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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的太阳,照耀着这个世界上的万物,供给着生命,融化着冰雪,驱散黑暗,唯独无法改变的是,光越是明亮的地方,阴影也越是强烈,简直就是世界上最严苛的法则,无法打破的至高之律。
突破云层的天际,蔚蓝色的苍穹之下,一架飞机在纯净的画布上留下了一条白色的分界线,远看是白色直线,在近处才发现这架飞机已经逸散赤红和黑暗的烟尘。在飞机的内部本该有着无数人的因为飞机的失事而发出的惨叫和乘务员安抚乘客的温柔的声音,但是这里却很安静,安静到让人窒息。
哒!
鲜红的高跟鞋踩在机舱的底板上发出低沉的声响,已经辨别不出是它本身是红色还是被血液染成的红色,高跟鞋的主人绕过了一具已经干瘪了尸体坐在一个没有沾染血液以及其他污浊的座位上。暗金色的眼扫过了遍地的尸骸,眼中只有看待食物的残渣一样的眼神,美人用纤细的手指划过自己的樱唇,樱桃的颜色是鲜红的颜色。
“拉你费朵拉,你吃得太多了了,小心消化不良。”在这个狭小的空间内还有着另外一个人,不同于拉你费朵拉对于进食的渴望,这个男人显然更加的理智和人性。
“你不来一点吗?”拉妮费朵拉伸出舌头舔尽嘴上的血液,脸上陶醉的表情显得意犹未尽。
“飞机都被你搞得快坠机,你就不能反省一下吗,我可不想掉进海水里或者被阳光直射。”男人露出厌恶的表情,显然两种选择都不是他喜欢的。
“没事没事。就算被阳光所直射我也会保护你的,赛格~”拉妮费朵拉从位置上站起攀上了赛格的肩膀,她的獠牙轻触他的动脉,只要再用力一点就可以撕破他的皮肤和肌肉层让里面温热的血液涌出,可是她不会这样做,吸血鬼们是不会吸取同伴的血液的,这是一个禁忌,吸血鬼中最严重的罪孽。
“我们走吧,这里太热了。”赛格抹抹额头,吸血鬼是不会出汗的,但是在远大于吸血鬼的人类的生命轨迹中他还忘却不了人类的习惯。火焰已经侵蚀了大半的飞机的大半,燃烧的火焰就像吞噬一切的怪物一样撕碎着金属、塑料,以及被抽干了血液的尸骸。
“是吗,那我们走吧,长老们派下的任务可能会有点麻烦。”拉妮费朵拉完全用双手纠缠住了赛格,漆黑的翅膀包裹住了他们让他们融入了黑暗中。
……
又是一个简单的日常。
阿道夫将糖果店的门用钥匙锁上,然后将挂在门板上的木板翻面出路“CLOSE”的字样。今天的云彩和往常一样,属于洛杉矶的云彩是简单的,即使有时候会下雨但更多的时候都是多云的天气。
虽说如此,洛杉矶的高楼大厦挡住了大部分的天空让他只能看见一小部分的,这简直和坐井观天一样。如果没有那些高楼大厦、没有那些阻挡他视线的代表式的建筑会有怎样的光景?阿道夫不止一次这样这样幻想过,让那些大楼消失好了,这样他就可以站在自己的店里将视线延伸到远方,说不定可以看见太阳升起的样子。可惜幻想之所以是幻想是因为它的难以实现或者是无法实现,这种悲哀的性质就是他无法用“梦想”来形容这个愿望的理由。
阿道夫找到了自己停车的地方,日落大道因为是商业街所以停车的地方很少,就算是有钱人也找很久在可以找到合适的停车位,金钱在这个遍地金钱的地方早就不是评价身份地位的唯一标准了,明明是最大的不平等却成为了另一种平等的象征,金钱与地位的冷笑话一直充斥在各个角落。
“嗯?这个,又是那些小混混搞的鬼吧,西文就没有好好整顿一下附近的状况么。”阿道夫皱着眉,他最爱的甲壳虫被刻上了很多糟糕的刻痕,地上还有用来让他的爱车受伤的凶器,“因为临近的车辆都是高级货所以才会找上的我的车,运气真是不好。”
阿道夫烦恼得挠挠头,他倒不是对这件事很生气,因为这样的事情已经习惯了,从两年前他在这里买下店以后就总是被各种嫌弃,一些平时连街都不敢上的小混混也是招呼他的对象。一开始阿道夫还会寻找途径解决这些问题,但到后来已经频繁到连他自己都开始烦了,就不去管这些恶作剧直接无视,有空去补个漆就好了。后来西文被他“收服”,这种事情就少了许多。
“又要开始这样……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沮丧。”阿道夫醒醒鼻子闻到了一些味道,一开始还有点不高兴的表情在闻到那个味道以后变得舒缓了不少。
轰隆……
甲壳虫小轿车被阿道夫发动然后带着他驶向了他住宅的方向,而在他走后两个还没有装饰用灌木高的小孩子从灌木后面钻出来一脸疑惑地看着阿道夫离去的方向。
小孩A:“走掉了,奇怪的大人。”
小孩B:“你输了,我就说他是一个怪人吧,以前我刮花他的车就没有生气过。”
回家途中的阿道夫在一个红灯前停了下来,嘴角勾起了自然的笑容。在停车场他就闻到小孩子的味道,说起来以前就总是会有小孩子的味道出现在停车场,因为家长会带孩子一起出来所以在停车场里有孩子的味道并没有什么不正常,他也不会把孩子和他的车被刮花联系在一起,可是刚才他就在他明确地闻到了两个新鲜的孩子的味道,就气味最浓重的位置就在装饰停车场的灌木后面。
“淘气的孩子。”
十字路口的红灯在闪烁了三次后变成了橙黄色,阿道夫踩下了油门,在型号灯变成绿色的时候再次加速。他可不会去责怪他们,不管他们如何淘气始终都是小孩子,有着单纯的天性。不像阿道夫……自己的童年是怎样的,自己是否曾经也淘气过,为了欺负某个人而恶作剧?这些他完全不记得了,那种遥远的回忆就像是坠落在水中的面包屑一样在他疯狂时产生的巨浪中被拍碎,连微小的片段都没有留下。所以在看见孩子们时才会将他们当做自己遗憾的承载。
他不是没有想过去追寻自己的过去,不过一旦涉及到了离开美国的问题上那个总想要扮演他父亲人物的家伙就会使用各种手段来阻止他,仿佛在害怕他离开一样。唯独在这一点上他执着地没有给阿道夫留下一点余地。
无法离开这个国家的,却给予了他足够的自由,他到底在想什么阿道夫真的无法理解,这让他一度想到了放养的羊群,在草场上自由奔跑、生活,牧羊人不会去管羊如何成长却遏制了羊的死亡和逃脱,想起来就是意外得像。
也许是因为要保护他还是因为其他什么原因阿道夫不想知道。就算现在没有办法也不代表以后他就没有机会离开那个男人放养他的草场。阿道夫知道自己是不会甘愿受到别人的控制,有一些事情上他和体内的野兽有着共同性,他可以隐忍,但是作为一头野兽绝对不会甘愿成为别人的宠物,有必要的时候他会露出獠牙释放自己的疯狂,让那个男人知道自己到底养了什么样的东西。
红色隐约在阿道夫的虹膜中流动,来自野兽的意志似乎因为得到阿道夫的承认而跃跃欲试。不过阿道夫才不会就这样让它从体内出来占据他的身体,红色在刹那再次隐没在阿道夫的眼中变得和常人无异。