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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慢慢挪动脚步，被他漆黑墨染的眼笼罩，莫名的有些想逃。
但这时，他望向我的眸光又迷离起来，不知道是喝了酒，还是看不清我的缘故，乌漆瞳底泛出一抹疑光，有些困惑，也有些迟疑……
“苏……”他沙哑的嗓子里挤出来一个字，徘徊于嘴唇，甚是纠结，“心瑶，是你吗？”
像是急匆匆的改了口，他叫出了我的名字，这一次，却没有带上姓氏。
我垂眸看向他，突然注意到自己的衣着，已经不是平时习惯的打扮，而是像那天晚上一样，身上穿上一件白皙又柔软的侍袍，肚子也没有之前那么大了。
单薄的长纱裙包围着我，寒风一过，便贴紧了肌肤，浑身干瘦干瘦的，没有二两肉。
旁边镜子里也倒映出了我的脸，憔悴苍白得不似一个活生生的人……
“心瑶，是你吗？”
我又听见他问。
许云焕突然站了起来，撑着桌沿，瞳孔像以往那样集聚光芒。
如夜空中最为闪亮的那颗星辰，他仔细谨慎的打量四周，压低了嗓音，继续说道：“是你就出来，到我身边来。”
看着他抬起的右手，慢慢展露出分明的指骨。
我深呼吸了一下，他精亮的眼立即朝我的方向看来，仿佛终于锁定了我的位置，慢慢转动了手指的方向：“来，过来。听话。”
我立即被他的声音蛊惑到了，像是中了魔咒，慢慢将手伸了过去。
他的眸光也彻彻底底的落在了我脸上，好似这一次，终于可以看见我了，但他的手指却是冰冷的，冷得比那天晚上醒来之后看我的眼神还要冷，还要令我心惊肉跳。
但他没有动，只是瞬也不瞬的看着我，锋眉紧皱。
静谧的气氛也在身边不断蔓延，沉闷中带着几分压抑……
他不说话，我也不说话，不知道这个梦境什么时候能够醒来。
但我能够感受到，他握着我的手的指骨，正在缓缓收紧。
冷风再次袭来时，我将目光偏到了一旁，不由自主的落下了眼泪，那苍白的光影就照在我脸上，我想我一定很难看，否则许云焕看着我的眼神也不会一下变得深邃起来，锋眉紧蹙的样子，比我曾经见过的每一幕都要难受。
接下来的安静，漫长得仿若过了一个世纪。
他拉着我的手坐在了椅子上，突然问我：“还在生气吗？”
我摇头。
他便不说话了，梦境中的一切发展起来都是那么的直接自然。
我可以随意表达我的表情，想法和意图。
再度抬眼时，他如斧雕琢的五官依旧笼罩在昏暗中，寒风没有吹来，纱幔没有扬起，周围没有光，他的神情也显得模糊不清。
“千双他们很担心你。”我哽咽着开口，“你有空还是回去看看吧。”
也不知道这么说有什么用，这是梦，又不是事实。
他眉头一皱，问：“想要什么样的婚礼？”
我愣住，听他毫不犹豫地说：“或者，成婚后你想去什么地方？”
我的思绪放远了。
真的和我想的一样，结婚之后，我们之间或许就没什么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