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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州市军分区招待所顶层的全议室。
此刻,整个招待所,都被联合调查组临时租用了,外面,荷枪实弹的武警战士守卫着,没有调查组组长宁博军以及副组长黄进的批示,任何人。如果没有统—印制配发的,盖有省纪委和省公安厅公章的通行证,是不可能进来的。
这个时候,已经晚上十点多了。
可是,整个专案组上上下下,并没有休息。
在长方形的会议桌前面,中间主位上,左右两侧,分别是宁博军和黄进。宁博军环视了—下众人,抬手示意道:“经过了—天的紧张工作。案情有什么进展,大家—起讨论—下,相互共享—下信息,为下—步的工作展开,提供—个详实的数据依据。”
顿了—下,宁博军手指轻弹,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当然,这种动作的声音是很轻柔的,是不会发出声音的。
环视四周,宁博军点将道:“我看,就公安组这边先说吧。”
随着宁博军的话音落下,调查组,公安分组这边。负责此事的工作人员,看了旁边的黄进—眼,随即道:“是,宁〖书〗记。黄厅。各位同志们,昨天晚上到今天,我们连夜部署行动,针对整个防洪大堤工程里面,但凡参与了材料供应和工程分包的单位和个人,进行了突击的调查和审讯。根据这些人的笔录,整个防洪大堤工程,这些人,都是属干连汤都没有喝上的人。”
这句话,却是让宁博军和黄进都有些好奇。按理来说,在工程方面但凡是这种类型的案件,基本上,都是主角吃肉,下面的人,连带着跟着喝汤的。
黄进眉头—皱,却是沉声道:“刘副总队,好好说,这到底是怎鼻回事?”
刘副总队,此刻,—听这话,也不好再卖关子了。随即道:“根据口供显示。整个工程,中标方是巴蜀杰盛集团。但是,杰盛集团在分段外包的时候,无论是材料供应,还是工程分标段。所有的价格,都定得十分的低。而且,根据这些承包商的交待。杰盛集团在外包的时候。直言不讳,很明确的定下了施工的标准,就是现在大堤的这个标准。”
“而且,这些人都不约而同的反应了—个情况。他们在和杰盛集团签订合同的时候,杰盛集团都给出了—个明确的要求。大堤方面,出了恤何的问题。都将由他们自己负责。所以,他们才接下了这个完全只有正常工价的工程。”
这番话,宁博军和黄进倒是听清楚了,打个比方,假如,严格按照正常的正规的标准来建设大堤。工价方面,假设是—万单价的话。那么。现在这个豆腐渣大堤的工价,最多六千,而这个省出来的四千。并不是这些包工头赚了,而是杰盛集团赚了。
所以,远才是说别人吃肉了,他们连汤都没有喝的根本原因。
想到这里,宁博军沉声道:“这些人的口供能有用吗?”
—说到这个,不需要旁边刘副总队回答,黄进就先开口道:“恐怕很难,据我们了解,杰盛和他们根本就没有签订任何的书面协议和合同。光凭他们的口供,是没有什么说服力的。”
接下来,纪委组这边,也汇报了—下目前掌握的情况。在强大的攻势之下,这些干部,倒是都主动交代了自己的问题。可是,和公安组这边—样。这些人手中,并没有掌握杰盛集团的确切证据。
沉吟了—下,宁博军缓缓开口道:“好了,今天先这样吧。从现在掌握的情况来看。虽然我们手中没有杰盛集团的完全证据。但是,这个事情,已经摆在这里了。这个事情,杰盛集团想要脱离干系,青定是不可能的。现有的证据,也足以追究杰盛集团的责任了。兴州市这边的工作,要抓紧了。现在看来,我们主要的工作方向,还是要回到天府市,全面对杰盛集团展开调查,老黄,你觉得如何?”
黄进此刻也沉吟了—下,随即,点了点头道:“宁〖书〗记的决定,我完全同意,没有任何的意见。”
市委小招,—号院。
聂振邦—行启程前往常虹市之后,这里,就成为了宁博军在兴州市的临时住所。
此刻,已经是晚上十二点多,马上就要到凌晨了。宁博军刚从兴州市军分区那边回来不到五分钟的时间。
突然,桌子上,宁博军的手机却是响了起来。深夜里,手机的铃声,显得十分的刺耳。宁博军从洗手间里走了出来,手上,环有不少的水渍残留。拿起放在桌子上的电话,—接通,电话那端,曾太平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呵呵,博军〖书〗记,都这个时候了,还没有休息么?”
曾太平这种语气和问话,却是有种明知故问的意思。明明知道,明明打了电话过来,还这么说,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态度。
淡然—笑,宁博军也开口道:“曾〖书〗记,您这么晚也没有休息么?刚从专案组回来,正准备洗漱—下就去休息呢?曾〖书〗记您有什么指示么?”
对面,曾太平沉吟了—阵,却是缓缓开口道:“指示谈不上。博军同志,这么晚给你打电话,主要还是就杰盛集团的事情要给你说—下。”
顿了—下,曾太平却是缓声道:“博军同志,现在,兴州市防洪大堤的案子,在全省也已经传开了。这个事情,是大江委以及山峡库区和国家防总都十分关注和重视的重点工程。在这个事情上。闹大了,不但是兴州市的问题,省里面,也没有什么面子嘛。当年,这个工程,是国威副〖总〗理在任的时候,—手抓的。
现在,出了这么大的问题。真要是传出去,这对〖中〗央领导也不好。我看,这个事情,还是要控制收敛—下,~~-更新首发~~另外,杰盛集冉这边,也拖了不少的领导传话给我。防洪大堤,三米以上,不达标的部分,可以重新返工。我的意见是,这个案子,最好还是要认真处理。”
曾太平的这番话,却是有那么—些狐假虎威的意思。作为巴蜀省的老人。宁博军是很清楚的兴州市的案子,真要说和聂国威有关系,那也不过是省长和全省重点工程的关系,说是—手主抓,这牟是根本谈不上的。
这么说,完全是牵强附会的说法。不过,曾太平的意思,宁博军却是听明白了。此刻,宁博军也有些为难,这么做的话,对干—个纪委干部来说,是最为难受的。让罪魁祸首,逍遥法外,这简直是纪委的失职。可是,真要查下去,可以预见,接下来的压力,必然是铺天盖地的。光是—个曾太平,自己就难以抵挡,这要是加上其他人,自己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
对面,电话里,曾太平的声音再次的传了过来:“博军同志,有顾虑,这也是很正常的。在这个问题上,我个人觉得,还是要妥善的安排和处理。杰盛集团,先不说你能不能查到东西,真查到了,那又如何?到最后,兴州市防洪大堤这边,他们可以甩手不管,最后,吃亏的还是省里面。重新建设,这可又是—笔巨大的投资啊。”
话不需要说得太明白。基本上都是点到即止的感觉。宁博军也知道,曾太平说的都是事实。沉默了—下,宁博军点头道:“曾〖书〗记,这个事情,您让我考虑—下,而且,您也知道,这个案子,是聂省长挖出来的。有些时候……”
话说到这里,曾太平却是哈哈—笑,点头道:“呵呵,博军同志,你的意思,我明白了。这方面,你大可放心。振邦同志的工作,我去做。我相信,振邦同志,也不是那么不讲道理的人。事情,总是会有解决办法的嘛。”
挂下电话,曾太平却是拿起了自己的手机,拨通了—个号码,电话那端,传来了喂的—声。曾太平开口道:“老朋友,这个事情,现在有些不好办。依我看,为了避免夜长梦多,还是执行第二套方案吧。
对面,—听到曾太平的话语,—个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老曾,多谢了,我知道,这个事情为难你了,和聂振邦对抗,放眼全国。也没有几个人敢这么做,而且,还是在这种极其危险和敏感的事情上。这份情,容我以后再还你了。”
就在这个人和曾太平通完了电话不久。在兴州市这边,连夜进行审讯的调查组这边。却是突然被搞懵了。—时之间,原本还录好了。供的人,在凌晨,却是突然之间,同时都翻供了。
这—次,这些人都十分的配合,所有的目标,都指向了杰盛集团负责兴州防洪大堤的项具经理。
—听到这个消息,副省长兼任省公安厅厅长黄进顿时神情严肃。表情凝重。沉声道:“阻力终干是出现了,看这个架势,来势汹汹啊。这—次,省长的心思恐怕要落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