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驾马车的男人技艺非常,在窄小的巷子里也能让马车跑到最快的速度,他这一路鸡飞狗跳,撞到不少路人与货摊,不过无所谓,给他的命令就是往西走,将人放在西市一处宅子门口,那里有人接应,然后再引着后面追赶的人马往城外去。
身后的女人刚开始还在哭闹,现在一点声音也没有了,大概是经不住马车颠簸晕过去了,这也让他松了一口气。
前面拐弯后就是宅子了,男人再次扬起马鞭,加快速度。
下一秒,他在拐弯与别人的马车迎头撞上,冲劲太大,让他与对面马夫都从马车上掉了下来,他迅速看了一眼对方,马车衣着整齐,马车也是制式的,应当是京城里某个世家的马车。
“对不住对不住,急着赶路……”男人扶起马夫,“没事吧。”
马夫好像摔伤了,龇牙咧嘴,他的马车上一个十七八的郎君捂着额头探出来,“这是怎么了?”
男人又急忙迎上去,连声道歉:“抱歉,实在是家中急事,赶车心急……”
郎君的眼神忽然变得直勾勾的,盯着他身后,男人心中一突,回头看,果然是马车里的女人撩起了帘子。
郎君一把抓住他,“你是谁?要带她去哪儿?”
男人没想到他居然是认识这个从熙王府里抢来的女人,心里暗道糟糕,嘴上强硬争辩:“您是不是认错人了?这是我家妹子……”
“你还胡说八道!”郎君一推他,自己从马车上跳下来,“要不要我带她去熙王府让熙王看看是不是我认错了?”
前面路被马车堵着,后面有追兵,要是打起来他也占不到好处,男人把郎君狠狠一推,掉头就跑。
“快去追!”
看着自己马夫追着那匪徒跑远了,罗应华却不敢再去直视薛嘉萝,眼神躲躲闪闪,“怎、怎么到这里来了?殿下呢?出什么事了?”
薛嘉萝脸蛋上有几道烟熏出来的黑色痕迹,哭得眼睛都肿了,短短一个时辰她遭遇的事情太多,让她昏了头脑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罗应华往前走了一步,看了她一眼慌忙移开视线,“你脸上怎么了?”
薛嘉萝还是不说话,眼睛泪汪汪的看他。
周围没有人,朝思夜想的人凭空出现在眼前,让他欢喜又紧张,他手抖着指了指她的脸:“擦一擦……”
他的话没有说完,薛嘉萝见他伸手,立即伸着胳膊要他抱。等他僵硬地朝前走两步,受够惊吓的薛嘉萝抽抽搭搭地搂着他,头枕在他肩膀上,极为信赖的样子。
罗应华好似一块石头,一动不动矗立在巷子尽头,久久不能动。
当他反应上来时,他已经把人藏在了自己的别院里,去处理马车的下人回报说,附近来了一群人似乎找什么,挨个马车都要查看,城门也暂时不能出了。
他脸上一片犹豫茫然,对下人说:“你先回府,告诉母亲我明日再回。”
打发走了小厮,他又在屋前来回踱步,他震惊于自己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来,越想越觉得不对。
他想带薛嘉萝走,但推门一看见她蜷缩在塌上安睡的模样,刚才的想法烟消云散。
她应该是累极了,门打开的声音没有吵醒她,双手握成拳头抵在腮边,黑发散落在脖颈周围,睡得香甜无辜,外界如何险恶都无法打扰到她。
她闭上眼睛后美貌带来的威慑感减弱了许多,罗应华轻手轻脚靠近她,蹲在榻边终于能细细端详她。
弯眉长睫,红唇白肤,任何一个女人都会有,但没有哪一个能像她这样令人心醉。他隔空抚摸着她的头发与脸颊,想象着手指真正触摸上去会是什么感觉。
他痴痴地凝望,躁动不已的心脏逐渐平静,他因她的美色而昏头,也因她的美色心灰意冷起来。
这样一个人,凭他的本事是保不住的,她要么被一辈子藏起来不被任何人察觉,要么依附一个权势滔天、无人敢惹的男人,连熙王可能都不行。
他迟疑许久,手掌落在薛嘉萝肩头,轻轻摇她:“醒醒……”他轻声唤了她足足一刻,薛嘉萝才迷迷糊糊睁开眼睛,他收回手温言道:“我送你回家,好不好?”
此时已是黄昏时刻,罗应华派去熙王府的人半路被急红眼的张管事拦住了,一听来龙去脉,张管事第一时间派人去通知周君泽。
周君泽到的时候已是天黑,吴王妃意外身亡的消息传进了宫内,熙王府再次着火的小道消息也四下传播,他手里的那张圣旨交给了孙除的儿子,他算是表明了态度。
薛嘉萝吃完饭,把玩罗应华送给她的陶瓷小鸟,对着尾巴一吹,就发出口哨般清脆的声音。
周君泽推门进来,小鸟哨声戛然而止。
他站在门口看她,过了一会,笑着说:“怎么了?又要装作不认识我?”
他的神情让薛嘉萝说不出来畏惧,好像是以前的熙熙却又不像他了。
周君泽闲逛一般进来,四处张望,走到薛嘉萝身旁从她手里拿走陶瓷小鸟,放在嘴边一吹。
“我小时候也玩过,多买几个放在屋子里好不好?如果要叫人,只吹哨子就行了,我就是这么做的。”他说完,把哨子放进薛嘉萝嘴里,“吹一个。”
薛嘉萝呆愣愣的,依他所言吹响了一声。
周君泽解开她衣领,目光巡视着她锁骨胸口,嘴里说:“再吹一声。”接着将她抱在怀里,撩起裙子解开里裤,握着她的膝盖微微用力分开,一只手从大腿内侧摸进去。
薛嘉萝含着小鸟哨子,眼睛含泪,在他怀里瑟瑟发抖,即便不了解他这番举动中含义,她也察觉到身为女人的不安不愉快。
周君泽检查完毕,在她耳后亲了亲,“小脏猫,泥里滚出来一样,今天都做什么了?”
薛嘉萝维持着小孩把尿一般的姿势,全身僵硬,不说话。
周君泽拿走她口中哨子,很有耐心地诱哄着她:“还记得着火吗?”
薛嘉萝点头。
“有人带你走了,对不对?”
薛嘉萝再点头,小声说:“撞到头了,疼……”
“然后怎么来了这里呢?”
薛嘉萝答非所问:“他的马车,不疼。”
周君泽没有强求,将她身下衣裙整理好,继续问:“来了之后呢?”
“睡觉,吃饭……”
周君泽让她侧坐在腿上,捏着她的下巴,深深看进她的眼睛,“我们出去跟他道别回家,之前他对你怎么做的,你也怎么对他。”
罗应华知道自己今天犯了大错,今晚要是哪里应对不好,让熙王看出他私心留了薛侧妃在别院两个时辰,他很有可能命悬一线。
门打开,周君泽牵着薛嘉萝走出来,他连忙迎上:“殿下现在要回府吗?我刚才听闻王府出事,要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我一定尽力。”
“我今日人在宫里分|身乏术,实在没想到府里能出这种乱子,你或许也听说了,吴畅堂妹没能救下来,改日你替我去看看吴畅吧。”周君泽眉头轻拢,“那辆马车的事……”
罗应华连忙说:“我把我知道全部告诉给了殿下管事,如果找到那人需要辨认,殿下尽管吩咐我,当然,我知道事情轻重,不会乱说的。”
“那就好。”周君泽嘴角浮出一丝笑意,侧头对薛嘉萝说:“我刚才跟你交代过什么,去吧。”
薛嘉萝的手被他放开,往前走了两步,停下回头看他。
周君泽催促:“快些,我们该回家了。”
薛嘉萝又朝着罗应华走去,在他一头雾水时,薛嘉萝抬头看他,对他伸出手。
那只手没有落在他身上,周君泽几步追上来,一把握住薛嘉萝手腕将她拽回身边,脸上笑意消散,只剩一片漠然:“够了,回家。”
凉风院暂时封闭,薛嘉萝脚步踉踉跄跄被周君泽拉进了前院寝室里,门一关上,她在黑暗中被钉在墙上。
周君泽低头与她额头相抵,一只手用力握着她肩膀,“是谁要冒这么大风险把你带走?你瞒了我什么?”
薛嘉萝颤颤巍巍说:“我害怕……”
周君泽只是追问她:“你都见了谁?”他嘴里这么说,其实心里隐约有自己的答案。
薛嘉萝能见到谁?
她被带出去几次,见的最多的就是自己身边侍卫,而唯一去过两次的地方就是周景黎那里。
能提前知道他今日要被皇帝传唤入宫,而早早做打算的人会是谁?
想到周景黎,他胸口一阵翻涌的恶心,甚至于后背竖起了寒毛,一种强烈的被冒犯感觉的暴怒让他几乎晕眩,他牙关紧咬,一字一句:“他对你都做什么了?”
薛嘉萝太怕了,想从他胳膊下面钻走逃跑。
周君泽一把将她拉回来,用自己的袖子一遍遍给她擦着嘴唇,“不要激怒我,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来。”
薛嘉萝疼得只知道挣扎,被他牢牢扣在手掌下不能撼动丝毫,“呜……疼……”
周君泽完全失控,充耳不闻陷入了自己的神思:“你是我的……你是我的……你再也走不了了……”
他忽然横抱起薛嘉萝,两步走进内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