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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丝绢上记下的一笔笔欠款,刘备彻底崩溃了。
他已经被曹铄坑到身无分文,几乎连身边的这些人都养不起。
如今又来了这么一笔压根还不起的债务……
“弥公……”刘备拿着丝绢的手都在微微哆嗦着,他满脸凄楚的对弥衡说道:“这么多钱,我可还不起……”
“还不起可以先欠着。”弥衡很大度的说道。
刘备松了口气:“还请弥公告知子熔公子,我早晚会把这笔钱还清。”
“也拖不了太久。”弥衡说道:“公子现在缺钱,离开许都之前必定是要找玄德公把这笔钱讨回去的。”
“可是……”刘备说道:“我实在是还不起……”
“玄德公也不用焦躁,其实没多少。”弥衡说道:“公子要是在许都逗留一个月,五千吊翻三次,也不过就四万吊钱!”
当弥衡说出四万吊的时候,刘备面如土色。
张飞一瞪环眼,向弥衡嚷嚷道:“曹子熔什么意思?当初他欠兄长那么多钱,兄长也没找他讨要利息。如今我家兄长只是欠他这么些,就变成了四万吊?”
“还与不还全在玄德公!”弥衡拱手一礼说道:“天色不早,我也该回去歇着了,告辞!”
不等刘备回应过来,弥衡已经转身离开。
瞪着他的背影,张飞对刘备说道:“兄长,难不成就这么看着曹子熔骑在我们头上拉屎撒尿?”
刘备铁青着脸没有说话。
关羽也在一旁说道:“兄长,曹子熔摆明了是要把我们赶尽杀绝。”
“告诉董承派来的人,今晚我去见他。”刘备咬着牙说道。
“兄长可要想好。”关羽提醒道:“一步走错满盘皆输!”
“已经没有退路,我还能怎样?”刘备说道:“难不成要等到曹子熔把我逼死?”
“兄长说的是!”张飞说道:“每次见到曹子熔,我都想把他的脑袋拧下来!”
“曹子熔身边猛将不少,卫士也是个个精锐。”刘备说道:“何况他和曹家上下关系都很亲近,在许都可千万不能招惹他。”
说到这里,刘备又加了一句:“至少许都在曹家手中的时候,千万不能招惹他。”
小半个时辰之后,刘备来到董承住处。
董承和种辑、吴硕、王子服等人迎了出来。
“玄德公!”见到刘备,董承行了个大礼说道:“就等玄德公了!”
“董将军!”刘备回礼问道:“已经是深夜,叫我来不知有什么吩咐?”
“我哪敢吩咐玄德公。”董承笑着说道:“玄德公可是皇亲,若论皇家辈分,还是当今陛下的叔父。”
“玄德公既然是皇亲,董公总要给他正个名份。”种辑说道:“不如明天董公去见陛下,请陛下承认玄德公是汉室皇叔。”
“我也正有此意。”董承说道:“不知玄德公怎么看。”
“董将军言重了。”刘备说道:“我何德何能,怎么当得起陛下称一声皇叔!”
“本来就是皇亲,有什么当不起的。”董承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玄德公请进宅子再说。”
董承引领众人进了后园,在一间房里分宾主坐下。
刘备到来之前,董承已经和王子服等人有过商议。
进了屋里,种辑向董承问道:“听说董公今日入宫,陛下下了一道密诏,不知陛下都说了些什么?”
刘备知道他们是串通起来演给他看,倒也没有说破。
目光落在刘备脸上,董承说道:“陛下密诏事关重大,玄德公要是与我们同心同德,我倒是可以拿出来给你们传看。就是不知玄德公心思……”
“同心同德?”刘备微微一笑问道:“难不成董将军和诸位要做什么大事?”
“当今天下分崩离析,陛下流落许都,受曹操所制。”董承说道:“玄德公身为皇亲,难道能看得过眼?”
“看不过眼又能怎样?”刘备说道:“许都可是曹公的天下,董将军和我又能做些什么?”
“玄德公也对曹操有所不满?”董承试探着问道。
“不满肯定有些。”刘备说道:“曹公独掌大权,陛下来到许都,本来亲政。然而诸位也都看见,如今管理朝政的并不是陛下,而是曹公……”
“玄德公说的这些,我们都懂。”董承说道:“不瞒玄德公,陛下给我的密诏正是诛杀曹操,还大汉皇权!”
他从怀里掏出那条董妃给的腰带,递给种辑说道:“种公传给诸位看上一看。”
拿过腰带,种辑从中掏出那封“诏书”。
早就看过的他假意又看了一遍,才传给王子服。
刘备最后一个拿到诏书。
浏览了一遍,刘备愕然向董承问道:“董将军,陛下的意思是要……”
还没说话,董承眼圈一红抽噎了起来。
他这么一哭,种辑等人也跟着红了眼圈。
“当今陛下身在龙潭,我们做臣子的却不能为他分忧!”董承泪痕满面的说道:“每每想到这里,我就觉着心口像是被什么扯着一样的疼。如今陛下已经下了诏书,还有什么理由不为陛下分忧?”
“玄德公!”他站了起来,向刘备深深一礼:“我等为陛下甘愿肝脑涂地,不知玄德公身为皇亲,会不会与我等同赴生死?”
或许是董承等人的眼泪起了作用,又或许是衣带诏言辞恳切,让刘备生起为汉室鞠躬尽瘁的豪情。
他上前两步,牵起董承的手说道:“董将军,我愿与诸公同赴生死!”
“有玄德公在,我等必成大事!”董承说道:“明天一早,我就请玄德公进宫,向陛下进言,为玄德公正名!”
刘备没有吭声,牵着董承的手又握紧了一些。
从董承家离开,已经是午夜时分。
回到住处,关羽小声向刘备问道:“兄长答应了董承?”
“有好处,为什么不答应?”刘备说道:“只要陛下为我正名,从今往后我就能以皇叔的名义招募兵马。我与两位兄弟也能早些成就大事!”
关羽和张飞相互看了一眼,俩人都没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