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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静的出奇,死一般的寂静,落针可闻,守在献帝身旁的伏皇后,也被刘备这突如其来的惊人之举给惊呆了。
“陛下,陛下,左将军刘备来了。”用稚嫩的手臂轻轻的碰了床榻上的刘协一下,伏寿低声道。
刘协强自挣扎着,撑着孱弱无力的身子勉强从病榻上坐起,看向刘备,刘协也是一惊,略显青涩的脸上,却猛的浮出不弱于成年人的一丝沧桑和沉稳,刘备的举动,表面惊讶,但是,刘协的心头,却平如止水,并没有翻起太大的波澜。
虽然年纪不大,今年也才11岁,伏寿仅仅比他大一岁,但是,两人与众不同的经历,早已让两个稚嫩的小家伙退去了青涩,磨炼的更加沉稳坚强。
小小年纪,两人就肩负起了守护汉室王朝的重任,无时无刻,不遭受董卓的欺凌逼迫,董卓是个毫无人性的魔鬼,手段狠辣,肆无忌惮的践踏汉室尊严,两人每日都在刀尖上起舞,小小年纪,他们就学会了隐忍,尤其是刘协,虽然身子瘦弱稚嫩,但是,他的心志,就算是成年人,也未必及得上他。
这么久以来,刘协一直在演戏,看似唯唯诺诺,逆来顺受,实则,心志弥坚,对周围的一起,他心里一清二楚。
刘备的举动,换了旁人,一定会心里暖暖的,感动的不得了,可是,刘协却借生出了一丝不安。
事出反常必有妖,无缘无故,刘备如此姿态,若说他是赤胆忠心的忠臣,刘协绝对不信。
“将军,你这是…”过了一会,刘协故作受到了惊吓,慌乱的有些不知所措。
“陛下,臣有罪,陛下蒙难,身陷囹圄,我汉室江山,被董卓玩弄于鼓掌之间,臣不能救陛下脱困,不能惩奸除恶,不能匡扶汉室,罪该万死,死不足惜。”刘备以头戳地,哽咽落泪,一会磕头,一边满面羞惭的忏悔自责。
刘协忙挣扎着从塌上下了地,两步来到刘备的近前,费力的把刘备从地上给搀了起来“将军,何罪之有,昔日你主动弃暗投明跟丞相里应外合击溃了关东反叛,前日,又打败了吕布,于我汉室江山,将军功勋卓著,堪比擎天玉柱,朕还来得及向你道谢呢,等朕病体康健后,一定好好封赏将军。”
扑通…刘协这番话,看似是在夸奖刘备,却让刘备惶不安,他又直挺挺的跪了下去“陛下,臣委身事贼,情非得已,还望陛下明鉴,臣无时无刻,恨不得手刃老贼。”
刘协静静的听着,心情非常激动,这番话,从未有人对他说过,哪怕刘备是虚情假意,听着也让刘协为之感动。
“将军,你莫要吓我。”刘协身子一晃,脸色有些发白,若不是伏寿及时伸手搀扶,刘协非倒在地上不可。
刘协吃不准刘备是真心还是假意,他自然不能表露心迹。
总不能,刘备一跪地磕头,刘协就挥舞着拳头,兴奋的大喊一声“太好了,汉室得救了,我恨不能现在就杀了董卓。”
那样的话,如果刘备是董卓派来试探他的,岂不中招,免不了被董卓修理一顿。
乍一看,现在的刘协,像是彻底被董卓个操控了,由不得别人说半句坏话,刘备越是表明忠心,刘协越是惶恐不安。
“陛下,你莫要生疑,备跟董卓,不是一路人,我早有杀他之心。”刘备急的恨不能现在就把董卓的脑袋给砍下来,可是,刘协却是面无血色,吓的浑身发抖。
刘备身后的关羽,心如刀绞,在他看来,刘协之所以会这样,都是被董卓个害的,他的心里,已经有了无法磨灭的的要阴影,对董卓,他不敢反抗,不敢有任何过激的激动,只是唯唯诺诺,任凭老贼的摆布,刘备越是说杀董卓,刘协越是害怕。
“哎…”刘协的态度,让刘备不知如何是好。
过了一会,刘备轻叹了一声,只好暂时转移话题,先跟刘协讨了圣旨,临走的时候,刘备停住脚步“陛下,若是董卓派人询问,你若是直言相告,以后,就再也见不到我刘备了,我是中山靖王之后,你我同宗同亲,汉室,我岂能不救,纵然粉碎碎骨,备也要诛杀董卓。”
说完,刘备的脸上闪过一丝无奈,伏寿刚要出声喊住他,却被刘协用眼神个止住了。
“大哥,这……不如我们现在就杀了老贼。”刚一出寝宫,关羽就憋不住了。
见刘协被董卓折磨成了这样,吓的一丝一毫都不敢反抗,满脑子似乎都是董卓的好,关羽知道,这都是被董卓给逼出来的。
哪怕别人说董卓的坏话,刘协也会害怕,因为,他生怕会被董卓知道。
刘备却偷偷冲一个小黄门使了个眼色,这次试探,非常失败,回去之后,刘备心中不安,马上把关张等人召集在一起,让他们务必做好准备,一旦刘协把刘备说的那番话原封不动的告诉董卓,刘备就要面临灭顶之灾。
可是,刘备走后,却把刘协给难住了,刘备这番话,究竟是真是假,要不要告诉董卓?
沉吟了一会,刘协扭头看向伏寿“你怎么看?”
“陛下,刘备无缘无故,岂会真的向陛下表明心迹,我看十之八九是真的,陛下,你可知道,他这番话,要是被董卓知道,可是要被杀头的。”
“呵呵…”刘协摇摇头“如果他是董卓派来试探朕的呢?董卓还会杀他吗?”
“他说想杀董卓,朕要是赞成的话,被董卓知道,岂能饶了朕?”
伏寿却劝道“可是,如果是真的呢,陛下若是错怪了好人,岂不痛失一股肱忠臣。”
“好人?就凭他刘备昔日投敌出卖关东诸侯,至少,这个人,就没那么简单,这次,吕布又被他给撵走了,洛阳重地,不知不觉,刘备已成了气候,他来见朕,不管是何用心,都绝不是像他说的那么简单。”
当天夜里,董卓的弟弟董旻照例来巡查,把服侍的太监宫女董旻一一盘问了一番,最后又见了刘协“陛下,今日都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