚上,照祥殁了。”
听完,心中悒郁许久,桂祥和照祥虽是亲兄弟但性情迥异,相比桂祥,照祥可真算是一个不择不扣的恺悌君子了。
“后来呢?”
恒慧眉头凝重:“按理太后下了懿旨容不得我半点违抗,即便照祥西去我也必须进门冲喜。奇怪的是西太后却收回成命,没过几年你父亲刻苦钻研终于考取了功名我便同他去了江西任职,你父亲接连擢升做了封疆大吏,就在那时他写下一纸休书.....原来一道懿旨下来太后突然要为你父亲赐婚....后来我才知道,西太后对照祥的死一直难以释怀,她收回成命是因为照祥在临终前替我求了情面,这些我怨不得任何人,这是我的报应我欠他的....”
她抓住我的手连连晃动着:“只是苦了你...我没能力把你留在江西却叫你跟着受罪....”
我伸手顺着她的背好言劝慰一番,不禁好奇问起那对同心羊脂玉佩的下落。恒慧从枕套下掏出那对同心玉佩,上面用温润坚密莹透无瑕的羊脂玉雕刻着两朵粉雾绽放的莲,其形态惟妙惟肖几近逼真,莲的下端是一坠精巧的长玉观音,我顺手触摸却轻轻转动了起来,原来观音底座下是活动自如的。
“留着它说不定以后还真能派上用场。”我想的是等我有幸出宫我一定拿这个东西换座宅子。
恒慧紧握着它,久久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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