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9章 歇斯底里

卿可归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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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49章 歇斯底里

    季子默发怔,当顾疏白这声落下来,她整个人便怔住,良久,还似不可置信,她喃喃道:“你说什么?”

    说一遍,已是很艰难,更何况是重复,但, 竟然是已经开口说了一遍了,再说第二遍又有何妨,何况她这时这个样子,再问一遍,无疑是给了顾疏白极大希望。

    男声沉沉:“已经很久了,在得知你得了心脏病的同时,我被检查出患了胃癌。”声音顿了顿,才接着往下又说,“所以那时,有很多时候,我没在你身边,就那一回说的出差,也并不是真的,而是我去了医院,住院治疗。”

    往昔,被掩瞒下的事情,彼时,透过顾疏白的嘴,一点一点显露于季子默面前。

    沉默,顾疏白的声音落下之后,是无尽的沉默,这样的情况,至于如今的她们来说,好似一直在发生,她们之间仿若除了沉默之外就没有别的一点什么,曾经的浓烈的爱,仿若化为灰烬,或者说被时光掩埋,又大概是……因为一件一件事堆积起的隔阂而导致的不得不掩埋?

    但顾疏白眼睛里的爱意,依旧浓郁的发烫,甚至更为浓郁。

    ……

    “默默。”

    沉默是可以,但这时,时间,已经太长。

    顾疏白有些沉不住气,让人匪夷所思,沉不住气的,不是季子默,竟然会是他。

    但,是事实。

    他开口,低唤季子默。

    ……

    胃癌?

    当顾疏白第二次说,重复之时,季子默听清楚了,却还是不能相信,他竟然得过胃癌,还是她在他身边的时候,胃癌,疼不疼?季子默没得过,她不知道,但,癌症,会好过到哪里去?大概和她心脏病发的时候无异,或者还要难受一些?而在他得了胃癌的那一段时光里,他又是病发过多少次?隐瞒过她多少次?

    到底是有多小心翼翼,才能将她这样瞒的死死的,不,该说,她的心到底是有多大,才能……这样的忽略掉,也明明是有好一些时候,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可,从来,没有往这样的事情上想过。

    其他人都知道吧?

    “其他人都知道吗?”季子默抬起眼,望着眼前,面容清俊的男人,听不出情绪的声音轻落下,“其他人都知道是不是?老五,老六,容易,深深,所有的人,除了我之外,所有的人都知道这件事是吗?”

    “是。”顾疏白讶异于季子默从这儿开始的问话,却还是回了。

    季子默便轻轻扯了扯嘴角:“他们都还帮你瞒着我。”

    这一句,是肯定。

    顾疏白沉默不语。

    她既然已经是给了肯定,就不消他再回答于她。

    他等着她之后的话,高大的身子,浑身绷的紧紧的,他直觉,这时说的这,并没有任何的用,并不能帮他挽留到她……甚至,还会将她加速推离开他的身边,但,那些过往,是要一点一点说清楚,那些被掩瞒的过往太重,要一层一层的剥开,摊出来,这样,他们的爱或许还能够重见天日。

    “顾疏白,我到底是你的什么?”

    “告诉我,在过去的那些年,我季子默到底是你顾疏白的什么?”季子默的声音,在这时有了起伏,不再是方才那样的平静无波,她的声音,愤怒,近乎尖锐,刺耳。

    而不待顾疏白回答,她胸腔起伏,继续道:“是你的爱人吗?是你的老婆吗?曾经我们是夫妻吗?”

    “我看不是吧,你根本没有将我当过是爱人,是老婆,我们根本不是夫妻,我们不过是一对上了一张床的男女吧!”

    “要不然怎么会,你怎么会什么事情都不告诉我,什么事情都不告诉我呢?”

    “默默—”

    “我知道,知道你要说什么,你是要说是为了我好对不对?是不想让我伤心,难过对不对?可……顾疏白,你有没有想过呢!不知道这些的我,过得也并没有多快乐!”

    季子默最后一句落进耳中,顾疏白高大的身子狠狠一怔,面色,迅速的苍白下去,比之从前,他生病时的面色更加的不好。

    “你要对我好的心,我知道,可你这样的心,这样的好,顾疏白,并不是我要的,这是你一味要给我的,并不是我要的,你到底明不明白,你所做的一切,除了会让我觉得痛苦之外,没有其余任何的情绪。”

    “夫妻该是这样的吗?夫妻不应该是有难同当,有福同享,生死与共吗?尤其我们曾经不是爱彼此那样深?”

    “你是怕你的病被我知晓,我会痛苦吗?那如果你的病治不好,你要走了,怎么办?让我到你死的那一天才知道你经历过什么吗?还是说你曾经想过,要在你死前将我安顿好?让我离开你,那你知道不知道,没有你,我会多痛苦?你以为我会过得多开心快乐吗?”

    “还有我的病,是我的病,我的身体生了病,我是当事人,我是最有权力知道的人,但,到最后我却是被瞒的最深的,顾疏白,这是为我好吗?”

    “我告诉你,根本不是。”

    “病痛,我很怕,确实很怕,特别是那时候我有了小心肝,如果知道有了病,我的情绪肯定会不稳定,但有你啊,那时候,你不是在我的身边吗?我最爱的人在我的身边,还有什么值得我害怕?就算死亡将我带走,可最后一刻,我也是和我的爱人在一起的,和他一起抵抗了病魔,我努力过,而不是一个人傻傻的什么也不知道,一直猜测,一直痛苦!”

    “顾疏白,你到底懂不懂!”

    “你说爱我,确实,你做的这些事情,无一不是站在我的立场出发,为了我好的,到现在,我甚至没法责怪你,可是……顾疏白,我也一点不心疼,因为你,从来没有顾过我的感受,你从不知道我到底要不要!这些你赐予的好,你自以为的掩瞒是为我好,到底是不是我想要的,你不知道。”

    “而现在,我告诉你,我不要,全部,统统,都不是我要的。”

    “还有,竟然要瞒我,为什么不瞒到死,为什么现在要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