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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宜襄本来以为他又生气了,心里琢磨着她哪儿又说错了话了,还是做错什么了,没料他突然问这个,赶紧伸手抓了一个栗子,麻利地剥了壳儿,朝他嘴边递过去。
陆澈冷不防,被她塞了一个进嘴里,细细地嚼着,眉眼都带着笑。
慢慢嚼着咽了,陆澈见她还是眼睛不眨地盯着他,笑说:“怎么总盯着我瞧?”
范宜襄看他面带笑容地吃完了一整个,才确信了他是喜欢的,又送上来了一个。
陆澈觉得这小玩意吃着好玩,尤其被她捧在手里,圆滚滚金灿灿的,外头裹着一层糖衣,看着就好吃,吃着也不错。
他没提柳姨娘的事儿,范宜襄就更不会提了,开始绞尽脑汁想话茬,陆澈先开了口:“这画儿怎么就挂上了?”
范宜襄顺着他眼神看过去,他正盯着正对床头的那面墙,墙上镶了翠色的玉璧,别的什么装饰都没有,只挂着一幅画,画已经被裱了起来,若不看画上的人儿,倒还有模有样的。
可不就是前些日子陆澈给她画的人物像。
她并不想挂的呀,把她画的太丑了,人都变形了。
可是她想起陆澈作画时候的那个表情,把他美得呀,他自己一定是很认可他的水平的。
既然决定要向他示好了,范宜襄就打算把马屁拍到底。
范宜襄说:“那画我瞧着喜欢,想着每天一睁眼就能瞧见是最好,就让挂那了。”说完就去看他表情。
陆澈本来还有些高兴的,可是一看到她这副小心翼翼的模样,他又不大高兴了,他是画得不好,但是神.韵在里头,瞧画上那人身后的大辫子,一瞧就知道是她。
她要是不喜欢,大可不必为了讨好他就给挂出来。
陆澈神色不显,范宜襄看得忐忑,随意扯了个话头就说:“爷今儿怎么不直接歇在宫里头了,来回跑的怪辛苦的。”
陆澈笑,搂着她的手紧了紧:“爷说要回来疼你的。”
停了停,低下头观摩她‘害羞'的模样,点了点她的鼻头:“爷说话算话。”
啊呸!她就不该多嘴这么一问。
两人身子贴着身子,无声地抱了一会儿,头上陆澈说:“这些日子我总不在府上,接下来只怕会更忙,你若是受了委屈,谁给了你脸色瞧,能动的只管动,打死算我的。动不了的,你就先记着,等爷回头再给你出气。”
范宜襄仔细嚼着他这句话,她能动的,自然是府上的那些个下人的,不能动的...难道是郭氏?!
她看他样子,像是顺嘴一提的话,却还是叫她心里又喜又惊,惊得是他人虽然在外头,但是对府里的动向摸得一干二净,估计是知道了她为了方嬷嬷一事,打了刑房里婆子的事儿。喜得是他明知她打得是郭氏的脸,不但不责备她,竟然还要给她撑腰。
她不管他是不是做戏的,能做到这个地步上,已经很难得了。她心里微微发暖,有些感动,往他脸上蹭过去,照着他的脸“啵啵啵”亲了三下:“爷待我真好。”
陆澈被她亲得愣住,抓住她的脸,对着她的嘴巴狠狠亲了几口才算。
范宜襄脸上嘴上的胭脂被他吃得一干二净,脸色却比刚才还要红,窝在他的怀里喘气,手摸着嘴唇上的那道小口子,是白天被他咬破的,刚才他亲得太重,又有点疼了。
他把她紧紧地搂在怀里,叹了一声:“傻子!”我不待你好,谁待你好?
阿喜端着膳食上来,爷到了这个时辰,不管打没打拳,都是要用点东西的。
照旧还是馒头。
上头两人彼此对视一眼,眼中都带了笑。
她知道,他也是想起了当初两人夜半无声啃馒头吃的场景。
他肯定知道她去偷吃的事儿了...
范宜襄有些臊脸,低下头没说话。
陆澈用银筷子夹起来一个,摆在盘子里看倒觉得没什么,一夹起来,把他也吓了一跳:怎么这么大一个!
足足有他拳头这么大。
尝了一口,竟然吃得满嘴奶香,又是一愣,松松软软的,不像他以前常吃的口味,干瘪的,厚实的,很能垫肚子,嚼在嘴里没味儿,配上些酱汁儿卤汁儿什么,才刚刚好。
这个单吃口感就不错。
他爱吃这些乳制的,带些奶味,也喜欢吃甜食。
不过吃多了,浑身都会带上奶香味,甜腻腻的,像女子一样,他就渐渐不吃了。
范宜襄瞧他面色古怪,虽然...他已经连着吃了三个大馒头了,也不知道好吃不好吃,是否合他的心意,也伸手拿了一个,撕了上头的一块嫩嫩的面皮儿,尝了一口。
好香好软!
这馒头就是看着虚胖,被张嬷嬷做得蓬松极了,吃到嘴里就那么一小口。
还有一股清甜的滋味。
她随口给张嬷嬷说了一嘴这些口味,不想她竟然真做出来了!
这和现代卖的奶香馒头很像,但是这个面里头好像还加了些蜜,她吃不太出来,不腻,不是特别甜,但是吃完却觉得满嘴都甜滋滋的,吃完一个会上瘾,还想再吃。
她好像发现了新大陆,因为这些馒头不都只是一个口味,有的奶香味重,有的蜜糖味儿更重,还有各种果味儿的,还有花味儿的,吃着新奇,也不是黑暗料理,各个入口都是美味。
张嬷嬷敢送上来,必然是让无数的人尝过了,都说好吃的。
范宜襄摸着圆鼓鼓的肚子,终于有一天,她都能把馒头给吃出花来了。
不一会儿,两个盘子就空空如也了。
一旁方嬷嬷眼珠子都看瞪出来了:夫人和姑爷这也...太能吃了吧!心说骂臭张嬷嬷:没眼力见的东西,馒头给做得这么大,是嫌不能把主子们给撑死吗!
上头两个人手拉手坐着,半晌无话。
方嬷嬷把消食的山楂片奉上之后,就躬着身子低着头,飞快地退到外头去了。
范宜襄在心里算着,她刚才吃了五个,一共上了十二个,那陆澈是吃了七个?!
他好能吃...
嘿嘿,她也好能吃!
她伸出另外一只没被他牵的手,往桌子上的山楂片摸去,突然手背一热,一只热腾腾的大手附了上来。
他说:“安置吧。”
只感觉身子一腾空,整个人已经被他抱了起来。
...
他进入的那一刻,范宜襄突然想起了今天看的话本子里的一句话:“小女子我...卖艺不卖身!”
噗嗤一声,笑了。
结果又被身上的人用力顶了好几下。
嗯嗯嗯...啊啊啊啊啊....
再不敢笑了!
屁.股上挨了一下打。
“专心点!”他说。
两个新手,什么都不懂,胡乱地在帐子里摸索,她害羞,陆澈也有点,所以早早就把灯给吹了。
帐子里头黑洞洞的,谁也看不清谁。
范宜襄觉得有点奇妙,她有点怕那个人不是他,他会不会随便找个人过来冒充他,然后半路他再杀出来抓.奸!
她毛骨悚然,出了一身冷汗,拼命挣扎着坐起来,扒着他的脸,凑上去亲他的唇。
她认得他的唇!
还是不放心,她又在他身上胡乱地摸,去摸他滑溜溜的身子,胸口上、背上的伤,摸上去,大大小小的,新伤老伤都有。
摸着摸着,意味就变了,有点心疼了,那种感觉酸酸的,涩涩的。
陆澈扶着她的腰,也跟着她坐了起来,被她亲得满脸口水,整个脸上都是胭脂味儿、奶香味。
紧紧抱着她,忍不住,又顶了几下,口中重复着:“好襄儿,别怕,别怕啊...”
她心里更酸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哭,把两只胳膊举起来,抱着他的脑袋,埋在他的肩窝窝里头。
又不能真哭出来。
脱了衣服的两个人抱在一起,这种感觉无比真实,她总觉得以前自己是仰视他,他是遥远的,高高在上的,好像有掌控这个世界的能力,可是现在,她不那么觉得了。
他光溜溜的被她抱着,也是凡胎*,身上还热乎乎的,带着一股奶香味和糖炒栗子味儿。
嗯啊啊啊...好痛啊,被他撞得好痛..
忍到后来,抽噎的声音就有些变味了,她自己都心虚起来了,低声哼哼着。
陆澈这一晚上来了好几次,具体多少次她反正是记不得了,感觉身子都快被他拧着一个麻花了,临睡前,她觉得两条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因为两只脚腕一直被他握在手里,架在肩膀上...
好!羞!耻!
他还很喜欢压着她...可是他好重!
她暴躁地扯过被子,把脑袋蒙住,把身子背了过去。
身后陆澈轻叹了一声,隔着被子,用手在她屁.股上拧了一下,她想把他的手给打开,可是眼皮太重,沉沉地往下坠,再往下,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二天他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郭氏念了一晚上的经文,皇上竟然没留儿子在宫里过夜。
她心里乱成麻,果真是赈灾那事儿出篓子了么?还是王家的事?到底是把责任扣在儿子头上了?
该死的范氏!
陛下这是对儿子失望了吗?
七巧来报信,红着脸说:“爷今儿歇在那儿了。”用手指了个“西”的方向。
郭氏烦闷不堪,闭着的眼睛突然睁开,回头看潘如君:“澈儿怎么一回都没上你那过夜?”
潘如君牙都快要咬碎了,她恨范氏,更恨现在来报信的七巧,贱蹄子,传信就传信,脸红成那样,是想男人了么!
郭氏叹了声:“罢了,你也不是诚心信佛,在这儿只会碍了菩萨的眼,出去吧。”
七巧扶着潘如君出去,走了一段路,潘如君才道:“菩萨慈悲,哪里会嫌我碍眼!”言外之意不就是碍她的碍眼了吗。
七巧说:“夫人说的在理。”
潘如君哼道:“夫人?你夫人在那儿呢!”指了指西边,叹了一声。
七巧道:“还不是她狐媚子会哄人!”
潘如君没接话,心里说:可不就是!当初没嫁出去就勾三搭四的,当时她刚入京就听见了她的名头,难免总要出去交际,她当时心里就想着,碰见谁都好,可千万不要碰见这个煞星啊!
当时她就觉得,一定不能跟这个范家小姐沾上边,一星半点都不行。
就是个骚狐狸投胎的!
她想了想,把鬓角的一根攒金丝钗子摘下来,她想用钗子去戳七巧的脸,戳她的嘴,让你传信!让你红脸!
可是却往她怀里一塞:“好妹妹,这回辛苦你了。”
七巧小心地摸着上头的金丝:“真好看!”
潘如君想打烂她的脸,她心里苦成黄莲,偏这贱蹄子还要笑成这样,是在看她笑话么!
却说:“好妹妹,你告诉我,她是如何哄得爷高兴的?”
七巧的脸更红了,绞着手指头,磕磕绊绊道:“奴婢...奴婢..只在外头伺候...”
“那你可曾听见了些什么?”潘如君追问。
“奴婢就听见...听见...”七巧脑袋都快低到地上了,耳根子红透。
“你倒是说啊!”
“奴婢就听见...夫人叫‘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