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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道凉风让楠珺不自觉地拉紧了中衣的衣领,一手捂着牵动痛处的肚子,双腿蜷缩着,头也微微向胸口埋进。
胤禛在地上滚了半圈躺下了,被子掉在床边。中衣对中衣,床上床下两道白。
门外的小善听到屋里的动静,弓着身子急忙跑进来,嘴里的“贝勒爷”仨字还未喊出口,身子竟然开始慢慢倒退。
诶,别走啊!楠珺心里急得大喊,奈何上下嘴唇粘得紧紧的,也就是心里着急了一下。
什么个情况,胤禛这副造型,小善难道不该将他扶起来么?
眼见着小善摸摸索索地退到了门口,满脸写着“您继续”仨字。楠珺一个激灵,再度仔细瞧了瞧两人的造型。泪目了。
“吱嘎——”门被关上了。
由此,楠珺坚定地认为:小善也是老司机。
“四……四爷……刚才我……”
没经历过这种事,楠珺也不知道应该谁先开口。不过总这么僵持着也不行啊,她还晾在那里,冷啊!
“没什么好解释的。”胤禛面不改色地应了一句,单手撑地翻了起来,另一手拾起床脚边的被子“哗啦”一声,准确无误地盖在了楠珺身上,“你误会了。”
误会?楠珺满脸黑线。鬼知道他是什么动机?难道每次做这种事没有成功就用“误会”来当借口,呵呵。
不过,误会就误会吧,本姑娘又不是被占了一点点小便宜就非君不嫁的人。话说,刚才那一脚也不轻,好吧,两清了。
这种事吧,谁提谁尴尬。多亏得楠珺是个现代女性,并不纠缠这种所谓的肌肤之亲,那些演员还有吻|戏和床|戏呢,也没见哪个女主非赖着男主不嫁啊。
那被子盖上来,她身上的温度又开始回暖。正想将被子裹紧一点,不给胤禛留空隙时,却听屋子外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叫嚷。
“让我进去!我堂堂一个侧福晋竟然不能见贝勒爷么?”
这一声叫嚷让楠珺皱起了眉头,熟人,那个侧福晋齐欢。这声音非常尖锐,语气特别不善,楠珺听得一阵恶心。
“侧福晋恕罪,贝勒爷喝过药已经睡下了,而且贝勒爷一再吩咐未经他的首肯,无关人等不得探视,侧福晋就别为难奴才了,请回吧!”小善的声音也来得清亮,似乎在提醒屋内的二人不要只顾着“颠凤”,有不速之客快杀进来了。
胤禛也蹙起了眉头,扭头看向楠珺。
楠珺愣了,四爷,您什么意思?
胤禛朝她旁边一个空位努努嘴,这意思再明白不过,故技重施。
什么都不想说了,楠珺默默地掀起被子捂着脸,然后悄悄地钻了进去。
须臾,楠珺就感觉到身边多了一个人,这种事做多了,开始有默契了。
屋子外面,小善却并没有向侧福晋妥协,仍是在不遗余力地劝她回去,直到听见齐欢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如果我也算无关之人,那屋里那位且不是该退避三舍?”楠珺心里莫名地梗了一下。
侧福晋齐欢夹枪带棒的在说谁呢?楠珺好像不自觉地对号入座了。老娘也想退,可惜某人不给机会,就这么着吧!
楠珺将头悄悄探了出来,一个激灵:不对,知道她在这的就四人,以胤禛的保密程度,断不会让侧福晋知道此事,那她说的应该是——青卓。
呵呵,原来遇上争风吃醋来尥蹶子的主儿了。
小善还在外面与她打马虎眼儿,楠珺越想越不对。胤禛的目的是想借青卓来隐藏自己,现在这种情况反而将青卓推到了风口浪尖,谁知道今日来了一个侧福晋,明日会不会是福晋亲自来呢?府里的福晋们轮番上阵,就青卓那个孱弱的体质,估计得一命呜呼了,乾隆爷的妈可不能这么短命。
想到这儿,楠珺仰着脑袋向上蠕动了一下,嘴正好挨到胤禛的耳边。
“四爷……”她不能高声说话,只能以气动唇。
“啪!”胤禛反手一挥,一个巴掌扇到了她的嘴上。
楠珺吃痛,又不敢哼声,只能怒目圆睁地与胤禛对视。
她本想提醒胤禛不可再让青卓成为众矢之的,话还没说出口呢,冷不防被胤禛挥了一爪,这人还在记刚才的仇吗?小气!
胤禛的身子没动,头却向外退了一些,双眉紧蹙,眼中却暗暗含了些血丝。
楠珺见状觉得有些奇怪,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叫了一声“四爷”就变这副德性了?不仅如此,被窝里,二人的身子紧贴着,楠珺明显感觉胤禛的身子在微微发抖。
这人不会是因为叫了一声“四爷”,打了个冷噤感到冷吧?
楠珺一阵莫名其妙,目光再向上一抬,正好落在刚刚自己凑近的那耳朵上,她乐了。
胤禛的耳朵已经快熟了,再来点佐料可以吃麻辣凉拌耳片。
适才挨的那一巴掌的疼痛却被那红得快熟掉的耳朵化解了。楠珺笑嘻嘻地看着胤禛,又用气声轻轻地说了一句:“四爷,你耳朵怎么红了?”
她怕又会挨上一掌,说完赶紧双手捂住嘴,双眼仍在不住地挑逗眼前双眼布满血丝的某人。
对视了半晌,她发现胤禛的耳朵更红了。楠珺更乐了,这人反应怎么这么大?
这时,她已经忘记了屋外还有一个醋意正浓的不速之客,心里正在窃窃自喜,一想到终于可以对某人搞点恶作剧,她心里就直痒痒。
楠珺敛住笑意,又往上蠕动了一下,正待开口逗弄这个可爱的胤禛时,却听他挤出一句:“不要靠近我,否则我会扒了你的皮。”
切!没意思,翻脸比翻书还快。一盆冷水浇了上来,楠珺大感没趣,只得悻悻地缩了回去。
胤禛一个翻身侧身面向床外,一如适才胤禩来时的样子。不过,微微有点不同的是,胤禛气息起伏好像有点大。
楠珺还在想着刚才胤禛说的那句话,扒皮,哼哼,差点又上当了,脑子闪过他在胤禩府里墙角下为自己擦眼泪的样子,闪过他给自己上药按摩的样子,和眼前这个冷若冰霜的四爷一点都对不上号嘛,温柔?呵呵,一切都是浮云。
这边楠珺在胡思乱想,那边胤禛一点动静都没有。楠珺就奇了怪了,小善能耐也够大的,竟然能和侧福晋磨叽这么久,这个胤禛也不知怎么想的,随便出个声打发人走就是了,听侧福晋和小善斗嘴很好玩咩?
“大胆奴才,你若耽误了弘时的病,仔细贝勒爷扒了你的皮!”屋外的齐欢厉声叫道,生怕屋子里的胤禛听不到。
扒皮,楠珺一阵恶寒,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弘时,楠珺知道这个侧福晋是谁了,李氏呗,李齐欢,你咋不叫李寻欢嗫?多霸气……
“奴才不敢。”小善的声音在颤抖,似乎在向胤禛求救。
胤禛还没开口呢,外面的齐欢竟然开始悲悲戚戚地哭了起来:“贝勒爷,弘时病了,嘴里一直说着胡话,还一直念着阿玛,贝勒爷,当年弘昐也是这样,可惜,他最后都没等到阿玛来,贝勒爷,求您去看一眼吧!”
胤禛低低地骂了一声:“蠢妇!”
楠珺捂着被子偷笑,皇室里的孩子难将养,夭折的也特别多,每生下一个孩子都弥足珍贵,悉心呵护,生怕有个闪失。看来她口中的弘昐已经夭折了,而弘时此时恰好染病,不去请大夫,倒跑到这儿来借故争风吃醋,骂一句“蠢妇”还是抬举她了,即便是自己的儿子也不带这样诅咒的吧,这个齐欢简直了。冲这点,就知道弘时病得不是很严重。
“小善,让她进来。”胤禛装作气血不足样子弱弱的喝了一声,但声音中略有微怒。
外面的人忽然收住了声,门开了,一阵香风扑面而来。
“就站在那里说话。”
“是。”
楠珺看不到那里是哪里,听那齐欢的声音,应该离门口不远。
“你说的话,我都听到了,弘时病了不去请大夫,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妾身不知贝勒爷病得不能起身,是弘时说胡话念着阿玛,妾身这才斗胆来请贝勒爷去看看。”
胤禛冷哼一声:“到底是因为什么你心里清楚,今日不与你计较,小善,进来。”
小善立刻现身。
“叫人去请大夫给弘时诊治,要最好的。”
“嗻,贝勒爷。”
“叫小全子去太医院候着,只要程太医一回到太医院立刻请到府中,先给弘时瞧病,我这边不急。”
小善领命去了。
胤禛又道:“如此安排,可满意了?”
齐欢收住了抽噎之声,忙应道:“妾身不敢。”
胤禛轻轻一挥手,外面便没动静了。
一入侯门深似海,这还在贝勒府里就斗成这样,以后成了后宫的妃嫔,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楠珺打了一个冷噤。
“四爷,侧福晋在这里没看到青卓,这才善罢甘休了吧?”楠珺又不知死活地凑近了胤禛的耳朵。
“你把我的话当耳边风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