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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李鸿天出现在太师府的时候,这里显得有些冷清。也是,偌大的宅院只有一个人,当然会冷清。李鸿天敲了敲房门,但却没有任何声音回应。他稍一想,就觉得自己肯定是傻了。这么大的宅院,前门和正居几十米,他敲门又有何用?
“向武,进去把门开开。”
向武闻言一跃已经进了太师府前院,呼吸间大门已经被向武打开。
虽然太师府不小,而李鸿天又从未来过。但这能难得倒李鸿天么?虽然他没学习玄学,但是九宫八卦风水术他还是懂点的。是以,当他轻车熟路的带着向武找到太师的时候,向武充满了不可思议。太子三岁,他就形影不离的跟着太子,是以他很清楚,太子除了国子监外根本没去过皇宫外的任何地方。
敲响了房门,李鸿天并没进去,但是他的声音却透过房门传向里面。
“老师可在?学生李鸿天。学生原不该私闯民宅,但老师家中空无一人,担忧老师安全,是以冒犯了。”
李鸿天说话时已推开房门,将正在穿衣的王源吓了一跳。紧接着就看他黑着脸开口道:“我让太子进来了么?还有,我家空无一人有什么好奇怪的?这不是太子一手操控的么。说吧,来这什么事?如果是为了上课的事,那么你可以回去了,这半个月内不用上课。”
李鸿天闻言笑笑,王源这是在用他的方式来表达不满啊。不过他也不在意,只见他开口道:“并非如此,我来找老师是来吃饭的。当然,是我一个人吃,因为这些菜都是出自那些下等人手里。不过如果老师愿意认输,那么也是可以吃的。而且吃完饭我想请老师和我去个地方。”
王源闻言脸色更黑,但他却没有说话,想用这点小手段来对付他,是不是太想当然了?很好,我倒要看看你到底还有什么花招。这么想着的王源,很是硬气的直接坐在了茶桌上,直面已经已经端出美食,准备开吃的李鸿天。
李鸿天虽然看到王源如此的压迫,但他却并没有说什么,而是神色如常的开始吃东西。
饭菜不错,乃是得月楼一等一的美食,但要和御膳比起来还是差了些。而且这个时代能有什么好吃的,也就是聊以打发肠胃罢了。但就是这样,食物的香味才更浓郁。
王源已经快一天没吃饭了,昨天中午到现在,他所进食的也不过只有水罢了。此时闻着香味扑鼻的食物,他忽然觉得自己高估了自己的抵抗力。
“咕噜~...”
轻响声来源于王源的肚子,而他的馋虫也似在肠胃之中造了反,一阵阵蠕动的让人难受。口中唾液不断的分泌,喉头不断吞咽自己的***再加上一直未断过的咕噜声,一切的一切都说明王源此时很饿。但就是这样的他,面对着一桌子美食,他居然忍了下来。
吃完饭,李鸿天这才叹了一口气,开口道:“老师真是好定力,只是不知道这样的情景老师能挺过几次?”说到这里,不等太师开口,李鸿天已经对向武开口道:“向武,剩下的你吃吧。”
“嗯?”这一瞬间,王源的眼神变得犀利起来,随后他不解的看向李鸿天,开口道:“鸿天这是做什么?难道不知残羹剩饭是给下人吃的么?而向武怎么说也算你半个老师吧?”
李鸿天闻言并没有回答王源,而是看着向武开口道:“向武,你可觉得有什么不妥?”
向武闻言看向太师,手中的食物也不放下。但他还是咽下了口中的食物,以示礼貌开口道:“太师您多虑了,我并没有觉得太子殿下这么做有什么不对。而且,我觉得太子这样做很好。剩下的饭菜,我不吃也是扔掉或者给下人吃。我本身就是一个大老粗,从十兵卫升到御前一品,我们习惯了珍惜每一口食物。”
“我记得我上战场那会,有一次被截断了后路,我差点被擒。后来突出重围身受重伤,但却被一户善良的农家女子救了。他们家很穷,穷的只有一碗杂饭,却是两个人三天的干粮。但那时候,孩子的母亲却将吃的给了我。对我说,保家卫国的我,不应该死在那里。他们饿两天总能找到吃的,但我需要进食。这样才有力气回到战场,再保卫他们。”
“那碗饭不知道剩了几天,闻起来并不好闻,而且一坨坨的看起来很难让人接受。但我分三天将他们一点点吃光了,从那时候开始,我就发誓,这辈子不再浪费一点粮食,因为它们曾经救过我的命。”说到这里,向武仿佛从回忆中走了出来,笑着对太师说道:“所以吃太子剩饭的事情是我提出来的。而且太师没发现么?太子吃饭很讲究,即便是再好吃的东西也只会顺着吃,太子这是在照顾微臣。这样看起来,色香味都还不错不是么?”
这一刻,王源嘴角抽了抽,仿佛什么从心中破壳而出。天知道太师府每天要有多少食物被扔掉,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并不是说说。虽然唐朝已经很少能见到大批乞丐了,但吃不饱饭的人依旧在多数。但当王源觉得李鸿天与众不同,而看向他的时候,却见李鸿天一撇头,看向老师笑着开口道:“老师你可别误会,我可没你想的那么高尚,这个故事也是我第一次听。只是向武说要吃我剩下的饭时,我答应了,仅此而已。”
......,王源觉得自己刚才的感动和欣慰白费了,至少他这个学生让他此时提不起任何愧疚的情绪。
就在这时,向武将李鸿天的剩饭已经吃光。不等王源多想些什么,李鸿天已经开口道:“走吧老师,我带您去国子监。当然,并非为了上课,只是让您了解下,有些事情并非您觉得是什么就是什么。”
李鸿天这话听起来不客气极了,至少王源听了心中很是别扭。但王源并没有多说什么,当事实摆在面前,那比任何辩解都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