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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军继续向北,眼看距无终已经不远。
从初春出发,快要到达无终的时候,已经进入盛夏。
前几天还是烈日当头,这天早上,天空居然布满了乌云。
将士们的口粮又快要吃完,顶多只能支撑三四天。
骑在马背上,曹操仰脸望着天空,向一旁的曹铄问道:“是不是要下雨了?”
“看样子是。”曹铄说道:“这场雨恐怕会下不少天。”
“下雨会不会影响军粮输送?”曹操说道:“要知道,军中粮草可是已经不多。”
“父亲放心,我早就有了准备。”曹铄说道:“只要到达无终,我们就不愁军粮。在无终等候一些日子,后续的辎重也就该到了。”
“在无终等候辎重?”曹操说道:“这么一来,我军长途奔袭又有什么意义?”
“辎重跟着大军不会走的太快。”曹铄说道:“把辎重丢下,让他们自己走,反倒比跟随大军更快一些。”
“还有这么一说?”曹操侧头看着他问道。
“当然有。”曹铄说道:“以往我行军的时候也曾这样做过,所以了解一些。”
“为什么我军到了无终,就会有军粮?”曹操问道:“这么大的雨,难不成你事先已经有了部署?”
“回禀父亲。”曹铄说道:“无终是我们的必经之路,我先前寻思着,把军粮储备在这里,会更加便捷一些,没想到居然赶上了这场大雨。果真是天意,连老天都帮着父亲,这次出征还有不胜的道理?”
曹铄这么一说,曹操哈哈大笑。
先前因为军粮而心生的不快,都随着军粮的落实和曹铄这句拍马屁的话而烟消云散。
正行进着,雨落了下来。
夏天的雨不像春秋天的那样绵柔,落到地上的雨点都比黄豆还要大颗。
不过顷刻间,二十万大军就成了落汤鸡。
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曹操喊道:“传令下去,加快行进,到了无终再驻扎。”
命令下达,将士们只得继续行进。
雨天道路难行,将士们行进起来十分艰难。
走了整整一天一夜,他们才来到了无终城。
无终是个小城,二十万大军进入城里显得十分拥挤。
大多将士只能在街道上搭建起帐篷。
又困又累,帐篷搭建起来,将士们倒头就睡。
进了无终城,曹操亲自去交接了军粮。
见到满仓的粮食,他才终于放了心。
大军未动粮草先行,有了军粮,将士们能吃饱肚子,才有力气打仗。
望着粮仓,曹操对曹铄说道:“还是你准备的充分,如果没有你调配得当,恐怕这场雨就会让将士们饿着肚子。”
曹铄抱拳说道:“能得父亲一声夸奖,我已心满意足。”
跟在一旁的曹丕脸色则是越发不好。
曹铄被夸奖的越多,他越觉着这位长兄得早些除掉才是。
“这场雨不知道会下到什么时候。”仰脸望着天空,曹操说道:“等到雨停,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
“这场雨看样子有得下。”曹铄说道:“要不我们找个人问问,有没有其他道路可走。”
“找人问?”曹操问道:“找谁?”
“我听说这里有个名叫田畴的人。”曹铄说道:“此人早年曾是刘虞从事,刘虞被杀之后,他就隐居于无终。如果能把他请来,或许会给父亲指明道路。”
看着曹铄,曹操诧异的问道:“你怎么连这种事都知道?”
“中原的事情,我多少略知一二。”曹铄嘿嘿一笑,对曹操说道:“不说中原,就连三韩等地的事情,我也是知道一些。”
当曹铄提起三韩,站在后面的曹丕脸色陡然变了一变。
偷偷打量着曹铄,他心底隐隐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长兄怎么突然提起三韩?难不成是他知道了什么?
心里疑惑,曹丕又不敢盯着曹铄看,把脸转到了一旁。
好在曹铄根本没有看他,只是等待着曹操的回复。
曹操想了一下,对曹铄说道:“既然你知道此人,那就由你把他找出来。能为大军提供新的路线,我算你头功。”
“功劳什么的还是让给别人。”曹铄说道:“我是曹家子弟,当然该为父亲分忧?”
“你能有这样的心思,为父十分欣慰。”曹操微微一笑,对曹铄说道:“你去办吧。”
曹铄应了一声,带着邓展、祝奥等人离开。
来到无终,曹操当然不会住在帐篷里。
吩咐了曹铄去找田畴,他则径直返回了官府。
回到住处,曹丕刚进门就向吴质问道:“刚才父亲和长兄的话你也听见了?”
“听见了。”吴质应道。
“长兄怎么想起提到三韩?”曹丕问道:“难不成是他知道了什么?”
“不应该呀!”吴质皱着眉头说道:“去三韩的不是我,而是我找到的游侠。即便长公子麾下再有能耐,也不该能摸的这么清楚。何况既然知道将要发生什么,怎么长公子一点动作都没有?”
“长兄城府极深。”曹丕说道:“他没有说,或许是有其他打算。”
“还能有什么打算?”吴质说道:“难不成他还想从这件事里抓到把柄?要知道,那个游侠在办成事之后,已经被我派人给除掉了。”
“除掉了?”曹丕一愣:“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这种小事我来代劳就好。”吴质说道:“哪里需要劳烦公子?”
盯着吴质看了好半天,曹丕锁着眉头说道:“这件事你办的确实干脆,把你留在身边,我果然是没有用错人。”
“能得公子一声夸奖,即便要我粉身碎骨也是肯的。”吴质连忙应道。
“我可不要你粉身碎骨。”曹丕说道:“你要是死了,将来谁会帮我?指望陈群、朱铄他们?我有权势,他们会听我号令,当我没了权势,恐怕他们比谁走的都快。”
“无论公子如何,我都会不离左右。”吴质连忙说道。
“如果你觉着长兄没发现什么,那件事照常。”曹丕说道:“只不过办事的时候一定要干净利落,可千万不要出了什么纰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