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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敏之看出了苏兰眼神中求救的味道,马上回以一个温和的笑容,微微地点点头,以示同意。
他对苏兰的提议可是举双手赞成的,没有限定格律,只喻景抒意而作,这样自由轻松的条件下,以他脑袋中所记的诗词,他自信可以应对任何人的挑战,即使面对李白、杜甫这些诗坛领袖都不怕,当下示意身边的两位纨绔安静,也压压手示意那些愤怒的人平静下来。
“各位年兄,刚刚苏姑娘说的不错,仅以一诗无法评判一个人的才情,几位武公子不服苏姑娘的评判很是可以理解,在下觉得苏姑娘的提议非常恰当,斗诗应该再继续,接下来在下和武三思公子再作一诗或者几诗,让今日在场的所有人评判一下,何人的诗作更优!”贺兰敏之笑吟吟地看着苏兰将前面这些话说完,再转向其他观者,更加大声说道:“各位,在下觉得,能有更多好诗作出来者,自然才情更不错!有得所有人认可的佳作,自是皆大欢喜之事,想必苏姑娘也会喜欢;苏姑娘喜欢了,谱唱才有味儿,因此在下同意再作几诗,让苏姑娘再评,也让今日在场的所有人评价!”
贺兰敏之的提议引得场下叫好声一片,许多人马上站起身,称赞贺兰敏之的大度,并希望他能再作几首更好的诗作,让到场的人开开眼界,其他的人也在私下议论,他们在佩服贺兰敏之自信满怀的同时,也期望能再欣赏到两人再献上更好的佳作;其他武家子嗣,虽然有点惊愕于贺兰敏之的大度和自信,但他们也是为自己耍无赖的伎俩得逞而高兴,而站在台下,离一众武家子嗣稍远处的武三思,却是愣在那里,不知道赞同还是反对,和其他武家子嗣欢呼的样子完全两样。
“常住兄,这明显是武承嗣他们在刁难你啊!”李敬猷很是不解,小声地对贺兰敏之说道。
贺兰敏之转过头,对李敬猷和刘冕淡淡一笑,用非常无所谓的口气说道:“敬猷贤弟,你不必担忧,斗诗武三思可比我差远了!”
“如此就好!”李敬猷有些不甘心地回道,和刘冕一道,将信将疑看着接下来情景会如何发展。
见贺兰敏之没有反对,苏兰大松了口气,很感激地看了贺兰敏之两眼后,再转向武三思,笑吟吟地说道:“武公子,不知贺兰公子的提议你是否赞同?”
武三思回头怒瞪了一眼多事的武承嗣等人,有些尴尬地对苏兰及场上其他人施了礼,“既然贺兰公子认同苏姑娘的提议,那在下也同意再作几诗,让苏姑娘及在场各位公子评判!”
“贺兰公子和武公子都同意小女子的提议,那是甚好,还请两位公子到台上来,当众赋诗,当场吟念吧,可以让所有人评判!”心已经完全放下来的苏兰脸上又浮现出职业般的微笑,对贺兰敏之和武三思作了个请的手势,“两位公子,请!”
“还是让贺兰敏之表弟先上台献诗吧!”神情和举止都有点失常的武三思推托道。
“三思表兄谦虚了,”贺兰敏之对武三思笑呵呵地作了礼,再对苏兰和其他观者作礼示意,“武公子谦就,那就让在下先来献丑吧!”
贺兰敏之说着,大步走到台上,再次对苏兰和场下的观者行了礼后,挥笔就写。
心生好奇的苏兰走到边上,赏看起来。
在苏兰的近距离注视下,贺兰敏之很快地将一诗写好,稍稍想了一下,又写了一首曲子词。
写好后,潇洒地掷了笔,对场下诸人作了礼,在边上苏兰惊讶的目光下,朗声说道:“在下献上两诗,语句相近,竟境相似,一并献给苏姑娘和在场诸位,孰好孰坏由大家评判!”
贺兰敏之说着,马上吟道:
元巳清明假未开,小园幽径独徘徊;
春寒不定班班雨,宿酒难禁滟滟杯。
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
游梁赋客多风味,莫惜青钱万选才。
暮春三月在小园幽径中独自徘徊,班班的春雨中,心生惆怅的诗人举杯,看着似曾相识的燕子归来,感慨花落的无奈,留恋春景而又无法挽留的心情每一个人都能感受到。
这首诗是宋代著名词人晏殊所作,晏殊的那首《浣溪纱·春恨词》非常有名,后世喜好诗词的人应该都会喜欢并熟记的,刚才贺兰敏之也一并将它写了出来:
一曲新词酒一杯,去年天气旧亭台。夕阳西下几时回?
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小园香径独徘徊。
里面的“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这两句可以说是整首词的点睛之笔,成了千古名唱。这两句基本上用虚字构成,人们都知道,用实字作成对句比较容易,而运用虚字就不那么简单了,这两句用虚词写出了人们心中所有但为笔底所无的细腻感受,足以让任何的震撼。
但很少有人知道,“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这几句名句却并不是最先出现在《浣溪纱》词中,而是出现在晏殊的七律诗《示张寺丞王校勘》中,就是贺兰敏之最先吟的这诗,这首诗的整体意境只能说一般,但因为有这两句“惊艳”的诗句,足可以与任何名诗相对抗。
晏殊太喜欢这几句诗了,再填词中,又把这几句名字用上了,意境远胜于原诗,使得《浣溪纱·春恨词》这词流传千古,七律诗反尔没几人知道。
三句几乎一模一样的句子用在同一个人的两首作品中,这在中国古典文学史是极其罕见了,从中可见晏殊对这几句的喜欢程度。
贺兰敏之在将七言律诗吟完后,又马上将《浣溪纱·春恨词》吟了出来,但他并没有说这是词,也将其称之为“诗”,因为《浣溪纱》的词牌名应该在唐末时候才出现,在李治朝时候还远未有这个概念,说是词反尔会被人误解。
这《浣溪纱》的词每句字数都是一样,与七言诗类似,词的整体句式、句法、韵律、对仗方面与七言诗无太多差异,末尾三字,其句法竟亦同于仄起七言诗之末尾三字,因此《浣溪纱》可名为减字七言诗也,在曲子词未盛行,此词牌名还未出来之时,完全可以拿出来糊弄人。
贺兰敏之将两诗皆命名为《春恨》,那首真正的七言诗吟了两遍,而《浣溪纱》这词却连今了三遍,那抑扬顿挫的吟声,惊震了场内所有的人。
流传千古的名作放在任何一个时代都会闪光的,这两首名作当然不会例外,贺兰敏之一点都不奇怪场下这些看客震惊的样子。
熟知诸多名作,并可以将这些名作占为已用的,却只能是穿越人的专利,只要不穿帮,足可以打败任何一位诗词名家,这是作为穿越人的贺兰敏之的优势,也是他刚才超级自信的原因。
场下响起了叫好声,那是李敬猷和刘冕发出来后,接着其他人也都反应过来,跟着叫好。
叫好声一浪高过一浪,一些人甚至激动的站起了身,大声地吟唱贺兰敏之所献上诗中的那几句佳句。贺兰敏之果然没让任何一人失望,一下子献上了两首佳作,这太出乎场内观者的意外了。
看到自己献的诗获得了在场人的认可,贺兰敏之很是得意,站在边上苏兰那有点失态的注视让他的得意感觉更甚,但他也努力不让自己的得意流露出来,以一副谦逊的神色对苏兰和场下观者行了礼,“苏姑娘,各位,在下的诗作已经完成,请各位评鉴!”
再浮出一个超级自信的笑容,对武三思作了个请的手势,“三思表兄,该你请了!”
包括苏兰和场下其他观者眼睛都落到了武三思身上,想知道贺兰敏之作出如此佳作情况下,武三思会如何应对,他会献上什么诗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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