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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还不走?”
“我等你告诉我一件事情,你说了,我自然不会在这里多留。”
南宫云根司马凌晨离开之后,只剩下司马凌雪跟他两人,守卫早就被遣退出去,他关押的本就是独立的牢房,此刻更是分外安静。
“呵呵!你想知道的还有什么不能知道,这个天下都已经是你的了。”
他跟司马凌雪的关系算不上好,但是也不差,如果先前是他当皇帝,可重用自己,一切就不会是这个结果。
“你若是还对我念及丝毫旧情,就给我一个痛快吧。”活着多一日都是折磨。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选择这条路?”
他闻言自嘲一笑:“我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不被欢迎,在所有人的眼中,我几乎是等于罪孽一般的存在,时间一长,甚至我自己也这么认为,觉得自己不应该存在这个世上。”
“只到有一天,我发现原来不是的,跟我一起长大的那些兄弟们,他们谁不是锦衣玉食,被人捧在手心之中宠着,唯独我,身为皇子,却连一个奴才都不如。”
“你不该这么想。”司马凌雪几步走近,看着他苍白的脸,深深皱起了眉头。
司马凌琪有些激动,大笑几声过后,问:“你当然这么说,因为你有选择的权力,而我注定从生下来的那一刻起,就没有选择自己的机会,只有被接受的命运,这一切,对我而言公平吗?”
“父皇并没有多给我们什么,只是你一直都不肯为自己争取,有些时候,自己的地位决定一切。”
“你母妃尊贵,当然这么活,换做你是我,恐怕就说不出这一番话了。”他鄙夷的看着他:“不过说这些有什么用呢?哪怕你不放过我,也好,我也替她们报仇了,九泉之下,就算是见到了母亲,也可以得到她的原谅。”
自从大理寺回来之后,南宫云一直觉得心神不宁,频繁的呕吐让她察觉到自己的身体也许发生了一些变化。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控制着不让自己怀孕,但这一次,恐怕是真的了。
嗜睡,喜欢酸,还浑身无力,吃什么都经常反胃,她脑中一个激灵,就出现了这么一个答案。
伸手搭上自己的脉搏,这下子她是彻底懵了,是喜脉。
她的医术完全不用质疑,真的怀孕了,在这个最紧要的关头,哪怕想要离开,到时候自己怀着身孕,该如何赶路?
屋漏偏逢连夜雨,她不是不喜悦,只是这个孩子此刻到来,太过危险,弄不好是要一辈子搭进去的。
“小姐你在做什么呢?”
秋香端着茶水走过来,南宫云正慌张的在房中踱步,心神不宁之下,脸色看起来也并没有多好。
“秋香,你去吩咐厨子炖些鸡汤过来吧,我突然想喝了。”她冷静下来,抚摸着平坦的小腹,不管这个孩子怎样,都是上天赐予的宝贝,她怎么能够因为他的到来而忧虑呢?
得到这个认知,她决定要好好休息,顺便补身子,不管结果如何,既然怀上了,就好好爱护自己。
她不希望跟司马凌晨之间留下遗憾,他一直很喜欢孩子,两人一直这样府中未免也太清冷。
“好。”
秋香突然觉得有些疑虑,却还是乖乖应下。“小姐不是怕冷吗?今日还要不要出门了?”
南宫云想了想,如果真的怀孕了,可是要准备一些婴儿的东西,可针线活显然她是不会做的。
买回来让秋香准备还差不多,缝的话要从现在开始也不算着急,还有府中几个丫头,听说手上功夫都不错。
“怎么了?”
“还是出去一下,等天放晴一些就出去。”
两人一直等到用过午膳之后,加上今日是集市,人跟物品都会比较多,南宫云想趁着机会,置办一些可以带走的。
晚上跟司马凌晨商量一下,也不知他听了之后会是什么反应,会高兴吗?
想到这里,唇边不自觉的多了一些笑意,秋香见她突然发愣,问:“小姐今日是有什么好事吗?”
南宫云突然看她一眼,点点头。
“咦,是真的?”
“很快就会有小王爷了,算是好消息吗?”
秋香呆愣在原地,长大嘴巴,过了片刻才回过神来,一把抓住南宫云的手,激动的问:“是真的吗?小姐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南宫云点头:“当然是真的。”
“太好了,奴婢要去给小王爷买布来做衣服,做鞋子,还要给他准备玩的,还有……”她喋喋不休,已经陷入了自己的幻想中。
“够了,距离他出生还有好长一段时间,需要准备什么,也足够你忙活了,我今天出来就是要买些布料回去,让你们早做准备的。”
“王爷知道一定十分高兴,小姐准备什么时候告诉他呢。”
南宫云眯起眼睛:“先别说,给他一个惊喜吧。”
秋香弯起眉眼,朝她点头,一颗心却比她本人还要高兴不少。
“你这个贱人,害死了我的孩子,还想要我的命。”
“啊!”
人群中发出尖叫声,南宫月面容狰狞,手中拿着匕首,目光凶狠的朝南宫云扑过来。
街上的旁观者不断发出尖叫,千钧一发,谁都愣住了,也没有人来得及上前阻止,就这么看着她疯狂的冲过去。
“小姐……”
秋香的声音卡在喉咙,也不知怎么做出的反应,伸手将南宫云推开,南宫云却错身将她推向一边。
眼看刀尖就要从身上刺过,她身体一偏,南宫月猝不及防,从她身侧冲过去,割伤南宫云的手臂。
鲜血一下子就冒了出来,染红衣衫,根据疼痛与伤口所在的位置,她迅速判断了一下,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南宫月杀红了眼,对她来说只要能将南宫云杀了,不管今日自己是不是要在这里赔上性命,都无所谓。
从地上爬起来之后,抄起还在滴血的匕首再次朝南宫云冲过去,但这一次她没有这么幸运,侍卫已经出现,一脚踢中她手腕。
刺痛传来,哐当一声匕首落地,南宫月心口被踢了一脚,痛苦的蜷缩在地上呻吟,她捂着胸口,怨毒的眼神落在南宫云脸上。
“你这个贱人,你不得好死。”
南宫云一只手捂着手臂的伤口,冷冰冰的看着倒在地上的女人:“你要杀我?”
“是啊,我不甘心,为什么你还活着,你该跟着我们一起下地狱。”
“呵呵,可惜要让你失望了。”她眼神满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手臂的伤,“这点小伤还要不了我的命,只是你呢?从被囚禁的魏王府逃出来刺杀我,这一条罪名,就足够你将自己送上断头台,我不杀你,你却自作孽,南宫月,到此为止了。”
“你这个贱人,我死了化作厉鬼也不会放过你。”
她疯狂的挣扎,被左右侍卫按住手臂制服,只剩下一张狠毒的嘴巴,在一张一合的骂人。
“侯府的教养,就是让你变成一个疯子,无药可救。”她摇头离开,手臂上的伤口隐隐作痛,让她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
南宫云懒得跟她废话,怎么也要等处理了自己的伤口再说,她咬着牙吩咐人将南宫月带走,自己则迅速找到了医馆。
那大夫正好不在,只有一个徒弟在,南宫云也顾不上那么多,只说自己也是大夫,让他按照自己的吩咐来。
那小徒弟愣了几下就相信了,乖乖按照南宫云的吩咐替她包扎,半个时辰之后,她总算松了口气。
虽然不至于致命,但伤口的深度,还是让她痛得狠狠抽气。
“小姐……”
看见南宫云站起身来,秋香才终于擦了一把眼泪,张着通红的眼睛看向她。
“我没事,不过是流了一点血。”但南宫月恐怕就没有这么好运气了,她敢伤了自己,司马凌晨这个护短的,还指不定要怎么惩罚她。
单凭自己怀了身孕还受惊,她有几条命都不够赔,何况还是逃犯。
被抓住之后,大罗神仙也没有办法救她的性命了,自作孽不可活,大概说的就是南宫月这种人。
“小姐,我们还是快点回去吧,若是王爷知道了,一定会十分生气的。”
南宫云有些头疼的想,大概司马凌晨现在已经知道了,她才走到门外,上马车的时候就看见人群远远的散开,马蹄声传入耳中。
那个英俊的男人骑在马上,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她都能感受到来自他那担忧的视线。
他利落下马,飞奔至南宫云跟前,将人上下打量了一遍,根本来不及开口质问什么。
最后视线落在手臂上,那里还缠着厚厚的布条,眼神一暗,迸发出寒冬腊月的冷气,朝身后侍卫看去。
“你们是怎么保护王妃的?”
“属下该死。”
两人下跪,南宫云伸手将司马凌晨拉住:“王爷,当时情况紧急,他们也没有料到南宫月会突然冲过来。”
司马凌晨置若罔闻:“本王让你们保护王妃,不是让你们玩忽职守,王妃受伤,你们自己去领罚吧。”
“属下知罪。”
“王爷,这里是大街上,让人回府再说吧。”
她一脸苍白,司马凌晨上了马车之后,才用力将人拥入怀中,惊慌的心在此刻在完全落下。
他听见南宫云遇刺受伤的那一刻,也不知道是赶到的,一路上脑中一片空白,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
这对他而言是致命的打击,谁都知道,他的软肋就是南宫云,见不得她受任何委屈跟伤害。
否则就是拿刀在捅他心窝子,而且那个人还是南宫月,他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伤害她的女人。
哪怕她也是侯府之人,想要南宫云死,就得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