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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云一直等了半个时辰,期间不见有什么异动,只是一颗心却再也无法安定下来。
远远看去,司马凌雪身旁位置也是空的,南宫云仔细回想,那是三王爷司马凌希,一直以来都唯司马凌昭马首是瞻,他跟和司马凌晨前后脚的消失,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情?
心思白转,她开始觉得额头突突的疼,有太多事情超出了意料之外,然而更让她没想到的是,南宫月竟然会在此刻开口。
“听说景王妃才艺过人,曾经还在玄青山庄跟人比试过,不知今晚在这里本宫有没有这个荣幸,能够一睹为快呢?”
她声音不大,只是在场的人都听了清楚,南宫月说完之后一脸得意的看着南宫云。
她险些没将吞到喉咙的酒给喷出来,本还以为南宫月至少可以等到地位稳固之后才来找自己的麻烦,没想到一刻也不愿意多等,你是有多恨我啊。
竟然当着所有人的面拆台,更可恨的是司马凌晨也不在这里,还才艺表演?当我是卖唱还是卖艺的?
南宫云咬着牙站起身来,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南宫云知道自己不能拒绝,但是要真的表演,岂不是贻笑大方?
甚至是将自己的老底给掀出来,南宫月你可真是好样的。
“怎么?景王妃是不愿意吗?”
“妹妹怎么这样说呢?今日都已经劳累了一整日了,毕竟是你的姐姐,就别开玩笑了,你看都将云儿吓成什么样子了。”
开口之人竟然是秦淑瑶,这是南宫云万万没有想到的,太阳打西边出来,她竟然会替自己解围?
“既然皇后都已经发话了,本宫就不跟姐姐开玩笑了。”
百官们伸长了脖子想要看热闹,没想到被秦淑瑶一句话就打消,纷纷有些意犹未尽,甚至是司马凌雪都不禁捏了一把汗,南宫云的聪明他是见识过,可说到才艺,只闻其声,不见其形。
“多谢皇后,皇贵妃。”
“不必客气,宴会散了之后我们还可以叙叙旧呢。”秦淑瑶突然笑道。
南宫云有那么一瞬间的僵硬,但是却不能够拒绝。
“皇后娘娘说的是。”
不知她葫芦里卖的又是什么药,好大一盘棋下过来,竟然也是越来越难将她看透了。
过了一刻钟之后,司马凌晨终于回来,南宫云没有将方才的一番变故告诉他,只是沉默也让身旁之人察觉出了不对劲。
“是不是皇贵妃为难你了?”
南宫云一脸惊愕的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猜到,这么好的机会她怎么会放过你呢?”司马凌晨似笑非笑,眼神不经意间瞥向了高处。
“是表姐为我解围的,南宫月让我当众表演才艺呢,你说她是不是已经看透我什么都不会呢?才会想出这么好的办法来刁难。”她说着又灌下一杯酒,头脑已经有些开始发热,也不知是赌气还是烦闷,不知不觉已经喝了好几杯。
司马凌晨将酒壶摇了摇,眼中露出惊诧:“你竟然喝了半壶酒?一会儿宴席散了若是被人找麻烦看你怎么办。”
南宫云神色已经有些恍惚,脑袋一阵发热,听了司马凌晨的话,不禁笑道:“找就找吧,顶多是说无德无才,还撒酒疯,王爷怎么就娶了这么一个女人当王妃,侯府真是会教女儿。”
“哈哈,也好,日后还多了一个不成器的王爷,两人也算是绝配。”
“绝配?”话在舌尖绕了一圈,南宫云笑眯眯的又看向了高座上的几人,“若论起绝配,可无人能及皇上皇后跟皇贵妃呢。”
一箩筐的极品,真是什么锅配什么盖。
连续不断的歌舞表演,南宫云已经是厌倦到极致,她最想看到琴师却始终没有出现。
“王爷,琴师呢?”
“什么琴师?”司马凌晨疑惑的放下手中酒杯。
“就是那天惊为天人的琴师啊,今晚一直都没有看见人呢?”她嘀咕着,没看见某人脸色已经彻底沉了下来。
没想到过了这么长时间琴师还被她惦记着,并且还用了惊为天人这样的词语,司马凌晨听了之后心中十分不是滋味。
南宫云醉眼朦胧,笑看着他:“王爷果然是又吃醋了,妾身不过是欣赏他而已,你为何要这么大反应呢?若是可以的话将他挖出去倒是不错的,只可惜……”颇为遗憾的摇了摇头。
“你还想挖他出去?哼,得罪了宫中的贵人,能不能保住性命还难说呢。”
“你说什么?”南宫云倏然一惊:“得罪了谁?”
司马凌晨眯起眼,低声道:“你就这么关心他?你夫君可还在这里呢?”
南宫云一把揪住他衣袖,“王爷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不过是一个琴师,还能得罪了谁?”
“韩太妃要整他,你可知道一个什么背、景都没有的人在宫中是如何的艰难生存,他不小心得罪了韩太妃,扬言要废掉他的手。”
心中一沉,南宫云也不顾司马凌晨有什么想法,当下就咬着牙开口哀求他:“王爷,求你救他。”
“本王为何要救他?你给本王一个理由?”
南宫云无言以对,直觉她不希望那样一个人出事,他看起来好似不食人间烟火,跟这些凡人混在一起,是如此的不堪。
“王爷救他吧,我从未求过你什么,这一次希望你可以出手相救。”哪怕这个时候对于司马凌晨来说也不容易。
他勾起唇角,有些意味不明看向她。
“你可想过要如何安置他呢?”
南宫云缓缓点头:“无论如何,就是在食通天,也不至于会饿死他的,王爷救是不救呢?”
“唉,你啊。”眼底黑沉沉的光芒一下子又恢复了笑意跟宠溺,南宫云醉意上头,竟觉得此刻司马凌晨是如此好看,仿佛所有的良辰美景都在退却,眼中只有他唇边温柔的笑。
“方才匆匆忙忙,你做什么去了?”南宫云扯着他的手,朝对面三王爷的位置上望过去,果然人已经回来了。
“去办一件事。”
她笑意淡淡与三王爷对视一眼,转而看向司马凌晨:“很重要?”
他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只是故作神秘的笑了笑,片刻放下酒杯,脸色瞬间煞白,然后在南宫云以及众人的惊呼声中倒了下去。
突如其来的一幕没能让人反映过来,南宫云只知道一颗心瞬间沉入海底,扶着司马凌晨的手都是颤抖的。
“王爷、王爷?”声音哽咽,她已经顾不得这里有多少双眼睛看着,手指搭上他的脉搏。
耳边充满了慌乱的声音,南宫云的酒意不剩半点,只知道他们在匆忙的朝自己围拢过来,有人去抬担架,有人去叫太医。
颤抖的指尖触碰到他冰凉的肌肤,南宫云脑中一片空白,灭顶之灾的恐惧瞬间将她笼罩。
“王爷……”
她坐在地上,抱着司马凌晨,对于那一切诧异的目光通通视而不见,好不容易在这里扎根,他早已经融入了血肉中,这样突然的倒下,就如同她的世界也在顷刻间倒下。
“快,太医已经来了。”
“王妃请让一下好吗?先给王爷诊治吧。”
“弟妹,别冲动。”司马凌雪拉开她,冲她摇头,这里人多眼杂,也不方便说些什么。
南宫月倒是十分高兴,没想到这样的日子里,司马凌晨竟然还真的倒下了,从前只是听传言他身体十分虚弱,真没想到。
“皇上,景王这一次不会有什么事情吧?”如果司马凌晨死了,那么日后南宫云就是寡妇,什么值得忌惮的本事都没了,自己还不是想如何折磨她就如何折磨。
司马凌昭也被下面的一番变故惊到,对于南宫月的话只是缓缓摇头,他有些意外,最近看他一直身体都已经好了不少,还以为会多出一个对手,但今晚看来……
“景王身体一向虚弱,能活到什么时候还是个未知数呢,太医出入王府已经是常事,今日发生这样的事情,恐怕是早晨一直到现在过度劳累了。”秦淑瑶望着一脸苍白失魂落魄的南宫云,忽然觉得她有些可怜。
倒不是装作样子,她是真的已经绝望,那种面对生死束手无策的无奈,并且是自己最深爱之人。
她低头看着自己苍白的双手,眼泪止不住就落了下来。
“没事的,不要担心。”
南宫云垂着头,怔怔转过身去,此刻太医已经站了起来,后退几步拱手对着司马凌昭汇报。
“回皇上,老臣无能……”只这么短短的几个字,南宫云的心彻底沉入深渊,她以为是自己的紧张慌乱才出了错。
“什么意思?无能?让太医院所有太医都滚过来,若是看不好朕的皇弟,你们提头来见。”司马凌昭大发雷霆,彰显他对兄弟之情的重视。
一时之间,所有人心思复杂,尤其是司马凌雪,面对他的突然昏迷,心头仿佛压下一块巨石。
南宫云片刻后抬头看向司马凌希,方才只有他一同出去,并且消失了这么长时间。
目光对视的刹那,她的眼底满是冰冷,仿佛化作了另外一个人,司马凌希心下一惊,竟然有丝丝恐惧从心底涌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