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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期走的第一天司诺年把脚崴了,好在有个张缇照顾,虽然早餐没有了,张缇这个人有点儿磨蹭,但是两个人总算是准时准点儿的出了门。
快到司诺年单位的时候辛期打电话过来,司诺年一看手机号码忙不迭的接起来。
“到单位没有?”辛期睡眼惺忪的趴在床上,早知道为了打这个电话她可是只睡了四个小时,定了一个循环闹钟。
“快了,你怎么样,住的地方习惯么?”
“挺好的。我不在你有没有吃早餐啊?我买的土司片你扔进面包机里就行,很省时间的,冰箱里还有牛奶拿出来要温一下喝。”虽然知道司诺年百分之八十不会吃早餐,辛期还是唠叨着。
“吃了。你放心吧,我又不是小孩子。”
车子正好停在单位门口,司诺年对张缇挥挥手一瘸一拐的像办公楼走去。
“没有你我好不习惯,睡不着。昨晚很晚很晚才睡。”辛期像个小孩子一样撒娇,那个小动静把司诺年的心都化开了。这个陌生的环境里除了司诺年非要给她带的那只抱枕就没有别的东西能寻找到家的味道。
也好在有这只抱枕,虽然司诺年以前那么讨厌它,不过如今又只能信赖它可以照顾辛期了。
两个人温存了一阵儿,司诺年打了卡进了办公区才依依不舍的挂断了电话。
果然没坐下一会儿瑶瑶就来慰问了。
“异地的第一天早晨,有什么感想啊?”
“你那边儿真的很闲么?”
“哎呀,我这不是关心你。怎么样,有没有睡不着觉?”
司诺年叹口气看着瑶瑶,认真的说:“中午我就不吃饭了,配合你茶不思饭不想的想法。”
“呃?别这样!”瑶瑶猛的从沙发里站起来捏住司诺年的下巴仔细端详起来,嘴里发出啧啧声:“哎呀,你看这个黑眼圈儿,看看这个眼袋,大小姐你年纪不小了,夜不能寐不适合你知道么?”
司诺年伸手打开瑶瑶的手揉着被捏疼的下巴说:“疼啊。谁说我睡不着,没有她我自己独占一张大床睡的舒服呢!”
“呵呵呵呵。”瑶瑶发出母鸡下蛋的声儿,瞥了司诺年一眼扔下一句:“一会儿找你吃饭。”就扭着小屁股走了。
司诺年坐在椅子上看见办公室的门一关,立刻拿出镜子端详起来,啧啧啧,还真是像瑶瑶说的那样,面色枯黄,眼袋很大,眼圈儿漆黑,简直就是一只鬼么!可是怎么办,习惯身边有个人,这突然没有了就觉得特别不舒服,哪里睡得着。自己没抱着枕头大哭已经很坚强了!
辛期和海清的第一天是在一个海岛,一个没有开发的海岛。昨天坐着剧组的车到的时候已经后半夜了,辛期自然是不知道周围的情况,可是当她给司诺年打完电话从床上爬起来打算洗漱的那一瞬间,潮湿的带着腥味的海风一吹,辛期终于有了正常的意识。
推开民居的门,面对着的是一望无际的大海,海边儿已经有渔民在干活了,辛期向脚下看了看,是矮矮的崖,顺着崎岖不平的陡峭小路走到沙滩上,软软的海砂钻进鞋子里磨疼的脚。
辛期脱了鞋子拎在手上,站在沙滩中间扬起脸感受着这海边的早晨。
“挺享受么!”身后是海清的声音,辛期忙转身看过去。
“哈哈。没来过海边。”
“嗯。这里条件不好,希望你不要嫌辛苦哭鼻子。”
“咦!才不会。我很能吃苦的。”这也是自己的一个优秀品质了。
“好吧。去洗漱吧。一会儿吃过早餐开工了。”
“好咧。”辛期异常的兴奋跑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去收拾。
没一会儿辛期就欲哭无泪的去找剧组吃饭,淡水在这里弥足珍贵,所以辛期是用海水刷的牙,配上那薄荷香的牙膏此时口腔里不知道多么的酸爽了。
剧组在岩石边儿支起了炉子,向渔民买了一些咸鱼熬汤,配着压缩饼干,辛期一看过去就没了食欲。
“哎呀,补给没到呢,先这样对付一下了。听说昨晚山路有一处塌了,估计是过不来了。这几天大家辛苦一些。”导演发话了,即使有天大的反对声音也吞回去了。
海清坐在沙滩椅上慢悠悠的吃着喝着,看了一眼苦兮兮面对着汤碗的辛期。
“吃啊。一会儿拍摄不知道几点再开饭的。”大家都不喜欢这种饭菜,当然不会有人准时准点张罗开饭。
辛期憋着一口气咕咚咕咚将已经被海风吹凉的汤喝了精光,意外的咸鱼的腥臭没有那么重,还有一丝鲜味。
“好喝,再来一碗。”辛期跑到锅边儿在大家质疑的目光中又舀了一碗。
海清看着她安静的笑了。
这就是味觉带来的不同感受。普通人觉得这汤只有腥臭,味觉敏锐的人总能喝出其中更好的滋味,所以自己没有看错辛期。
辛期在海岛一住就是半个月,中间出海的时间比在岸上的时间还多,每天累的头晕目眩腰酸背痛还是坚持着给司诺年道早安晚安。
自己的情况自然也不能告诉司诺年,司诺年也没告诉她自己过得如何凄惨。比如做饭的时候水放少了,炒菜的时候火太大了,在辛期手下那么轻松的事情她坐起来简直难如登天。
两个人隐瞒着自己各自的情况只报喜不报忧,也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过了半个月。
辛期离开海岛后又去了一个少数民族的村庄。因为已经吃过一次苦自然也就没想着再去享福。这一次的变化辛期没有太多的意外。只是累。每天超负荷的工作,晚上还要熬夜整理材料,辛期终于明白自己的偶像也并不是看起来那么滋润。
成功的背后总要付出一些代价。
司诺年的生活在辛期转战第二个地方得时候有了一次大的转折。
司家爸爸住院了。而与此同时,辛期的妈妈在去早市的路上将腿摔坏了。
两个老人一前一后的住进医院,司诺年彻底的傻眼了。
按说辛期家有辛非和王卜还有身体健朗的辛家爸爸用司诺年的地方也不是很多,但是司诺年心里因为辛期不在,总是想照顾好人家家里人,尽到义务,于是司诺年只能在和辛非和王卜商量后将辛家妈妈转进了司家爸爸住的医院,一个人管着两头的事儿。那一边儿和王卜换班。这一边儿和自己妈换班。一头白班一头夜班,没几天司诺年就熬不住了。
司诺年是在陌生环境睡不好的,辛期妈妈岁数大了,夜里也是睡不好。两个人就聊天。有的时候聊着聊着就天亮了。司诺年倒是喜欢和辛期妈妈聊天,能知道很多小辛期的故事,在这故事中司诺年也越来越喜欢辛期的父母。虽然她们是普普通通的人,但是对孩子的爱是那么的深厚。原来,他们是一个小地方的人,为了让辛期和辛非接受更好的教育举家搬迁来到了这个城市,辛期爸爸最初没有找到合适的学校接收,辛期妈妈也没什么学历,只能出去摆摊养家糊口。司诺年觉得这种父母之爱不比自己父母给予自己的少,对辛期小时候就照顾家里的事儿也逐渐的释怀。
而自己的父亲那里因为住院早,药物上也没有亏什么,渐渐的也算有所好转。
这一天,司诺年从辛期妈妈所在的病房出来就看见王卜站在走廊里拦住了去路。
“怎么了?”司诺年问。
王卜有些气愤又有些懊恼:“你怎么没告诉我们你爸也住院了?你这样两头跑是想累死自己啊!”
“我没说么?那估计我忙忘了。”司诺年笑了笑。
“姐。你这样我们欠你太多了。”王卜也是知道以后回家和辛非说了,辛非让他来找司诺年的。
司诺年没说话静静的看着王卜,等着他继续说:“姐,即使你这样做爸爸妈妈也不一定会同意你和我姐的事儿。辛非让我问你,你想过现在这种情况你这样无私的奉献到底值不值得?不是有了亏欠就可以在原则问题上让步的。”
辛非的话没有错,可是还是如同一根针扎进了司诺年的心里。司诺年是想在这种逆境中寻找到一个未来的出口,在司诺年心里,放飞的辛期如同一根断了线的风筝,如果她有什么问题那么自己今天所做的一切也是挽回的一个筹码,对于辛期家来说,如果有一天自己和辛期需要面对,那么人心都是肉长的,自己做了这么多,难道他们真的就一点儿也不动容么。
这对司诺年是一个双赢,只是,司诺年没有想过,在一个古板的教师父亲面前,在一个对所有事儿心知肚明得母亲面前,自己这么做到底有多大的意义!又能不能真的达到自己的期望值。
这一点上,司诺年只顾着勇往直前,已经忽略掉了。
司诺年静静的看着王卜,想出口反驳又无从说起。
两个人站在幽静的走廊里半天,王卜最后突然松口气,说:“不过,辛非还让我告诉你,如果你和我姐能走到那一天,我们是站在你俩这一边的。她希望你好好休息。不要太累了。下班她去看看司叔叔,也算是为我姐尽尽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