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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吧切吧剁了吧……
手怎么这么贱呢?那天不小心按到了那里,人家就要她负责了,今天直接“宽衣解带”,这负责的速度是不是太快了?
那黄带子在楠珺手中荡啊荡啊荡,荡得她心烦意乱。不过她感到万幸的是,幸好扯的不是他的裤腰带……
啊啊啊,现在怎么办?直接把腰带还给他?废话,难道不还么?那上面还挂着价值连城的象征身份的羊脂云纹玉佩呢。
楠珺蹑手蹑脚地挪了两步,然后用最快的速度将腰带放到桌上。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说完,又退回原处。
楠珺感到胤禛的灼灼双目正紧盯着自己,暗想这人又想借题发挥?接着又补上一句:“这个不怪我啊,是四爷的腰带质量不好。”
话出口大叫糟糕,怎么能说皇子的黄带子质量不好呢?那可是皇家顶级专用腰带啊,怎么会质量不好呢?!
这清朝服饰最大的好处就是即便没有腰带,好歹还有扣子系着,不至于袒胸露乳。胤禛理了理下摆,转身在凳子上坐下,用手指轻敲桌面,道:“来,过来。”
他想干什么?!!
这是一种不好的暗示,楠珺已高度警惕,她像犯了错的小孩一样,耷拉着脑袋,双眼时不时瞟上一眼,然后摇头。
胤禛重重地敲了两下:“过来!”语气也比刚才重得多,非常强势。
楠珺心惊胆战地问道:“四爷您衣衫不整,要我过去做什么?”
胤禛没有立即回答她,而是上下打量了自己一遍,轻笑道:“沈掌柜在嫌我衣衫不整?呵,难道这不是拜沈掌柜所赐么?”
楠珺俏脸微红道:“我都说了不是故意的了,四爷一定要紧咬着不放么?”
胤禛伸手拨弄了两下腰带上的玉佩,玩味儿地说道:“沈掌柜将我的腰带扯断了,难道不打算将它缝补好?你也应知道,这是黄带子……”
“啊,原来四爷是想让我……”楠珺如释重负,轻呼了一口气,“我还以为四爷要……”话不敢再往下说,谁知道自己这是不是在暗示他要进行下一个举动。
胤禛嗤笑一声,再白她一眼:“你自己心生邪念,再以己度人,把别人也想得这般邪恶。”
这话大有讽刺之意,可楠珺实在无法反驳,她,确实邪恶了。
她暗想,若不是之前你隔三差五地捉弄我,我怎么会往那些事上凑,口中却说:“四爷教训的是,是我的不是。”她转身去柜子里将针线簸箩拿出来。
不就是缝补腰带嘛,早说啊,这简单。
她七手八脚地将线穿过针鼻,便拿起腰带开始缝起来。胤禛不时看看她那蹩脚的针线活儿,只是无奈地摇头,那意思估计回贝勒府后得返工。
楠珺缝得非常慢,因为她藏了一个心眼:电视里多数女主在缝补衣服时都会扎到手,然后出血,再然后男主心疼地拿起手指伸向自己的嘴里……她才不要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胤禛等得有些不耐烦了,直接拿起捣米杵开始接着捣碎那些桂花。楠珺不受其影响,仍是慢吞吞地缝着。
多么和谐美满的一幕啊,就差夫妻双双把家还了。
气氛非常地祥和,还差几针楠珺就大功告成,这时,胤禛淡淡地说了一句:“对了,忘了告诉你,明日我要在府里宴请岳钟琪和年希尧,你也来吧,将莺语和真真带过来暖暖场子。”
楠珺正专心致志地扎针呢,突然听到这个消息,手不由得开始发抖:他真的在给自己制造机会?
相由心生,她脸上开始露出笑意。放下了对胤禛的防备,开始与他闲话家常起来。
“是,一切听四爷吩咐。”顿了顿,她又问道,“四爷,这次宴请不知所谓何事,小女子好事先将赴宴之礼备下,以免失了规矩。”
胤禛满脸的惊讶,好难得啊,第一次听到“规矩”两字从她嘴里冒出来。
“送礼就不必了,不过是个饯行宴,没有这许多规矩。”
“饯行?”楠珺乐道,“呵,这饯行宴也是轮流请的?上次是岳公子在这里请四爷与年大人,就是给年大人饯行,这次是轮到四爷做东给年大人饯行么?”她瞬间想起了工作后和闺蜜一起吃的转转会。想不到这古代男闺蜜之间也流行这个。
胤禛拿着捣米杵的手稍稍顿了一下,若无其事地道:“是,也不是。”
楠珺心里喜滋滋的,并没去分析这话外之音。
“这次也是给岳钟琪饯行。”
“什么?!”楠珺失声道,“呀……”悲剧还是发生了,最后一针也没能躲过。针眼儿处的小红点开始慢慢变大,血也越来越浓,楠珺好像麻木了一样,浑然不觉疼痛。
熟悉的场景,胤禛却并没有理睬楠珺手上的血滴,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这一针扎下去,沈掌柜该醒醒了吧?”
楠珺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失态,有些不好意思。虽然那日已对胤禛明确地说出自己喜欢岳钟琪,而且还有婚嫁的意愿,但毕竟自己是女儿家,也不能时时表现出一副花痴的样子。这要是传到岳钟琪那里,不知该怎么看她了。
她拿出手绢将手指上的血滴擦去,再将线尾打了个结:“四爷说笑了,楠珺一直清醒着呢!只是这消息有些突然,适才是我失态了。”明明糊涂着却矢口否认。
胤禛也不反驳,继续道:“是很突然,岳升龙原本打算在京城过完年后再回四川,哪知他母亲从甘肃赶到了四川,没见到儿子和孙子自是挂心,便来信要他们回四川过年,岳升龙不愿拂了老人家之意,这才向皇阿玛告辞提前回去。”
“原来是这样。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在,想来老人家年事已高,能享受子孙承欢膝下的日子也不多了,岳大人真是孝顺之人。”
胤禛却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孝顺与否,他自己心里有数。”
楠珺不禁皱起了眉头,这胤禛总是一语几关,话里有话,想起他对岳升龙有所保留,难道岳升龙携子回四川是另有原因?不过,胤禛说过,这些不是她该打听的事。
“那他们过完年还回京么?”
“不能说‘回’,四川是岳升龙的老巢,京城只是他的暂住之地。”胤禛的言语中明显对岳升龙带着些许敌意。
对于胤禛用“老巢”来形容岳升龙在四川的家,楠珺也没心情去吐槽,只是觉得奇怪,明明胤禛与岳钟琪私交甚好,为何与岳升龙这样不对盘呢?
胤禛见她面露糊涂,稍稍提醒了一下:“他是四川提督,离开了四川就没了权力,怎么可能在京城久留?”
一席话如醍醐灌顶,楠珺这才明白胤禛所说“老巢”的意思。岳升龙是封疆大吏,肯定有自己的军政圈子,他在四川呼风唤雨,除了总督能压他一头外,简直可算是皇太子的待遇了。若是将职务回迁到京中,可能处处受压制,哪有自己当“野太子”那样自在?突然,她也搞不明白胤禛对岳钟琪是真亲近还是假套近。
在认识胤禛之前,楠珺无论如何也不会去想官场朝廷的事,即使自己被那些“达官贵人”威胁,也不过抱着舍财免灾的态度。但是,在胤禛的潜移默化下,现在二人一谈起比较有深度的问题时,她都会自然地往政治斗争上靠,不得不说,胤禛已严重影响了楠珺原本“平静”的生活。
想到自己与岳钟琪八字还没撇就要“分居两地”,楠珺实在是高兴不起来。收住神思,楠珺用剪刀剪下一截线头,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我不擅女红,还请四爷不要笑话!”
胤禛看了看那针脚,终于忍不住了:“沈掌柜用‘不擅’二字还真是谦虚。”
楠珺有些难为情地低下头,本来就不擅嘛。
“我看,用‘不会’二字更贴切一些。”
楠珺的脸瞬间黑了,她还没见过这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人。明明是他故意吓唬自己,才不小心扯断了他的腰带,现在自己勉为其难地给他补上,还嫌缝得不好,有本事自己缝去!
“是是是,小女子确实不会女红,让四爷笑话了。”
认识胤禛不仅让楠珺的穿越生活发生了改变,还使得她的语言惯性也发生了改变,以前能实话实说,现在却变得阳奉阴违外加阿谀奉承,真不知是谁的过错。
几经坎坷,在胤禛的无理要求下,楠珺又一次“享受”了给未来皇帝系腰带的待遇,这一次楠珺轻车熟路,快速将腰带系好,不给某人留下“调戏”的机会。不过,在一起做桂花糕的过程中,某人却是占尽了便宜,碰碰手,再碰碰头,若是他想,也许还可以碰碰……
这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四贝勒府,书房。
胤祥夹起一块桂花糕,啧啧了两声:“四哥,你说你冒了那么大的风险将那包杏仁酥截了下来就是想制造与沈掌柜一起做桂花糕的机会啊?”
“顺便将岳钟琪要走的消息告诉了她。”胤禛默默地看着桂花糕,嘴角浮上一丝浅浅的笑。
胤祥仰天长叹:“四哥太阴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