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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定方实在是笑不出来,“我等与周兴毫无交集,从何查起呢?”
“等死吧!”秦明眼睛眯缝着,心想:“杨玄感叛乱并没持续太久,隋炀帝出征的大军怕是已经在回来的路上,假如我要是叛变了,以后也是个死。但樊子盖死抓着裴弘策不放,我就是有九条命,跟在裴弘策身边都不够用的。到底怎么办才好呢!”
廖定方听秦明连等死的话都说出来了,知道他也没了法子,可又见他一副冥思苦想的样子,以为他心中藏着主意只是不便明说。只好暗自伤神,正要转身离开,秦明把他叫住。
“秦副将,你有主意了?”
秦明实在是很不好意思,加装咳嗽了两声以掩盖自己的尴尬,“咳……你用我舅舅的名义把周兴请来一叙。”
“可是裴大人他……”
“我知道他喝酒醉了,若是没醉我也不会这般狼狈。”秦明说着心中颇烦,一个好汉三个帮,可他身边都是一群头脑简单的家伙,跟他们说话实在是累人的很。
廖定方并没多问,急忙去拜见周兴,按着秦明的意思把话一说,周兴本意不愿前往。樊子盖与裴家不和也非一日两日的事,倘若能不掺乎在其中自然是好,可现在活该周兴碰上了,着实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廖定方领着周兴来到大帐门口,恭敬的说了一声,“周大人请进。”
周兴一路走过来想了很多,他觉得裴弘策不外乎是向自己求情,虽然自己肯定不能答应,但如何拒绝却不可不斟酌。裴弘策死了,裴家人里真正位高权重的可还在。周兴自己在心里嘀咕道:“裴家人这回保不住裴弘策的命,那绝不是他们的实力不够,着实是老将军樊子盖手上权力太大,外加杨玄感在外作乱。等陛下回了洛阳,裴蕴、裴矩俩兄弟不算后帐才见鬼了,哪怕不能把樊子盖怎么样,其手底下的人不免要倒霉几个,我可不能被裴家人盯上。”
周兴想着就迈步进了大帐,刚要拱手行礼,秦明已经抢先一步,“周将军,在下秦明见过周将军。”
“你是何人?”周兴下意识要拔刀,才发现根本就没带着,只能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与秦明的距离。
秦明笑道:“别紧张,裴弘策是我舅舅,我叫秦明。”
周兴没有言语,缓缓后退了两步,他用余光扫了下四周,倒是看见昏睡的裴弘策,沉声道:“裴大人怎么了,不是他叫我过来的吗?”周兴也是活该倒霉,像眼下这个情况,本不用说这么多话,转身走了就是了,可他就是没这么做。
秦明道:“我家舅舅心知时日无多,昨日饮酒大醉,还在昏睡。”
周兴道:“在营中喝醉了,还真是……”
秦明叹道:“杀敌报国应是理所应当之事,但这回不一样,反正情况你也清楚,我也不多说了。”
“什么情况,我不知道你说什么。”周兴不敢接这个话,要是被传出去,担待不起。
秦明呵呵一笑,凑近了周兴说道:“其实吧,我舅舅的生死与我没多大关系,可我已经身陷其中,还望周将军救我一命。”
周兴看了看裴弘策,心想:“这秦明居然敢在裴弘策面前这么说话,想来裴弘策确实已经醉的不省人事,听听他到底什么意思也无妨。”
“怎么救你?”周兴一边问,一边用不怀好意的眼光看着秦明。
秦明立刻说道:“到时两军交战定然是一片混乱,周将军在乱军中将我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带出来还不是易如反掌。当然了,我自有一份心意,两万贯够不够?”
“两万贯?”周兴不信秦明有这么多钱。
秦明又把用来骗手下的大箱子打开了几个,道:“我可以先付钱哟!”
周兴一动没动,有钱就是大爷的道理他也懂,可他还是犹豫,万一这事被别人知道了,有钱也没命花。
秦明见周兴不言语,低三下四道:“你可得救我呀,这留守不过想要我舅舅的命,跟我没多大关系。我这么一个小人物,又有几个知道我是谁的,到时我远走塞外,保证这辈子都不会再回洛阳。”
周兴见财起意,心想:“我拿了这些钱也不一定要救这小子,到时候给他来一刀,死无对证。”
这周兴以为自己棋高一着,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道:“可以,这事我答应了。”
秦明道:“好,我立刻派人把箱子给将军抬过去。”
周兴忙道:“不好,等天黑了再送。”
“明白明白,天一黑我就来。”
周兴一脸严肃的走出了大帐,一直躺着昏睡的裴弘策醒了过来。
“靠不靠谱呀?”裴弘策忧心忡忡。
秦明心说:“都是你个老不死的,害的老子把脑瓜子都想炸了。你说你怎么就醒了呢,我叫周兴过来就是想骗个出城的令牌远走高飞,这下好了全被你搞砸了,弄得我出此下策。”
“行不行也得这么办。”秦明已经不想再装孙子了,话一出口就有点硬。
裴弘策自然不会在意秦明的态度,“全指望你了!”
这日晚上,秦明如约而至,周兴见到一口口大箱,自是十分喜悦。
周兴十分客气,道:“秦兄弟放心,哥哥手底下三千来人都是精锐,救你出来不过小事一桩。”
秦明暗道:“有钱是好,都愿意跟有钱人称兄道弟。”
周兴检查了一会,见秦明还在自己帐内,便说道:“不早了,秦兄弟先回去休息吧!”
秦明慢慢的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条,用很低的声音读了一遍,“我已买通朝廷将领周兴,明日里应外合,洛阳可破。”
“什么意思?”周兴大怒。
秦明道:“谁叫你贪心呢?”
“你是杨玄感的人?难道裴弘策已经投靠了杨玄感?”
秦明道:“那倒不是,杨玄感算什么东西,他还不够老子去投靠。我舅舅就更不可能了,闻喜裴氏又哪里会把杨玄感放眼里。”
周兴被搞的一头雾水,可他知道眼前的小子要害他,“不管你想干嘛,今日休想再出我大帐,来……”
“千万别喊人,我舅舅手里还有一张一模一样的纸条,明日出战你必须下死力气相助,否则咱俩就一起死。”秦明一边说着,一边将纸条放倒蜡烛上引燃。
“原来……”周兴终于明白,自己被人设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