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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撒冷城那座已经着名的祈祷者神殿里,伦格静静的做为他书房的石室里。
在他的对面,镶嵌在墙上巨大十字架中间的骷髅颅骨两个黑洞洞的眼眶正直直的对着他,在他面前的硕大桌子上则堆放着大堆的文件书籍。
可是这时伦格却没有象以前在这个房间里经常做的那样把自己埋在这些文献手稿之中,他只是静静的坐着,而他这种样子,已经有很长时间。
一阵脚步声从祈祷殿外的石柱走廊里由远及近的传来,听着那显然不止一个人的脚步,伦格的眉毛微微皱了一下,听着那阵似乎十分急促的脚步声,他的心头不禁晃过“那个消息终于来了”的念头。
随着身影从狭窄的门口闪过,克尔温戈出现在了房间里。
这个在戈壁村庄里长大的猎人,脸上透着一阵似乎并不愉快的沉闷,当走到伦格面前时,他脸上露出一丝古怪的神态报告着:
“大人,玛蒂娜公主殿下从考雷托尔来了。”
“玛蒂娜已经来了吗?”始终平静的出神的伦格脸上微微一动,他抬起头看着杰戈,可是眼神却在这时似乎已经飘到了别的地方。
而接下来还没等他站起来,一个娇小的身影已经在一声兴奋的大叫中扑进了伦格的怀抱!
“伦格,真的是你伦格!”玛蒂娜几乎是一下冲进了伦格怀里,她一双娇柔的手臂那么用力的紧紧向上揽着伦格的肩膀,几乎要把自己挤进男人怀里的力量甚至让伦格都觉得她抱得过紧了,可是这一切还不够,脸上的泪水在这时已经流满了脸,在她的还没来得及擦洗灰尘的脸上滑出了一道道地湿迹。
“你为什么不回考雷托尔?你为什么不告诉你还活着?”玛蒂娜用力摇晃着伦格肩膀“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哦,上帝!也许对你这很有意思,可是我害怕!我害怕!”
到了最后紧紧抓着伦格肩膀衣服的玛蒂娜甚至是用愤怒的声调大声喊着,她的眼中闪过的一丝恐惧似乎在这时还侵袭着她的全身,这让她不禁再次用力扑在伦格怀里低声哭泣起来“我害怕伦格,我怕他们还会把我关进高塔里,如果没有你肯定会有人把我关进高塔的!”
“不会的,不会有人这么对待你,也没有人敢这么对待你。”伦格轻轻抚摸着女孩的头发,他可以感觉到怀里小小地身躯的阵阵颤抖,甚至在女孩逐渐平静下来之后能感觉到她那颗紧贴在自己胸前的心脏有力跳动地感觉。
伦扶着玛蒂娜轻轻离开自己的身子,他仔细看着眼前的女孩。
不能不承认,这位拥有公主地位地埃德萨女伯爵已经逐渐从一个青涩的女孩开始蜕变成个能吸引男人的小女人了。
一头原本梳理得很好的头发因为她进门时的激动显得乱糟糟的,被泪水和汗水沾染得脏兮兮的小脸这时还挂着泪珠,可是这一切都不能掩饰她逐渐成熟的身体透出的那种开始引人注目地小小妖娆,看着自己的小未婚妻,伦格不禁从心底里升起一股淡淡的温馨。
“我不会再离开你,我向你发誓。”他轻声对玛蒂娜说着“可是告诉你,你怎么会到耶路撒冷来的?”
“哦,上帝我忘了,”玛蒂娜似乎这才想起什么的从随身的小皮袋子里拿出一封用封蜡封得严严实实的信件“这时马克西米安给你的,当听说你在耶路撒冷出现的时候,他立刻让我给你带来这个,在我临走之前,他还说了句很奇怪的话。”
“他说什么?”伦格没有立刻打开那封信,他小心地呵护着玛蒂娜向外走去,就好像在呵护着一件无价的珍宝。
“‘上帝赐予世人地,永远是最好和最尊贵的珍宝。’,”玛蒂娜轻声在伦格耳边说着,那样子就好像是在转述多么重要地事,然后她忽然又微微踮起脚尖,在伦格耳边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低声说“对我来说你就是我地珍宝,我已经把你的名字放进我第二遍祈祷经的祈福词里去了。”说到这里,她忽然微微向后一跳,脱开伦格的手臂在胸前轻轻划了个十字,用很虔诚是声音祈祷着“上帝宽恕我这么无礼。”
说完,她立刻大步向祈祷殿外跑去,那样子就好像一头被惊吓到的小鹿。
“我还不想那么早的成为圣徒呢。”看着女孩奔跑出去的背影,伦格轻声说着,一想起那第二遍祈祷祈福词里面那些成为圣徒者们的可悲命运,伦格就不禁为自己这个小未婚妻的举动看到有些莫名其妙的无奈,而当他缓缓走出祈祷殿的时候,他的脸上忽然露出一阵欣慰的微笑。
在祈祷殿外的小广场上,一支队伍正站在炎炎烈日中,面对殿门默默等待,在他们的面前,一面黑色红十字旗微微倾斜,而在这面旗帜后面,五面同样图案的三角旗标正在风中不停飘摆,发出阵阵呼啦啦的声响。
“我的军队……”看着在旗帜下这支由五百名士兵组成的军队,伦格脸上的微笑不禁逐渐加深。
站在祈祷殿的台阶上,抬起头望着天空,伦格突然觉得这中世纪的夏日阳光不再那么炙热。同样看着在这里出现的这支人数不多的军队,他不禁微微为自己未来的命运感到一丝的沉重。
这是一支原本不该在这里出现的军队,至少在他所知道的历史中,现在的耶路撒冷不可能会有这样一支军队。
但是现在,这样一支军队却正站立在他的面前,而他们旗帜上的标志,却是本不该出现的黑色红十字,这一切的一切都已经变化了!
如果说从把法尔哥尼留在太巴列那一刻起,这一切的变化已经在酝酿,那么伦格不能不承认,现在发生的一切就已经开始变得让他感到模糊不清了。
“然后就该是那个时刻了吧。”伦格揽着似乎对他脸上的表情感到疑惑的玛蒂娜肩膀走到了祈祷殿台阶的中央,望着下面那些一直在沉默地等待他的士兵,他微微伸出右拳抚在胸口,然后用力向前平伸出去!
“上帝保佑你们!”一声呐喊从他嘴里呼喊出来!
“愿上帝保佑!”更大的呐喊如雷般从广场上爆发起来!那声音如震天的波涛霎时响彻四周!
就在这时,伦格听到了一阵从远处耶路撒冷城墙方向陆续传来的阵阵钟声,那是守卫城墙的哨塔上的骑兵发出的警报,听着那急促甚至是惊慌失措的钟声,伦格用力拥了拥怀里露出惊恐不安神态地玛蒂娜,低低的在她耳边轻声说:
“别怕宝贝,只是一个朋友来拜访我们了。”
一阵阵呼喊声从城外的方向逐渐滚滚而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地民众站在狭窄的街巷里慌乱的相互询问着,那股低沉声浪中夹带地躁动、恐惧、不安和绝望如长了翅膀般在在人们中间掠过,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在看到发生了什么之前,耶路撒冷人已经被一股可怕的气息包围了起来。
随着一阵马蹄踏过街道的响声,伴着阵阵由远及近的惊呼,几个全身被血污汗水和尘土包裹起来的人驾驭着嘴里不停吐着白沫的战马发狂的向王宫方向奔去!
沿街的摊子帐篷在这些人的马蹄下被一路蹬翻撞散,可他们就好像根本没有看到一样,而且人们很快就发现,这些全身血污甚至有几个看上去就象已经被砍成碎片般地可怜骑士的眼睛里一片空洞,能支撑他们不从马上堕下的,只是紧紧抓着缰绳的双手和看上去已经僵硬的双腿。
“这是怎么了?”一个妇女惊恐的把自己的孩子从街道中间抱起来,看着那些从身边呼啸而过的骑士,她愤怒的向那些人的背影晃了晃拳头,可接着忽然捂住嘴巴低声说:“上帝,那不是诺姆罗骑士,他还是我我们家在法国地领主呢。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
“那位骑士老爷不是随着国王去讨伐萨拉丁了吗?”另一个妇女担忧的走过来问着。
“是啊,可是这是怎么地了……”抱孩子的妇人呆呆地看着那几个骑士的背影,而听到她这话地人,一时间立刻不安议论起来。
坏消息总是传的最快的,当那几个骑士掠过狭窄的街道终于来到王宫的时候,几乎大半个耶路撒冷城已经完全***起来!
人们莫名恐慌的到处奔走,已经因为议论纷纷变得谣言四起的街头巷尾到处充斥着各种可怕甚至荒谬的猜测,一时间圣城耶路撒冷完全笼罩在一片迷茫惊慌之中。
可是这一切都不能和王宫里正在发生的一切相比!
当那几个被人搀扶下来的骑士挣扎的来到已经听到消息,尽力让自己平静的等待的西比拉面前时,他们再也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纷纷倒在地上,甚至有一个人在刚刚喊出一声“女王陛下”之后,就一头栽倒在地,再也没有醒过来。
看着这些追随丈夫一起征讨的骑士,已经预感到什么的西比拉手脚冰冷的向前走着,她来到那个叫诺姆罗的骑士面前,看着他不住喘息却无法开口的样子,一边把一个侍女递过来的水倒在的他的嘴里,一边声音颤抖的问:
“告诉我,是不是国王……失败了?”
“是的陛下,上帝那简直是世界的末日,在哈丁,撒拉森人把那里变成了基督徒的地狱!”诺姆罗痛苦的呻吟,他一边抬着头大口喝着水一边断断续续的说着“那实在是太可怕了,太可怕了,我们陷进了撒拉森人的圈套,我看到他们大批的倒下,那些骑士和士兵被比我们多的多的撒拉森人屠杀掉了,国王,国王……”
“国王怎么样?!”西比拉不顾一切的抓住诺姆罗的肩膀用力摇晃“告诉我国王脱险了!快告诉我!”
“对不起陛下,我不知道,我们被打散了,那简直是个地狱,到处都是撒拉森人
都是他们射出的箭,我们在箭雨下面作战,很多骑士这么卑鄙的杀害了,该诅咒的撒拉森人!”
“还有谁,还有谁逃出来了?”克利福特声音颤抖的问着,一直希望看到这一幕的他,没有想到等到的会是这个样的结局,在他心目中想象地大群的残兵败将,在这时变成了只有这么几个落魄的逃亡回来的骑士,这让传令官不禁惊慌失措起来。
诺姆罗不住摇着头,他的脸颊扭曲,一提起哈丁,他的情绪立刻变得更加激动。
“没有人了!没有人逃出来,我看到阿卡主教被那些魔鬼活活烧死,他们还摧毁了真十字架!灾难呀,灾难呀!”
“上帝,真十字架!”一片呼声响起,听到的人都不禁一阵惊恐万状。
“我不是逃跑,我也想守卫真十字架!”诺姆罗声音忽然高亢起来,他抓着自己被砍得稀烂的链甲不住给四周人看着,似乎在奋力为自己解释“我没有背叛上帝,我不是懦夫!”
他的眼神开始变得涣散,突然!随着猛然跳起,他奋力从身边一个卫士腰里拔出佩剑!一边后退一边发狂地胡乱劈砍着!
“别靠近我,撒旦!魔鬼!你们这些异教徒!别想抓住我!”他的眼神里一片狂野,脸上怪异的扭曲看上去如同皮肤被用丝线胡乱纠结在一起似地。
“上帝,他怎么了?!”西比拉惊恐的向后退着,她看向身后同样脸色苍白的克里福特,而这时她地情夫却已经被眼前发生的一切彻底惊呆了。
“这个人疯了,夺下他的剑!”克利福特终于清醒过来大声命令着卫士,可是看着骑士已经变得彻底疯狂的脸,没有人敢贸然靠近。
“啊!”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叫声从诺姆罗骑士的嘴里迸发出来,他忽然丢掉手里的佩剑,象头野兽似的猛然扑向离他最近的一个侍从,在恐怖叫喊中,他张开嘴巴狠狠咬在那个侍从地脖子上!
“上帝!他被魔鬼附身了!”克利福特在喊叫中一把抓过一个侍卫手里的长矛狠狠的刺了过去,随着他的动作,所有人都发狂的用长矛、佩剑和一切能拿起的武器拼命向已经彻底疯狂的诺姆罗的打去!
只一会儿,诺姆罗的身体就慢慢僵硬下来,他伏在那个已经被他的牙齿咬断喉咙还在不住抖动地侍从身上,大股的鲜血从两个人身上流淌出来,把宫殿地地面染成一个令人触目惊心的红色血池。
“灾难,灾难……”西比拉低声地重复着,她的身体轻轻抖动,即使在这样炎热地天气里也全身冰冷的缩在宝座边的缝隙里。
“把他们都关进地牢!”克利福特大声命令着侍从,他戒备厌恶的看着剩下的那几个已经因为这个变故呆在那里的骑士,同时一阵畏惧让他的声音变得极其暴躁起来“这些人都被魔鬼诱惑了,把他们关起来,快让牧师来做驱魔仪式!”
不等那几个幸存的骑士辩解,四周的卫士已经一边挥舞着武器一边举着十字架和各种各样的护身符催促着逼迫他们向外走去,在一身痛苦叫喊和大声诅咒中,那些人被逼迫着离开了主殿,只剩下脸色苍白的西比拉和变得不知所措的克利福特呆滞的看着那些仆人收拾地上可怕的残局。
可是这种沉默只有那么短短的一瞬,随着慌乱的脚步声,一阵让他们甚至能感觉到震动的巨大声浪开始逐渐向王宫方向移来。
看着冲进来满脸苍白惊慌失措的侍从,西比拉的喉咙微微蠕动一下,轻声问着:“外面是耶路撒冷人吗,他们都已经知道了?”
“对,外面,外面到处是人!”侍从恐惧得忘记了使用敬语“好像整个耶路撒冷人都聚集起来了,我们怎么办?”
“我会安抚住他们的,我是耶路撒冷女王!”西比拉突然站了起来,她脸上的时红时白,颤抖的双手握近的拳头把关节绷得一片惨白。
“我们可以和萨拉丁谈判,对谈判!”克利福特似乎清醒过来的挡在西比拉面前,他激动的在眼前晃着双手,好像终于想到了什么好主意“只要我们和他谈判成功,一切都好办了。盖伊已经完了,”他把声音尽量放低“那么你可以嫁给我,我是国王而你还是女王。”
看着眼前的克利福特西比拉忽然感到一阵陌生,她微微后退几步望着他,过了好一阵她微微摇头:“你不会明白萨拉丁要什么,他要的东西你也给不起!”
说完,西比拉再也不看他一眼带着侍从大步向外走去。
就在走到殿外时,她忽然停下脚步望着远处隐约可见的祈祷者圣殿低声命令着身后侍从:
“去请贡布雷子爵到王宫来,告诉他,现在我们是我们需要奇迹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