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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安继续整理资料，把对我们或许能够起到帮助的资料全都分类、摆在我和顾风眼前：“但这几年我没有再去过沧县，就算这鬼是被我引来的，它也不应该在这时候继续杀人。”
说完，孙安走到旁边的长沙发上坐下，拾起桌上的香烟抽出一支，叼在嘴边点燃。
再看他的表情，锋眉微皱，面色沉静。看上去不是很焦急的样子，只是深思熟虑。
后来，我和顾风大致看了一下沧县的事件记录，发现在矿难发生后不久，猝死有十多个人，隔了几天意外坠崖的又有几人，再后来便是古怪的疾病……
离奇死亡事件在某一天突然停止，整个沧县剩下的只有年轻女人和小孩。
好在，当年还有不少沧县人外出打工、幸免于难。
我皱眉细想，总觉得两件事如果有关，那么，那次矿场意外发生后，这个女鬼就被释放出来了。又或者是在他们挖私矿的时候，做了什么触犯这个女鬼的事，才导致杀戮不断发生。
可现在孙家遇到的情况，真的和以前的事有关系吗？
就像孙安说的那样，如果有关，为什么现在才开始杀人呢？
——
离开书房时，已经快到中午，孙安安排佣人准备午饭。
我看了看四周，客厅里只有孙家的管家和佣人，其他人要么去了2楼、3楼，要么就在旁边的饭厅里聊天，只有孙琦聚在杨卓身旁，小声和他说着什么。
而这时，杨卓背对着我们，目视窗外，对于孙琦的提问，他偶尔皱眉回答两句，偶尔点头。
直到我和顾风他们下楼，他才回过头来，将目光转向我们。
我看了一眼孙琦，大概是她的双胞胎哥哥死得突然，一双眼睛仍是红彤彤的，神情哀伤极了，拾着纸巾抹眼泪，一副我见犹怜之态。
我小时候难受时也没这么哭过，最放肆的一回就是将头埋在手臂之间，哭花了脸就用袖子随便擦擦，实然不像个女人。
再回想刚才看到的场景，杨卓要是再安慰安慰她，那就是赏心悦目的画面了。
心里突然不是滋味，也不知道在顾虑什么，直到顾风诧异地将目光转向我，我才意识到自己失神了，连忙走到杨卓身旁，直视他的眼睛。
他站在不动，表情格外诧异。
我瞥了一眼旁边的孙琦，才拉着杨卓的衣袖朝旁边迈步：“直接读取我的记忆，具体情况我懒得说。”
他恍然大悟，右手很自然地抬高，抬起了我的下巴，动作吓了我一跳，目光却刚好与我惊讶的眼眸对视。
“好了。”他松开手，向后退了一步。
我顿时恼怒起来，刚才让他读他不读，现在他明白我的意思了，却突然抬我的下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又要接吻呢。
回头一看，顾风的表情不是刚好有些似笑非笑的尴尬吗？孙安一脸探究的神色，又是什么表情？
我瞪了杨卓一眼，他的反应何其无辜。
我就弄不明白了，既然他以前是我的护卫，为什么这两天做事突然对我举动大胆起来，各种亲昵举动都被他使出来了？
——
吃过午饭，我打算睡会儿觉，补充体能，便于夜间驱魔。
还是习惯睡在1楼，这样有任何情况发生，都能随时感应、随时处理。
孙安让佣人帮忙抱了枕头、毯子出来，在沙发上铺好，却格外顾虑地问我：“月灵小姐睡在客厅，不怕其他人走动时吵到你吗？”
“人吵不到我，只有鬼可以。”天知道驱魔这些年，在什么样的环境下我没打过盹？
谢了孙安的好意，我便坐在沙发上，蹬掉脚上的鞋子，将毛毯展开，随意披在身上，就靠着枕头睡着了。
模模糊糊中，杨卓又到了我身旁。
只要是他出现，我都可以有所察觉。
饶是背对着他，我也能感应到他此刻正微微俯身，帮我盖好毯子、放好鞋子。
恍然，顾风的声音也闯入了耳旁：“她知道你对她好，昨晚对你发脾气，应该是她有心事吧。”
没想到，顾风竟然知道。
我脑袋沉沉，紧阖双眼，眼前昏暗。
人似乎已经睡着了，可神智还清醒着。
又过了一会儿，那视野中的昏暗仿佛逐渐清晰，杨卓的身影又出现在了前方。
我以前又看到了昔日的画面，在灰蒙蒙的天地间，他一袭黑色长袍、叱咤风云、绝世独立，然而此刻，旁边却飘来了一缕白光，光影中还伫立着一道纤瘦高挑的身影，正缓缓如风地朝他走去。
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清丽脱俗的女子，用年轻美貌、风华绝代等词汇都不足以形容她的气质。
那张脸，五官秀丽端正，不是一眼令人惊艳的娇俏，却难得灵动的如会说话的精灵。不只是她的气质如此，就连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看起来也是这般的秀气婉约，曼妙如幻。
她背着手站在杨卓身旁，明明微扬起了下巴，却像是在俯瞰他的神情。脑袋微微偏至一侧，粉红的唇瓣翕张，露出一丝笑意：“怎么样？我教你的方法还好吗？”
“她不喜欢，会生气。”
“是吗？我怎么看起来像是在害羞呢？”
杨卓没有开口，但目光却缓缓抬高，望向了年轻女人的眼。
年轻女人依旧笑意满满地和他说着话：“其实我也不了解月灵，只是在她最糟糕的时候，看到了她的一点儿善念，但这点善念只是对你一人存在的。后来发生的那些事，她和其他战魂一族相比，不算最坏最阴险的那一个，也借我的手铲除了不少异己……”
“当然。”女人顿了顿，“这只是从我的角度出发，看到的情况。从其他人的角度，她就是个实实在在的坏人了。不过，心悠当初不是也在提醒她，要注意到你的存在吗？”
若不是听到这些话，我不会想到他们在讨论我，讨论以前发生的事。
尽管没有提到我做的那些恶，但从女人的话语中，倒是不难听出，她们对我最后的宽容，还是因为杨卓。
然而久久的，杨卓始终一语不发。
年轻女人似乎也急了，微微皱眉道：“你真的感觉不到，月灵曾经是喜欢你的吗？她说利用了你，把你当做了垫脚石，这些话，你都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