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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半个小时，屋子里的情况没什么变化，和之前一样，只有一层一层的阴气在地板上蔓延，
香兰、叶欢，坐在旁边的小沙发。
寂静中，只能听见顾风翻动资料的声音。
突然，浴室的房门打开了，传来嘎吱一声轻响。
三人同时抬头，虚掩的房门里光影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香兰不自觉地站起身来，双脚朝浴室门边迈动，肩膀很快就被顾风从身后摁住，听他站在身后说：“别去，我先去看看。”
驱魔这么久，许多事不需要借助法器的力量，也能逢凶化吉。
如今的顾风已经开始使用基础的驱魔法咒，脚步越过香兰身侧，他便毫不犹豫地朝浴室走去。
呼吸是紧张的。
房间里依旧安静得鸦雀无声。
客厅四周一片白墙，在白色的灯光下显得有些阴森。
加之每个人的目光都望着前头，香兰和叶欢更是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只能感觉到心跳在不断加速！
待顾风的脚步停顿在浴室门口时，两人的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
又是一阵嘎吱声，顾风推开了房门，更加阴冷的寒气迎面扑来，却嗅不到明显的鬼气。
香兰皱眉，顾风那边还没看清浴室内的状况，她就已经头疼地跌坐在沙发上，伸手捂住了脑袋。
“怎么了？”叶欢连忙走到她身旁，眼神里充满了焦急，“不舒服，还是……”
“头疼。”不用叶欢说完，香兰便抢先回答，“突然头疼得厉害，就像脑海里有锥子在扎我似的。”
以前从来没有类似的情况出现。
就算香兰开始识灵，也不过是神智定格而已，叶欢哪里见过她这么难受的模样？
顾风也暂时没管公寓里的情况，急匆匆走到沙发旁，观察香兰是否有事。
那一刻，谁都没有注意到，已经被推开一半的浴室内，正站着一道黑影，在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们……
——
送香兰去了酒店休息，叶欢和顾风两人站在房门外的走廊上沉默不语。
杨卓和月灵不在，他们的团队力量本来就减弱了不少，现在香兰身体不适，只剩他们两人调查案件。
叶欢偏眸，看了看身旁顾风，他正抱着手臂吸烟，苍白的烟雾萦绕眼前，一片一片连成团，模糊了她的视野，也将他沉默锋毅的脸庞渲染得更加凝重。
“我们还去吗？”
“去。”
“可我担心帮不了什么忙。”
这两年，她在团队中充当着收集资料的工作，平时还有自己的正经职业，方便她接触各种各样的人，也方便她打听消息。
而驱魔时，叶欢只会用到符纸，连基本的法咒也不会。
她本身的体质也不适合驱魔，能力太弱，还有被鬼附身的危险。
担心给顾风添麻烦，她想要给月灵、杨卓打电话，但这时，顾风却将手中香烟熄灭，低头看着她道：“走吧，我们再回去看看。”
——
之源小区位于城市中心的繁华地段。
虽然三十多年的屋龄和周围的楼房相比有些长了，但楼房还没有老旧到需要修复重建。
只是在这绚丽繁华的都市，灰白的外墙显得斑驳老旧。
顾风和叶欢再次来到这里时已是凌晨2点，小区里的几栋居民楼高耸入夜，门口保安亭还亮着灯，正在值班的保安就站在外头，和他们聊起这栋小区的情况。
“你们下午来的时候，有件事我忘了说，这里的楼房曾经粉刷过一次外墙，好像是为了市容市貌的整体性……”
顾风递了一支烟过去，保安随手接过，客客气气道了声谢。
等他把香烟点燃，叼在嘴里深深吸了一口气，才望着闹鬼的那栋居民楼继续说道：“不止住在里面的人看见了，就连粉刷外墙的工人也瞧见了。当时还不是晚上，应该是上午吧。工人室外作业，吊下去的时候就瞧见一只手从墙壁里伸出来，吓得他显得掉下去。如果不是因为有安全绳，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还有什么情况吗？”
保安托着下巴想了想：“我来这里的时间不算长，但有天晚上似乎听见有女孩在叫救命。”
顾风问：“是当时住在里面的租客？”
保安摆手，皱紧了眉头：“不是，那会儿租房子的是个男人。其实房东人还算不错，知道房子有问题，租金要的也不高，每次有租客来都是明说这房子有问题，中介那边也让租客考虑清楚再决定。
可现在的社会啊，压力太大，有便宜房子，大家都心动。还有不少人胆大，也不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那东西，男女老少全都状着胆子住进去，后来全都吓得搬走了。
到后来，房东就没有把屋子租给胆小的女孩了，连续好几年都是租给了男人。
我记得非常清楚，那是我刚来这里工作的时候，其他同事还提醒过我，说这栋楼房有一家闹鬼闹得很厉害，让我晚上有什么事就小心点儿，别慌了手脚，把自己给搭进去……
当时我也是不信，所以对这间屋子特别关注，记得那个男人好像是在什么写字楼工作，经常晚上才回来，回来以后还要加班，家里的灯总是亮到凌晨，差不多就是现在这个时候……
然后那天晚上，我就听见了，从那栋楼里传来了女孩的哭声，非常凄惨地再喊救命。
但住在那个人是个男人，那么闹鬼的就应该是女鬼吧。
可说来有很奇怪，第二天我去打听的时候，竟然没有人听见当晚有哭声，可我这么一问，他们就知道了，后来还在小区内流传这件事……”
说完这话，保安又笑着观察顾风和叶欢的表情：“你们也知道这种事，说多了，各种版本都有，反正我认为待在里面的是个女鬼，一定是遇见了十分可怕的事，她的亡魂才会留在这里，纠缠不休。”
顾风点了点头，正打算和叶欢一起离开，前往那栋居民楼。
可突然间，他听见叶欢在身后嘀咕了一句：“住在这里的其他人不需要调查吗？”
顾风一怔，猛然回头：“你说什么？”
叶欢一脸茫然地看着他：“我说了什么？”
不是她在说话吗？
可他刚刚明明听见叶欢的声音从身后传入了耳畔。
旁边保安也在观望，表情显得有些古怪和好奇，他正打量着他们继续抽烟，忍不住反问一句：”怎么了？“
”没什么。“顾风皱了皱眉，快速走了回去，”我还想打听一下，除了那间屋子频繁换租客以外，小区里还有其他人突然搬走的？”
——
之前发生的事，一直在顾风心底徘徊。
不是因为确认屋子里有个女鬼，也不是因为小区里流传的各种奇怪传闻，而是他明明听见叶欢站在身后说话，但她却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仿佛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有个念头在顾风心底闪过。
如果刚才传入耳中的声音不是叶欢的声音，那会不会是女鬼在给他某种指引，让他去调查曾经住在这里的其他人?
——
再次来到公寓，叶欢站在玄关没动，顾风仍握着手机打电话，让民警那边赶紧查资料。
可现在时间太晚，小区的户主信息至少要等早上物业那边上班以后，才能拿到最快的资料。
来回走了几步，在不知不觉中，他又走到了浴室门口，可旁边叶欢还是没动，就连她身后的房门也没有关上。
“害怕？“
低沉的嗓音传入耳中，叶欢点了点头：”我还担心给你添麻烦。“
以前的她，唯一的顾虑就是父亲。
父亲离开人世以后，很长一段时间，她是无牵无挂的。
后来和月灵、香兰交好，友情成为她生活中唯一有滋味的事。
低沉的嗓音传入耳中，叶欢点了点头：”我还担心给你添麻烦。“
再之后，月灵告诉她……
叶欢看向顾风，慢慢转身关上了房门，之后踱步到他身边，和他一起朝浴室里望去。
顾风已经开了灯，室内不算阴森，也没有恐怖的阴风吹来带来毛骨悚然的感觉。
而后，叶欢注意到了浴室里的镜子，和普通家居没什么区别，但她总感觉里面好似蕴藏着某种力量。
尤其是站在镜子前方时，看镜子里的镜子总觉得不是自己，反而像是……
她很快回过神来，向后退了一步，直到离开浴室，她才迎着顾风诧异的双眸追问：”之前警方真的来调查过这间屋子吗？“
”嗯。“顾风点头，揣着手走到她身旁，”当时是室内藏尸的情况，于是用仪器仔细检查了公寓的每个角落，最终发现屋子里并没有藏尸体，可这里却的确有鬼。“
”附身灵，是附身在家具上的灵体！“
”不错。“顾风依旧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
”那究竟是谁将附身灵带来了这里，它又附身在什么物品上？“
想明白这个道理，顾风和叶欢开始行动，将带来的法器符纸一一取出，在各种家具上做灵体试探。
可之前没有出现的阴风再次袭来，许多家具上早已沾染上了女鬼的鬼气，尤其是墙壁，上面的灵体反应非常严重。
试了几次，叶欢不敢再单独行动，她总担心在识灵过程中，女鬼会突然显得，不得不将燃烧成灰烬的符纸暂时扔入烟灰缸里，沉默无声地走到卧室门口，观察顾风那边的情况。
”我们还是呆在一起吧。“她说着，便又从包里抽出一张符纸，在手中晃了晃，朝旁边的衣柜贴去。
专心识灵的顾风并没有在意，一边检查床头柜里的各种东西，一边头也不回地问叶欢：”有没有注意到，这间屋子里没有任何照片？“
”很正常啊，现在的人习惯手机拍照，连相机也不怎么用了，各种照片储存在手机或是电脑上，很少有人会将照片洗出来放入相册了。再说了，住在这里的人都是租客……“停下手里的工作，叶欢想了想又道，”没有任何装饰画倒是真的，我记得资料里曾经提过，其中有名租客丢了装饰画，说是感觉画里的人活了过来，会动……“
”他不止提到画里的人会动，还会画里的风景也活了过来，树随风摇摆。“
一切看似不合情理的话，都将成为他们破案的关键。
叶欢继续揣测：”你说，这个女鬼会不会是希望我们知道她的遭遇，她总是这样作祟？“
”那吓唬人的举动呢？“顾风起身转头，与叶欢对视，”难道那些情况也是她想要和外界联系的一种方式？“
刚来这里，要想见到鬼出现还需要运气和等待。
忙碌了整整两个小时，附身灵究竟存在于什么物品上暂时不得而知，但顾风和叶欢通过符纸的不同反应，倒是试探出了这个女鬼大多是在卧室、客厅、浴室活动，厨房和阳台是很少去的。
加上曾经有工人在粉刷外墙时发现它的踪迹，由此可见它是顺着墙壁移动，既然如此，那么它附身的物体应该靠墙而放，这样它的灵气才能够围着墙体扩散，协助它移动到别处。
弄清这些情况后，算是排除了某些物体的可能性，但家里围墙摆放的家具也不少，再次试探是没有必要了，顾风和叶欢只能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待女鬼主动现身。
大概静坐了10分钟，室内的气氛就变得有些古怪。
并非厉鬼来袭，而是两个人单独相处的机会少之又少，都不说话，反而让气氛尴尬。
伸手拾起遥控器，顾风走到电视机旁开了电源，打开了电视。
晚上播放的频道不多，这屋子又有很长一段时间没人居住，能搜到的台只有几个，顾风勉强找了部正在播放的老电影来看，从背包里拿出了矿泉水和饼干摆放在桌上，朝叶欢扬了扬下巴：”你要是累了，就趟沙发上睡一会儿，有事我叫你。“
叶欢摇头，双手交错在胸前，揉搓着手臂上冒起来的鸡皮疙瘩。
正值盛夏，外面天气十分炎热。
来的时候她出了一身汗，汗流浃背地让她恨不得立即洗漱。
可在公寓里待了两个小时，除了阴冷以外，她什么也感觉不到。
住在这里的人应该都知道这房子闹鬼吧，他们才来了这么一会儿就察觉到了不对劲，难道其他租客还指望这样的高层公寓还有冬暖夏凉的作用？
又或是没注意？
但也不至于这么心大……
拾起带来的外套，叶欢披在身上，背靠沙发和顾风一起看电视。
电影里演了什么，她完全记不住。
只是感觉在不知不觉中，有一股阴气顺着她的后背往上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