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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这话,她便招手叫来几位村民,将阿兰的尸体也搬了出去,和春儿的尸体卷在同一张草席里,又嘱咐其他人找来她需要的东西,开始准备做法。
香兰虽说对巫术没什么见解,却可以从梅湛清的表情中读懂他的想法。
自从这女巫医围着草席开始念咒时,梅湛清的脸色就变得十分难看,而旁边的村民则依照她的说法,开始在阿兰的旧居内挖坑、埋尸、填土。
整个过程结束,女巫医也停止了念咒。
而后猛然从口中灌了一口酒,再朝埋尸的地点喷去!
“这是什么凶残的驱邪手法?”
香兰不解追问,梅湛清却没有回答。
后来,村长也几乎问了和香兰差不多的问题,得到的却是女巫医神秘的微笑:“你放心,只要你们别再弄出别的乱子,以后村子里就不会有事。”
“那您再去河边看看吧!”其中一名村民连忙说道,“之前还死了一个女人,两个孩子……是他们自己跳河死的,不关我们的事!”
“什么?!”女巫医一声厉吼,周围的人都被她突然惊恐的表情吓傻了。原以为她会说水鬼很凶,她对付不了,没想到这会儿女巫医竟然大笑起来,拍了怕身上的雪花:“有趣,有趣,你们这个村子,真是比我想象得有趣多了。要是我今晚没有冒着大雪赶来,不知道明天发生的事会不会更有趣呢?”
她回头,望向村长,那眼神分明在说明天她若是才赶来给他的妻子治病,只怕他一家都死绝了,全都死于厉鬼凶尸之手!
香兰也想到这个情况,忙问梅湛清:“聿中大学附近有河吗?”
“有。”说到这件事,梅湛清又淡淡瞥她一样,无力埋怨,“亏你还去了聿中大学两次,竟然没有注意到教职工家属楼那边就是临江楼,那条河就是你眼前树林外的河水,淹死了玉华和她的两个孩子。”
说到这事,香兰脑子更乱:“你让我理理,玉华本来是打算带着孩子去找庞存,顺便将阿兰和春儿的遭遇告诉庞礼,希望庞礼能够留下他们。可现在,玉华和孩子都死了,就算庞礼不会追究阿兰和春儿的事,难道庞存也不追究玉华和孩子的事?”
揉了揉发疼额角,香兰又道:“至于那条河水,好像没听说闹鬼,主要闹鬼的地方仍是聿中大学……”
“说你笨,你还真是笨。”梅湛清再次冷眼一瞥,不耐的目光从香兰脸上划过,“你忘了?之前杨卓从你后背抓下来一个孤魂,那个孤魂就是被聿中大学的怨气吸引来的。你的神智受了怨气极大的影响,也没有发现孤魂跟随你进了秦家,而你的体质又保护孤魂不受秦家符纸的……”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香兰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你直接说重点不行吗?”
“重点就是,周围的鬼魂都会受到德育教学楼怨气的吸引,就算玉华他们死在了河中,如今也和阿兰他们一起,待在了德育教学楼。”
如此简单的道理,非要绕这么大一个弯儿来解释。
香兰撇嘴,既埋怨梅湛清,又怪自己想得不够透彻。
不知不觉中,两人已跟随女巫医来到了河边,如今天色昏暗,大雪铺天盖地,河水虽然还未彻底结冰,但看上去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没有,也分不清哪里是河岸,江水究竟有多宽。即便是熟悉此地环境的村民们也不敢继续朝前走了,还有人小声嘀咕着:“往年从来没有下过这么大的雪,这好像是第一次吧……”
“你们杀了这么多人,天上当然要下雪。”女巫医淡淡说着,理了理袖口,“血和雪同音,这都不知道吗?”
随随便便一句话,她就能吓得众人都无法开口,可香兰却认为女巫医是在故作玄虚。
只有村民害怕了,女巫医才能树立她在每个村落的威信。
想到此处,香兰不免又问:“这个女巫医有没有说她是来自哪个村落的?”
梅湛清皱眉,寻思着:“女人们提到了隔壁村,但……”
欲言又止。
梅湛清话音未落,黑漆漆的河面上就漂浮出了三个白晃晃的人头!
定眼一看,人头不是由水飘起来的,而是三具尸体立于水中,只有头部一点一点地浮出水面。
见到这一幕,村民们无不吓得大喊大叫、朝四处散去,唯独女巫医脸上露出了兴奋的表情,扶着树干笑得直不起腰:“有意思!真有意思!凶尸刚刚幻化成型,河里的亡魂就得到了他的怨咒!”
话音一止,女巫医迅速回过头来,以一种回头望向身后。
香兰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
怎么看,女巫医此刻都像是在看着她!
可是,女巫医不是应该见不到她吗?
狐疑地转头,香兰拽着梅湛清的手就往前跑。
那原本已经离去的彭怀柔怨魂,不止何时又回到了村子里,刚才就站在香兰身后,她竟没有一丝一毫的察觉!
梅湛清解释,他们都是不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人,女巫医不可能看到他们,同样也无法感受到彭怀柔的怨气力量。
“那她在看什么?”香兰不解问,“既然都看不到,为什么这会儿视线会对准……”
等等!
女巫医是在看村子里惊慌失措的村民!
稍稍回神,香兰还是觉得恐怖,不止是女巫医的表情吓人,彭怀柔怨魂的表情看起来也格外可怕。
“她……有……私……心……”
缥缈的声音像从另一个地方传来,彭怀柔的怨魂竟开口说话!
香兰一面惊讶,一面好奇地问:“什么私心?”
彭怀柔慢慢转眸,空冷的目光与她对视:“炼……魂……”
什么是炼魂?
香兰转动眼眸,不明所以。
身旁梅湛清皱眉想了想,淡然解释:“有不少研习法术的人都知道炼魂术,深居山林的术士会操控炼制出来的凶尸帮他去山林里砍柴、摘果,危难时刻,也可以用凶尸、炼魂替他出战杀敌。”
香兰张了张口,梅湛清看穿她的意图,进一步解释:“可是炼魂术很难,像月灵和杨卓,他们能够炼魂,却不屑于用炼魂术制成凶尸帮忙,毕竟凶尸凶残,偶尔也会反噬其主。所以,在各类记载中,真正能够炼魂的人都没有炼魂,反而是那些道行不够的术士强行炼魂,最终导致反噬死亡的故事……”
再看女巫医,梅湛清明白,她不是想要炼魂,而是想要借用村子里的怨气,秘密操控凶尸和怨魂为她做事。
不过,他并不在意眼下的发现。
在女巫医忙着净化河里的怨魂时,梅湛清将目光转向了彭怀柔:“想不到,我们竟然能在这里对话。”
眼神袭来,彭怀柔的目光依旧阴冷,怨气自然十分强大。
可她同样保持理智,并不像阿兰和春儿那样难以自控,恐怖到凶残的地步。
“为什么杀人?”梅湛清问,“枉死在聿中大学的男生、女生,他们的亡魂对你们来说有什么重要?”
彭怀柔没有回答,但望向梅湛清的眼神却渐渐变得凶残。
那一刻,梅湛清便明白,理智的彭怀柔并没有参与残杀,倒是春儿那孩子,还有玉华死去的两个孩子,才是有可能是真正导致学生们死亡的原因!
尽管没有杀人,但她冷眼旁观了这一切的发生!
“24对少男少女!48条人命!”梅湛清迈开脚步,一步步走向彭怀柔,迎着她骤冷的目光,一字一顿地反问,“他们的命在你眼中就不算命吗?想想春儿他们的遭遇,你真的忍心那些孩子的父母也失去他们的骨肉、宝贝?”
“春儿需要玩伴……”
“这不是理由!”香兰头一次看到梅湛清生气的表情,但他本人却依旧理智的和彭怀柔谈判,“如果你真的还有理智,就应该协助我们驱魔,将所有迷失在聿中大学的学生亡魂送回家,助他们转生,助他们轮回,彻底脱离和你们在一起的恐怖环境!”
“你们虽然没有希望,但他们还有!尤其是早期被你们虐杀的那群孩子,他们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将他们从睡梦中掐死,让他们和你们一样身陷地狱!”
说完这话,梅湛清便顿住了脚步,他距离彭怀柔的位置已经很近很近!
香兰真怕彭怀柔会突然出手和他打起来,谁料此刻彭怀柔竟然将目光转向了梅湛清身后,示意他看向河边。
在女巫医的操控下,玉华的亡魂牵着两个孩子的手顺利登上河岸,他们的亡魂并没有被女巫医净化,而是由女巫医转向了村里内部,前往了阿兰家中……
见此,香兰倒吸一口冷气:“莫非这女巫医从一开始就计划在村子里进行炼魂?”
“不错。”从一开始用的巫咒咒语,梅湛清就看穿了她的意图,“她也没有能力炼魂,但眼前就摆着一具难得一见的凶尸,怎么可能放过这次机会,不将这个村庄变成人间炼狱?”
话落,梅湛清再度与彭怀柔对视:“你呢?你怨气暴涨的原因,也和这位女巫医有关?”
彭怀柔没有回答,转身离开了树林。梅湛清拉过香兰的手就跟了上去,倒是吓了香兰一跳:“等等,你真的打算跟着她走?”
“她不坏。”梅湛清笃定地说,“我能看出她没有杀过人,甚至……”
“甚至什么?”
“甚至曾帮我们铲除过劲敌。”
在过去的时空,香兰的识灵能力无法使用,只能跟随梅湛清的脚步,一点一点去了解当年惨案的真相。
如今,春儿被捆绑他的村民捂死,死后化作凶尸、怨魂,两种不同的形象;阿兰被壮女人掐死,死时却面带微笑,好似陷入了一场美梦;被彭怀柔悄悄送走的玉华极其孩子,还没有顺利登船,就被突然赶至的村民吓得跳了河。当时河水冰冷,死后她们的亡魂又被女巫医引回了村子,困于她设下的巫咒之下。
而巫咒之内还埋葬着阿兰和春儿的尸体,相当于将五位死者的亡魂融为了一体,在同一个地方困着,至他们永不超生……
理清这些关系,香兰和梅湛清跟随彭怀柔来到深山老林,在这里,当年的彭怀柔和丈夫过着小心翼翼且隐居避世的生活。
为了防止怀柔被人发现,男人总是独自外出,帮她去山里寻草药疗伤,找柴火、打野兽……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怀柔的伤渐渐好了,也慢慢接受了身边的男人。
但她始终关心阿兰的处境,不知道她是不是已经被村民残杀,总想知道庞存和庞礼是否已经知道真相,抱着最后的一丝希望,她提出了想去城里的想法。
她的丈夫并没有反对,但对于这么去城里,却成为一个难题。
从山里去城里,依旧只能走水路。走水路就势必要联系船夫。
若是船夫一早就被村里人收买,两人肯定会被村长抓回去,而现在两人逃跑的消息已经传遍整个村庄,只怕邻村的村落也不敢收留他们,想要逃出去的想法就变得难上加难。
再者,自从春儿死后,村子里便大雪不断,河面彻底结了冰。
别说他们出不去,其他人也走不了,庞存和庞礼就算知道了消息也回不来……
面对这样的情况,香兰忍不住问:“大雪的原因,真的是因为死去的人吗?”
梅湛清点头:“残留的怨气一直在村子里,从春儿遇害那一刻开始,恐怖的气氛就将这里包围。”
“所以,女巫医并没有彻底封印亡者的怨气力量,或者说,她其实没有能力做到这一点,于是只是封印了部分怨气,其余怨气就只能任由它蔓延,吞噬整个村落?”
梅湛清依旧点头:“女巫医将这里变成了试炼场,多半此刻已经回到自己所在的村子,连夜布下封印,避免怨气进入别的村子。”
“嗯。”身旁彭怀柔的怨魂同样在点头,轻轻应了一声,“我和她……来自同一个村子……”
“什么?!”香兰不敢相信地问,“那之前女巫医就没认出你来吗?”
彭怀柔转眸,突然又沉默下来。
香兰看不穿她的眼神,等待她的回答,但彭怀柔迟迟不应,她也没辙。
观察眼前山洞的画面,隔了良久,彭怀柔的声音才空灵传来:“他死了……我的丈夫,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