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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这个呢,你可认识?”胤禛举目示意周庸,后者立刻会意的取出之前陈庶交上来的圆筒,将几条僵硬的铁线蛇尸倒在那拉氏面前。
那拉氏认真辨认了一下后道:“妾身认得,这是铁线蛇,想必就是袭击历阿哥那几条,不过陈庶从哪里寻来这些东西,妾身就不得而知了。”
“王爷。”陈庶叩了个头迭声道:“这些东西全部是嫡福晋交给奴才的,奴才还记得上次净思居闹蛇的时候,就是三福带着那个驱蛇人来的,他管那人叫罗老。”
陈庶将他知道的都说了出来,然对于罗老住在哪里却一无所知,甚至连他现在是否还在京城都不知道,这样的说辞实难令胤禛尽信。
凌若的心在胤禛的将信将疑中渐渐下沉,她之所以敢将陈庶推出来,就是料准以胤禛多疑的性子,只要那拉氏哪怕露出一丝慌张来,都会令胤禛起疑,可是她没有,一些也没有,当中究竟出了什么问题?
她想不明白,而那拉氏已经将予头转向了她,气愤地道:“妹妹,你入府七年,我一直待你不薄,即便是别院一事,我也是因为不知内情才会将你贬斥过去,事后王爷告诉我别院损毁不成样子后,我也曾派人去修缮过,究竟你还有何不满,要这样主使人冤枉我?”
那拉氏还真是不简单,三言两语就将脏水引到她身上来,不过也真亏她能面不改色地说出这番言不由衷的话来。
凌若心念电转,片刻间已经有了主意,跪下呈言道:“嫡福晋既说妾身入府七年,便当知道妾身的性子,从不会去搬弄是非,更不会拿弘历的性命开玩笑。今日若不是小路子意外发现,弘历已然丢了性命;若设身处地,换做是嫡福晋,弘历换做是弘晖,嫡福晋可会拿亲儿的命来害人?”
那拉氏目光骤然一冷,却是什么也没说,反倒是胤禛对凌若伸出手道:“起来,我并没有怀疑你。”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令凌若心里一暖,胤禛是什么样的人?平常没事都会捕风捉影,疑心重重;可眼下却当着那拉氏的面说出这句话来,可见其心中对自己当真是万般的信任。
一世不疑,也许,这不再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相较于凌若的喜悦,那拉氏却是浑身一阵发寒,骤然意识到一件她原先不曾想到的事:今日钮祜禄氏或许奈何她不得,但她同样也奈何钮祜禄氏不得,甚至在以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是这样。
胤禛对钮祜禄氏的信任,远非她或者府中任何一个女人可比拟。
她厌恶,却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在拉起凌若后,胤禛陷入了沉思之中,这件事似乎变得越来越奇怪了,若不是莲意所为,那又会是谁呢?
他相信凌若不会拿弘历的性命来开玩笑,也相信不可能是陈庶一人所为,若是背后无人,他何来的钱置宅子养女人,呃,慢着,既然那个叫什么映红的青楼女子是陈庶的枕边人,那么或许可以从她那边入手,来印证陈庶话语的真实性。
想到这里,他命周庸即刻去将映红带来,周庸领命而去,不多时就已经将因为初次乘马而颠得脸色发白的映红给带了来。
这个颇有几分姿色的女子不知道为何会有人不由分说,强行将自己带到这里来,偷偷打量着胤禛几人缩站在门口不敢进前,直至看到陈庶方才大了几分胆子,往他站的地方挪了几步。
“你就是映红?”就在这个时候,站在前面那个俊美冷漠的男子突然开口,将映红吓了一大跳,她不晓得胤禛身份,不敢随意称呼,只绞着手指低头道:“是。”
“你是陈庶从青楼里赎回来的,可知陈庶是什么身份?”胤禛面无表情地问道。
映红身子微微一缩,低声道:“我……我知道一点,他是雍王府的下人,负责侍候凌福晋!”她并不晓得自己口中的凌福晋就站在跟前。
“那他可有与你说过为何什么会有这么多银子替你赎身,还置了宅子让你住?”
映红没有即刻回答,凌若发现她在一个不经意地抬头间看了那拉氏一眼,旋即才听她害怕地道:“我不知道,你们……你们是不是要收回宅子?”见没人说话,她愈加认定是这个可能,连连摆手道:“求求你们不要,除了那里我不知道还能去哪里栖身。若是……若是你们要银子的话,我可以给你们,只求你们放过我与陈庶!”
她一边说一边慌慌张张地从绣有芙蓉花的荷包中取出几张叠地整整齐齐的纸打开来,正是每张面额一百两的银票,周庸正自暗笑这个女人可笑的举动,却在无意中看到银票上的银号名称后再也移不开目光。
六通银号――广西分号,说明这个银票是从六通银号设在广西的分号发出来的,一般哪地发出的银票流通在哪地,若是异地,银票虽然一样可以兑换,但银号是要收取一定费用,所以除非必要否则很少会有人拿到异地去使用。
周庸越想越觉得奇怪,逐从映红手中接过这几张银票递到胤禛面前,他能想到的事情,胤禛自然可以想到,而且他还想到另外一件事。胤禛轻轻捻了其中一张银票的一角看着忐忑不安的映红道:“这银票你是哪里来的?”
“回这位爷的话,是……是陈庶给的。”映红小声回答,“他说王府里的有位贵人要他做事,所以给了这些银票,他给我之后,我只兑了一张,剩下的全在这里了。”
“全部都是六通银号广西分号的银票?”胤禛的话令跪在那里的陈庶大吃一惊,他确实给过映红银票,但绝对都是京城本地的银票,何来广西一说?但更令他吃惊的事情还在后面。
只见映红小心翼翼地看胤禛一眼后点头道:“是,当时我还问过他为何是广西分号的银票,如此去兑换岂不是很亏。但他说那位贵人出身广西,这银票是从其家中而来。”
广西?凌若微微一皱眉,像是想到了什么,但一直又抓不住。
“不对,奴才没有说过这话,映红,你是不是记岔了?”陈庶满脸奇怪地看着映红。
映红很肯定地道:“你明明就是这样说的,我绝对不会记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